第1892章 薛定諤的貓
前些時日妖紫煙察覺到了自己身上發生的變化，經過和洛川的商討最終得出結論，這是處於轉變成真正命運之神過程所產生的變化，對自身的力量還不怎麽熟悉，無法掌控，所以才會經常聽到信徒的投訴……咳，念叨。
找到了原因之後妖紫煙也輕鬆了許多，雖說還是會時不時的聽到那些聲音，但已經不怎麽在意了，開始嚐試著掌控自己忽然多出來的這種權能，並且在這個過程中還有了點其他的發現。
“也就是說，你現在能夠看清別人的命運了？”洛川驚訝地看著妖紫煙，感覺這姑娘現在比他厲害得多。
“看不清，很模糊。”妖紫煙很嚴謹，看得清就是看得清，看不清就是看不清。
“額，模糊就模糊吧。”洛川沒有和妖紫煙爭論，摸著下巴分析著，“現在你隻是不熟悉自身的力量，等到以後完全掌控，成為真正的命運之神後，豈不是想看誰的命運就看誰。”
妖紫煙想了想洛川說的場景，表情變得微妙起來：“怎麽聽起來怪怪的，像是窺探別人隱私一樣。”
洛川感覺妖紫煙的腦回路有點奇怪：“你感慨的方向是不是不太對？”
命運這東西其實洛川也不怎麽了解，涉及到因果、時空、未來之類，完全不能以常理的目光去看待，他對此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妖紫煙輕輕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算了，不說這個。”洛川也沒有繼續逗妖紫煙，“那你剛才和青鳶說讓她晚上不要出門，就是看到了她的‘命運’？”
“嗯。”妖紫煙點頭，“她會迷路。”
洛川認真想了想，忽然皺起了眉毛：“不對。”
“哪兒不對？”妖紫煙雙手捧著杯子，小口喝著放涼的茶水，花香中又帶著絲絲甜意，沁人心脾。
“你不是能夠看到命運麽，這麽直接說出來豈不是直接改變了？”洛川發現了盲點，也就直接和妖紫煙提了出來。
“我覺得洛川你的認知好像有點錯誤。”妖紫煙笑起來。
“我哪裏的認知錯了？”洛川疑惑。
“命運可不是注定的。”妖紫煙伸出手指晃了晃，“每件事情、每個人的未來都有無數種可能，隻是這些可能發生的概率存在著差異，正常情況下的時間線是單向流動的，當到達那個時間點，這些‘可能’中的某一個才會成為事實，要是特殊情況那就另說。”
洛川感覺自己有點聽不懂了。
這就是神明的力量麽，恐怖如斯！
仔細思考了一番，總算是了解了妖紫煙的意思。
“感覺跟薛定諤的貓差不多。”洛川隨口說道，遇事不決，量子力學，反正他感覺妖紫煙說的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未來有無數可能，當抵達某個時間，最終隻會坍縮為其中的一個。
當然，前提是正常情況下。
“跟奇美拉有什麽關係？”妖紫煙不明白洛川為什麽忽然提奇美拉，整天吃了睡睡了吃，已經是一隻廢魔獸了。
“就是個比喻。”麵對妖紫煙好奇的目光，洛川覺得又到自己講故事的時候了，“簡單來說，就是把奇美拉放進一個密封的容器中，裏麵同時存放著毒氣，被某個特殊的魔法控製著開關，有一半的可能釋放毒氣，一半的可能不釋放毒氣。”
妖紫煙小口喝著涼茶，愜意的搖晃著光潔白皙的小腿，她喜歡聽洛川講故事。
“所以——”洛川進行著總結，“當沒有打開容器，不知道奇美拉到底是活著還是死了，有一半的可能性是活著，一半的可能性是死掉，處於生死疊加的狀態，而結果隻能通過打開容器來判定，這時候可能性也就坍縮成了其中的一種。”
洛川稍稍停頓，給妖紫煙思考的時間。
“明白了沒有？”
“明白了。”妖紫煙點點頭，“不過命運要比這複雜得多……話說回來，咱們一開始討論的好像不是這個吧？”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洛川擺擺手，“剛才討論什麽來著？”
“……青鳶出門會迷路。”
“哦對，你說的這個出門，是離開起源商城，還是她回家之後再離開家？”
“不知道。”
洛川認為妖紫煙想要完全掌握自己的力量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前路漫漫，還需努力，至於青鳶……反正她可是尊者，想來早就習慣了迷路，這點小事不用太過在意，妖紫煙應該也是這麽感覺的。
“對了，你看看我，能看到什麽？”洛川忽然來了興致，稍稍坐直身體，指著自己說道。
妖紫煙瞅著洛川，紫色眼眸中好似有神秘的光澤流轉，末了卻搖了搖頭：“看不到。”
“這樣啊。”洛川對此並不意外，他之前聽陳依依說過，文天機有次閑的沒事推算起源商城和他的因果，也是什麽都沒找到，因果從某種意義上來看，應當是和命運類似的事物。
“算了，不提這個。”妖紫煙站起身，看了眼外麵，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濃墨般的夜色止步於光芒之外，雨幕比白天的時候又濃鬱了幾分，不由得輕輕歎了口氣，“還在下雨啊。”
“想出門就出去唄，你不是尊者麽，還是命運之神，簡簡單單一個魔法屏障的事。”洛川的聲音聽起來懶洋洋的。
妖紫煙翻個白眼，不想理會洛川，這是魔法屏障的事情嗎？
這種天氣晚上應該也不會有人過來——平日裏晚上也很少有人造訪，妖紫煙索性關上了店門，喧鬧的雨聲被隔絕在外，耳朵頓時清淨了許多，她更喜歡安靜的環境，和洛川待在一塊就更好了。
“想吃什麽，我去做晚飯。”妖紫煙詢問著洛川的意見。
洛川認真想了想：“麻婆豆腐。”
“沒有其他的了？”妖紫煙覺得一道菜肯定是不夠的。
“你看著辦吧，我不挑食。”洛川覺得自己再想下去選擇困難症肯定又要犯了，索性不去糾結這個。
“好吧。”妖紫煙哦了一聲，哼唱著從洛川那裏學來的曲調邁著輕快的步伐上樓，“馬蹄踏碎落葉，四方邊角不絕，血滾落塵土像那瞬豔烈。太遙遠的歲月，看不清的眉睫，回憶盡頭風聲依舊凜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