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4章 我什麽都做不到
龍族從始至終對天瀾大陸保持著關注，這便是他們存在的意義的一部分，那些意外邂逅巨龍的智慧生物，有些則會得到前往龍族所在世界的機會，至於在這個過程中能夠得到什麽，全看他們自身。
“準確來說，應該是兩百二十一萬年，我遇到的是一名紅龍，當時我從沉睡中複蘇並沒有過去多久，她對我似乎感到很驚訝，便問我要不要去巨龍的世界看看，於是我便答應了。”
蘇楠輕聲講述著，她對此印象深刻，並沒有因為過去了很久遠的時間而有所遺忘。
“複蘇？”正在喝果汁的安薇雅咬著吸管，注意到蘇楠話語中的詞語。
蘇楠輕輕舒了口氣，踢開鞋子窩在了沙發上，將一旁的靠枕抱在懷中，露出了一抹淺淺的笑：“介意聽我講一個故事麽？”
“好啊。”安薇雅點頭應下。
她能感覺得到，蘇楠明顯有著心事，做一名傾聽者她還是很樂意的，況且她也很好奇，蘇楠為什麽會如此不同。
少女輕緩的聲音響起，講述著那應當是很久遠之前的事……
“我差不多明白了。”安薇雅輕輕點頭，看向蘇南的目光變得柔和了許多。
“我去你們那裏的時候，那位議長也曾經與我見過。”蘇楠緩緩說道，“當時我也曾經問過她這是怎麽回事，當時她並沒有給我準確的答案，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命運吧。”
“那之後呢？”安薇雅繼續喝果汁，發現不知什麽時候杯子已經空了，便隨手放在了旁邊。
安薇雅的意思其實很簡單，龍族的文明遠超天瀾大陸的任何文明，就算單單在那裏逛一圈，思維方麵肯定會受到影響。
“我曾經引領過人類的帝國。”蘇楠輕聲說道，“造訪了你們的世界後，我希望某個文明能夠發展到你們的那種程度。但人類的生命太過短暫，至多不過百年。當麵對千百年乃至數萬年才能實現的目標，就算少數人明白它所代表的意義，但更多的其實還是不理解，時間實在太久，久到他們根本無法期待目標實現的那一天。”
“陰謀，王權，財富，欲望……各種阻力相繼出現，人性很複雜，過於久遠的王朝很容易變得腐朽，數百年之後那個王國便迎來了內亂，當時那位帝王懇求我出手，或許他們早已將我當作了守護神明。”
蘇楠合上了眼睛，仿佛又看到了那連天的火焰，無數樓宇在炮火中轟然坍塌，求饒聲、哭喊聲、廝殺聲……
“那你怎麽做的？”安薇雅下意識問道。
蘇楠睜開眼睛，神情已經恢複了平靜：“我阻止了他們，然後就離開了那裏，幾十年後戰亂再次爆發……數代人的發展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便徹底毀於一旦，或許這就是注定的結果。”
“之後我又做了很多次嚐試，有成功，也有失敗……準確來說其實結果都是失敗，我耗費了幾十萬年，所留下的隻有湮滅在歲月中的曆史，我什麽都改變不了，所做的事情不過是一次又一次輪回而已。”
“……我什麽都做不到。”
安薇雅沉默了片刻後輕聲說道：“戰爭的確能夠在某種程度上促進文明的發展，這同樣也屬於文明發展的必經階段，是絕大多數文明的本質，個體的力量所能起到的作用是微乎其微的，你做的已經足夠好了。”
“戰爭……”蘇楠靜靜看著杯中輕晃的熱水，不知在想些什麽。
安薇雅歎了口氣：“但戰爭就是戰爭，它秉性破壞而非建設，本身並不會創造出任何美好的東西，真正促使文明在戰爭中前進的，是生死的壓力、求存的意誌與正確的目標，如果沒有這些，戰爭所能帶來的純粹的毀滅和衰退罷了。”
房間陷入了沉寂，片刻後蘇楠笑了一下：“不過這些都已經過去了，現在我隻想安安靜靜在這裏生活，再找一份適合自己的工作。”
她實在不想再看到那般的場景了。
“工作？”安薇雅想了想，好像來到天瀾大陸吃喝玩樂就是她的工作。
算了，不糾結這個。
“對了，該吃午飯了，你想吃什麽？”
“咦，還能點餐的嗎？”
……
吃過午飯，順便睡了個午覺，接下來便是下午的正常營業。
洛川坐在櫃台後麵打著哈欠，時不時揉揉眼睛，剛剛睡醒大腦還未曾完全開機，隻感覺暈暈乎乎。
“呀，老板怎麽看上去一臉沒睡醒的樣子？”
顧雲曦剛剛來到起源商城便邁著輕快的腳步來到了櫃台前，微微前傾身體，清澈如水的雙眼好奇的看著洛川。
洛川那雙沒有絲毫精神的死魚眼微微轉動，無精打采的眼神落在了顧雲曦的身上，後者充滿活力的模樣和他相比似乎形成了兩個極端。
洛川隨手將這姑娘扒拉開，深深地伸了個懶腰：“不是看上去，本來就是。”
“哦。”顧雲曦點點頭，“那怎麽不繼續睡了，反正店裏有紫煙姐看著，老板你就算不在這裏也沒關係的吧？”
雖然這話說的沒錯，但怎麽聽起來怪怪的？
洛川決定轉移話題：“你不是在拍攝電影麽，怎麽有空過來？”
作為新海誠子電影中的兩位女主角之一，顧雲曦最近可是頗為忙碌，甚至都沒有多少時間來起源商城了，聽說她還為此在淩雲學院請了個長假。
索性淩雲學院的年級製度和學員的年齡沒有太大關係，主要和修為相關，那些落下的文化課程以後再補上就可以了。
“沒我的戲份了啊。”顧雲曦聳聳肩膀，“今天主要是晚裳要拍攝的鏡頭，我陪了她一上午，實在太無聊，索性就來老板店裏了，呼，好久沒用全息設備了，好期待。”
“拍攝的進度如何？”洛川主要關心什麽時候能看到成品。
“快了快了。”顧雲曦隨意的擺擺手，“已經完成了一大半，距離徹底完成不遠了，誠子姐拍攝電影要比老板你當初拍攝用的時間少多了。”
洛川不置可否。
“呐，洛川。”妖紫煙看著顧雲曦輕聲哼唱著曲調在貨架區域挑選著商品，伸手戳了戳洛川的胳膊。
“嗯？”
“之前不是說過能夠讓顧客們通過全息設備進入電影的世界麽，過去這麽久了，這個功能什麽時候上線？”
妖紫煙清晰記得電影上映之前洛川跟她提及的這件事情，過去了這麽長時間依舊沒有絲毫動靜，終於忍不住向洛川進行著提醒。
“嗯……等到爐石酒館正式營業之後。”洛川已經做好了計劃。
“知道了。”得到了準確的答複，妖紫煙看上去很滿意，起碼這次洛川沒用“過段時間”之類的話語來敷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