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8章 所以做了事就要承擔後果
望江連通著無數縱橫交錯的地下暗河。
憑借著天賦本能，白輕鬆找到了其中一條流經金峰寺的暗河。
順著水流前行。
暗河中除了水聲再無其他的聲響，卻並不黑暗，諸多顏色各異的晶石點綴在潮濕的石壁上，散發著柔和光芒。
水中也有著粼粼微光，想來是某種可以發光的微型生物，不少身體呈現半透明的魚類遊過，身體流淌的血液同樣有著淡藍色光芒。
獨特的環境造就了獨特的生態係統，生命是很神奇的。
“發財了……”
白眼睛閃閃發光，緊緊盯著牆壁上的晶石。
河道還算寬闊，不過為了行動方便還是化作了人類形態，高高興興將晶石從石壁上敲下來，害怕暗河生態環境受到破壞，隻拿了幾個就停下了手，做妖要講原則。
很快又被暗河中的諸多生物吸引了注意力。
跳進河中抓住一條半透明小魚，直接送進口中嚼也不嚼吞下肚，眯眯眼很開心，味道很鮮美，比之前在望江中吃到的魚好吃多了。
同樣沒敢多吃。
這種特殊環境下的生態很脆弱，能夠承受的幹擾閾值遠遠不像外界的自然環境，一旦被破壞很難恢複。
繼續前行。
暗河漸漸變得寬闊起來，索性再次顯露白蛇形態，瑩白如玉身軀在水麵浮沉，水波泛著瀲灩的熒藍色微光，就像是《少年派的奇幻漂流》中所展現的熒光海，如夢如幻。
隱隱感覺來到金峰寺所在區域。
前方籠罩著淡淡雲霧，屬於精純靈力所化，又隱隱透露著淡淡金光，莊嚴純和，僅僅待在附近便有撫慰心靈的作用。
力量不分善惡，使用者才分善惡。
佛法同樣可以做傷天害理之事，屠殺無數生靈的惡人在天災麵前亦可挺身而出。
蛇首破開水麵，河水沿著潔白鱗片緩緩留下，鼻中噴出水霧，長有細密鱗片的眼皮分開露出保護眼球的半透明白色瞬膜，瞬膜收起露出豎瞳，看向前方雲霧，有種發自內心的渴望，吞噬之後肯定大有裨益。
首先探查四周，天知道那群和尚有沒有在這裏設置什麽陣法。
很快探查完畢，一切正常。
不再壓抑本能，來到雲霧麵前張大嘴巴咬一口，很鬆軟，口感類似棉花糖，白色的雲霧甜甜的，裏麵的金黃色內餡有些發酸，味道也很好，酸酸甜甜特別可口開胃。
白一口一口不斷吃著，眼睛微微眯起，比剛才還要開心，嘴裏輕輕哼唱著前些天學來的曲調。
……
一灣岩畔佛，半壁畫中禪。
淨土絕塵境，岑樓綴遠天。
金峰巍峨險峻，山林古木之間掩映恢宏古刹，檀香嫋嫋鍾聲悠遠，金芒璀璨如同佛光。
景色旖旎，空氣清晰，靈力濃鬱純正，待在這樣的環境中令人心曠神怡。
雖是清晨時分，而且還下著蒙蒙細雨，卻已經有不少從四麵八方來此求香問佛的香客，來來往往，行人如織，特別熱鬧。
有和尚身著僧衣，站在門口迎接諸多香客。
也有和尚麵前擺放著諸多香燭，身側還有功德箱，所以這不算售賣，屬於香客捐贈給寺廟的香火錢。
說句不太合適的話，各取所需罷了。
香客求心安，寺廟求錢財，佛門求名聲。
世事紛擾無外乎一個“利”字，很現實的東西，當然也不能因此一棒子打死所有，這隻是大部分而已，任何絕對的話語往往都是錯誤的，就像是選擇題裏的絕對選項，十有八九錯誤。
前兩天夜晚金峰寺出現的佛影異象被許多人看到，所以與往常相比，來往的香客多了不少。
不過其實大部分僧侶都不知道怎麽回事，他們對此事的了解其實還是從那些香客口中得知的。
什麽真佛接引、兩佛論法、修為得道……總之各種各樣的說法都有，誰都不知道到底哪個才是真實的，或許隻有金峰寺最強大的幾名老僧和未來王知曉，但這種人物通常都不露麵。
香客中有著不少撐傘前來遊山玩水的權貴子女，不是所有人都有閑心雅興來燒香拜佛的。
有人吟詩作賦，引得一片叫好人，有人潑墨作畫，畫中鳥獸靈動萬分，居然是以書畫作為修煉方式的修煉者，不少女子看向那人的目光異彩連連，還有人與僧侶論法，莫名其妙被說得啞口無言，引來陣陣笑聲……
金峰寺門外還有不少小吃攤和茶點鋪，幾乎能吃到整個江南地界的全部美食，來往香客基本都是人類，總不能讓他們跟著佛像一起吃香火。
寺中捐獻香火之後可以抽簽。
不過負責這項任務的老僧卻眉毛微皺，心中隱隱感覺不太對勁，抽到的簽文以中簽居多，上上簽寥寥無幾，甚至還有下簽出現。
要知道這簽文可是有著未來王力量的加持，絕對不是那些所謂的街頭把戲可比。
“哎呀，中簽呢，看來今天運氣不太好。”
“我感覺還行吧，起碼簽文普普通通，不會遇到什麽惡事。”
“說的也是……”
老僧目送著兩名夫婦離開，輕輕歎了口氣，他倒是知曉前些時日未來王所做出的決策，屬於少數明白內情的人，在他看來，或許這便是那蛇妖的報複。
據說妖獸向來記仇，被未來王陰了一次怎麽可能善罷甘休。
“阿彌陀佛。”
雙手合十道了聲佛號，皺眉抬頭看向陰沉天空，心中不安愈發濃烈，仿佛即將發生什麽大事。
不遠處有一口古井，不知為何邊上聚集了不少香客，吵吵鬧鬧聲不曾停歇，向來井水澄澈甘冽的古井不知為何泛黃冒氣泡。
忽然，地麵隱隱顫動。
金峰寺周圍的陣法察覺到危機自行開啟，金色佛光籠罩整座金峰。
天地似乎都在搖搖晃晃，說不出是什麽感覺，地底有怪異聲響傳出，香客遊人尖叫四散奔逃，一片混亂，諸多僧侶忙活著維持秩序。
其實根本不需要大驚小怪，在陣法開啟之後便保證了安全，隻有極少數倒黴蛋被掉下的磚瓦眷顧，平日裏應當做了不少缺德事。
許多僧侶隻感覺悵然若失，像是失去了某種東西。
奇怪的是震動隻限製在金峰地界，其他區域倒是平安無事。
後山某處房屋，未來王盤坐在佛像前，合著的雙眼睜開，輕輕歎了口氣。
“果然如此麽，或許我真的錯了……善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