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4章 賞金
樂師不同於舞女歌女，不需要拋頭露麵。
按照小柔的解釋，到時候她隻需要坐在輕紗帷幔之後彈奏琴音即可，也不知道那女人提出每日兩金工資的時候有沒有想到這點，又或許僅僅隻是為了和白結個善緣。
白在樂律方麵的天分很高，很快便融入了落雪樓的那些樂師姑娘之中，她們原本還是有些擔心的，畢竟琴師的職位很重要，往往能夠決定樂曲的整體走向，現在倒是放下心來。
距離晚上還差點時間，白索性搬了把小凳子，坐在那裏看免費的歌舞，還有不認識的陌生姑娘在身邊投食，白的模樣很容易引起她們的保護欲。
“蘭姐，白的天分很高，演奏應該不會出現問題。”小柔向女人匯報著情況。
“嗯，我知道了。”被稱作蘭姐的女人點點頭，忍不住看了眼正在享受免費服務的白，偏偏那些姑娘還都是很樂意的模樣，最終隻是輕輕搖了搖頭，不招惹是非就好了，她也管不了那麽多。
入夜，華燈初上，正是最熱鬧的時候。
連綿細雨依舊未曾停歇，以靈力為能源的燈光在雨幕中顯得朦朦朧朧，落雪樓更是燈火璀璨，就算在很遠的地方依舊清晰可見。
落雪樓門前車水馬龍，官員權貴，文人墨客，大商巨賈，江湖豪客，超凡強者，各種各樣的人物從四麵八方匯聚於此，享受著紙迷金醉的奢靡生活。
風姿綽約、體態婀娜的美麗姑娘站在門口招呼客人，就算原本沒什麽想法的行人也紛紛下意識駐足。
“哎呀，唐大人今天可是來晚了，憐憐姑娘可是在吃碗飯的時候都在念叨著您呢。”
“這不是李少爺麽，有段時間沒見了，您今晚可得不醉不歸啊。”
“董大俠，真是稀客稀客，快來裏麵請……”
吵吵鬧鬧聲中，不斷有客人來到店裏，或飲茶，或飲酒，談笑著最近發生的事情。
舞姬尚未登台，隻有嫋嫋樂聲回蕩，白皙手指輕撫琴弦，琴聲清澈如水，在這風花雪月場所竟然彈出了些許清淨雅致的意味，就連談話聲都小了很多，聆聽欣賞著優美樂聲。
大多文人墨客來到落雪樓其實隻是單純的為了曲藝，舞姬和歌姬屬於賣藝不賣身的清倌人，基本都受過專業訓練，王朝亦會覆滅，歌舞能夠流傳許久正是她們的功勞，吟詩作賦彈琴唱曲倒也有趣。
月色滿軒白，琴聲宜夜闌。
琴音之中的意境，絕非尋常琴師能夠彈奏。
淡白色輕紗帷幔將樂師與舞台和客人隔絕，甚至還有陣法阻隔精神力的探查，從根本上杜絕了某些意外情況的發生。
“此等琴聲絕非尋常琴師能夠彈奏，單單憑此便不虛此行。”
“我記得之前的琴師好像已經走了，莫非是新來的？”
眾人低聲交談，猜測著究竟是什麽人能彈奏出如此琴聲。
“喚那琴師出來，單獨彈奏一曲，這是賞金。”
有名持劍俠客說道，從懷中掏出了一把亮晶晶的靈晶，瞬間整個落雪樓都安靜了，直接以靈晶作為賞金，隻為了聽一曲琴聲，這場景可不多見。
有人眼紅卻絲毫不敢亂來，持劍俠客看上去就不好招惹，臉側的傷疤平添了幾分凶煞的氣息。
“這位客人真是豪爽，那位琴師其實是今天……”
蘭姐笑著上前想要將靈晶抓在手中，卻被持劍俠客拍開，眼神冰冷淡漠，他並不畏懼落雪樓背後的人物：“這是給那琴師的，與你無關。”
蘭姐訕訕一笑。
按理來說白的確隻是暫時來打工的，客人的賞金不需要經過落雪樓抽成，所以持劍俠客的話語她根本無法反駁。
“客人稍等，我去叫那琴師出來。”
蘭姐當了這麽長時間老板，什麽樣的客人沒見過，笑容依舊，並沒有受到影響，輕搖紙扇朝舞台後麵走去，窈窕背影吸引無數目光。
以白的聽力自然能聽到前麵的話語聲，聽到有人打賞靈晶不禁露出開心笑容，就算隻有一個也沒關係，不嫌少，她最大的愛好便是收集珠寶靈晶，以及吃遍全天下的美食。
“白姑娘，有人請你去前台獨奏一曲。”
“好，我知道了。”
……
徐仙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家裏的，他的腦子很亂，渾渾噩噩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吃飯的時候也心不在焉，就連姐姐的話也全都沒有聽進去，腦海中隻有那個白衣女孩的身影。
“徐仙，都這麽晚了，你去哪兒啊？”女人看到徐仙腳步匆匆的拿著雨傘從麵前經過，忍不住喊道。
“藥鋪。”徐仙頭也不回，聲音未落身影便消失在了深沉的夜幕中。
女人張了張嘴，最終隻是搖搖頭，輕輕歎了口氣，有些事情終究隻能徐仙自己來麵對，希望他早點認清現實。
其實就算女人自己也想讓那姑娘成為自己的弟妹，但她也明白，徐仙根本配不上對方，終究隻是一廂情願罷了。
江南的雨夜有些冷，細密的雨水落在皮膚上，傳來絲絲涼意，讓徐仙的頭腦清醒了不少，他開始思考自己出來的原因。
明明他和那白衣女孩素不相識，僅僅在白天有過一麵之緣，甚至連交談都沒有一句，他就算去了落雪樓又能做些什麽？
徐仙自嘲的笑了一聲，腳下的步伐卻又加快了幾分，緊了緊自己的衣領。
江南的雨夜，的確有些冷了。
不多時，落雪樓的璀璨燈光出現在了遠方，這條街道也比其他的地方要熱鬧許多。
徐仙循著人流的方向，來到了落雪樓的門前，輕舒了口氣，鼓足了勇氣朝著裏麵走去，卻被門口的一位姑娘攔了下來。
“停停停，這地方可不是什麽人都能來的……呀，這不是王公子麽，來，裏麵請……”
徐仙沒有在門口浪費時間的想法，趁著那姑娘不注意便溜了進去。
“誒，你怎麽進去了！”那姑娘回頭的時候隻看到了徐仙的背影，有些著急的叫道。
“別管他了，就算進去又如何，那窮小子也就是好奇才來看看，他能買得起什麽東西。”另一名姑娘笑著拉住了她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