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0章 還不到時候
黑暗，隻有一片空洞的虛無。
這便是洛川所“看到”的畫麵。
他不知道其他人的夢境是否也是如此，還是說隻是他還沉浸在“表層夢境”的緣故，這些毫無意義。
洛川在夢境中的身體呈現出完全黑暗的模樣，對此他覺得有一個稱呼應該是很合適的——墨水形態。
好吧，上一句就當沒有出現過。
總之，洛川搞不懂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此時也無法聯係現實世界，去和妖紫煙討論。
他所能做的，就是不斷前往“夢境深處”，或許可以借此找尋答案。
這裏沒有距離的概念，“深處”隻是某種象征意義的事物。
同樣也沒有速度，也沒有任何參照物，有的隻是無邊無際的黑暗。
但洛川依舊清晰的知曉自己在“前進”。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知道，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知道，更不知道……
咳，扯遠了。
總之，洛川隻是憑借本能般的行為去活動著。
在這處空曠虛無之地，洛川卻並沒有多少不適應的感覺，反倒是如魚得水，仿佛他本就生活於此。
這同樣也是洛川不明白的地方。
“前進”途中，許是閑得無聊，洛川也不忘觀察著四周的黑暗，企圖從中找尋出什麽特別的事物。
對此他又有種奇怪的既視感，似乎自己曾經也經曆過同樣的場景。
時間在這裏仿佛失去了意義。
就像是人類身處於完全密閉的黑暗空間，同樣會喪失對時間的感知。
但是在這裏，更像是沒有“時間”這個概念。
過去了多久？
洛川不知道，他隻是沉默的待在這裏，不斷朝著心中的目標前行，原本的思維方式已經完全轉變為理性的旁觀角度。
仿佛隻是一個看客，用冷漠的態度去注視著眼前的一切。
他不再去思考這麽做的原因，也對自己的變化完全知曉，並且接受了這個改變。
至於其他的……毫無意義。
終於，洛川感覺自己漸漸觸及到了某個“邊界”，這處黑暗世界的邊界，夢境的邊界。
洛川停了下來。
他“注視著”前方，絕對理性的思維轉變了思緒。
夢境也有界限？
洛川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不過他明白，這裏的界限並不是尋常意義上的那種邊界，而是某種概念方麵的事物，阻攔著他繼續前往“夢境深處”探尋真相。
稍稍猶豫，洛川伸出手掌，似乎想要觸碰什麽。
嗡——
仿佛觸及靈魂的嗡鳴與震蕩自觸及之處驟然出現，像是落入平靜湖麵石子激起的漣漪，一圈一圈朝著四周擴散。
但洛川卻絲毫未曾在意這些變化，他的目光“注視”著前方。
他能感覺到，剛才所做的事就像是打開房門的鑰匙，在黑暗的深處，有什麽東西從沉睡中蘇醒了。
像是舞台上的幕布被揭開，一點星光自黑暗中亮起。
接著便是無盡星河。
轉瞬之間，無聲靜謐的黑暗之地便化作瑰麗璀璨的無垠星空，炫麗星雲緩緩湧動著，神秘且浩瀚。
仿佛黑影般的洛川就這麽靜靜站在星空之中。
他的身體像是最為純粹的黑暗構成，就連星光在經過的時候也會被徹底吞沒同化，僅僅隻有著最為基礎的人類輪廓。
洛川注視著星空的某個方向。
很快，一點神秘紫色光華湧現，轉瞬之間便充盈了整個星空。
洛川卻好似對此早有預料，神色平靜……好吧，以他現在的模樣倒也看不見臉上的表情。
他隻是靜靜地看著這一切，像是在等待著什麽。
“還不到時候……”
呢喃般的話語聲回蕩在星空之中。
洛川的思維方式瞬間變成了平日裏的那般，絕對的理性旁觀狀態結束，他晃了晃腦袋，對這種突如其來的變化尚且不太適應。
不過眼下已經顧不得思考那麽多。
洛川努力讓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麵前幾乎彌散在整個星空的紫色光華之上，以及剛才突然出現的聲音。
每一件事似乎都蘊含著極其龐大的信息量。
洛川敲了敲腦袋，腦海中隱隱作痛，意識此刻仿佛正在遭受著衝擊，試圖擊潰某種阻攔他窺探真相的阻礙。
他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就像是這處類似星空的空間對他產生了某種排斥，而這本應是他的夢境才對。
這個夢境，已經不再是單純的夢境。
像是一麵鏡子，鏡麵上突然出現了一道黑色的裂隙，隨後這裂隙驟然擴大，並向四周分裂出無數枝椏，裂隙以驚人的速度擴散、增多，轉瞬間便布滿了整個世界。
最終星空轟然破碎。
洛川的意識隨之陷入黑暗。
精神昏昏沉沉，仿佛在漫無邊際的虛無中飄蕩，思維也如冰封遲緩。
不知過了多久，黑暗中忽然多出一抹光亮。
洛川猛然睜開眼睛，映入視線的是少女熟悉的麵容，腦袋下麵是舒適的溫軟感覺，發絲垂落在臉上有點癢癢。
“洛川，你醒了。”妖紫煙眨眨眼睛，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洛川撐著胳膊坐起身，伸手抓了抓頭發，腦海中尚且傳來陣陣刺痛，讓他忍不住微微皺了皺眉毛。
“我睡了多久？”
“不到一個小時。”妖紫煙整理著被壓出些褶皺的裙擺，看向洛川的目光中帶著好奇，“怎麽樣？有沒有夢到那些忘記的場景？”
“我……好像是夢到了。”洛川晃了晃腦袋，頭疼的感覺隻殘留了些許，很快便消失不見。
“好像？”妖紫煙注意到了洛川話語的描述，有種不太妙的預感。
“嗯。”洛川點點頭，“因為我又給忘了。”
妖紫煙：“……”
好想吐槽。
洛川也明白這話的確聽起來充滿了槽點，試圖去補救：“當然，也不是全都忘了，還是記得一些的。”
“講講講講，我很好奇。”妖紫煙抓住了洛川的衣襟，明亮的紫色雙眸緊緊看著他。
“好好好。”洛川連聲應著，妖紫煙的這副模樣總會讓他想起記憶中的某個角色，“就從你唱搖籃曲之後開始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