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瘋子的瘋，小狗的狗
死寂的太空中，一道白色的氣浪突然炸開，那塊機械魔方像是突然有了魔力，那因為之前大羅金仙自爆而被撕碎的戰機碎片紛紛開始回溯，哪怕幾千幾萬里之外一樣。
就好像時光倒流一樣，才不過十秒鐘，那架戰機就已經煥然一新。
「林遠，你幾個意思，不是說好了是暗金機甲的嗎？」
重新坐在駕駛室內的慕少安大怒的喊道，他的話會被同步切換成二維字體，再經過特殊的加密方式，能傳遞到身處於2.5D維度空間里的林遠。
足足一分鐘后，才有一行小字在顯示屏上浮現。
「滾蛋，沒聽說過訂金和預付款嗎？就憑現在這架戰機還有你自己的野獸直覺，足以搞定那些垃圾了，要什麼暗金機甲！從現在起沒有重要的事情不要再打擾我，閉關修仙中。」
「你大爺！」
慕少安笑罵一聲，然後啟動戰機，轉頭撲向之前那顆星球，其實他已經很滿足了，或者說很服氣了。
儘管他實際上被林遠給損得好沒面子，但林遠這傢伙那是真的有真才實學的。
他雖然沒能讓這架戰鬥機立刻進階為暗金機甲，但能夠全面復原這就很不錯了，尤其最主要的是，慕少安之前不顧一切注入機械魔方中的八十多單位的戰爭法則全部原物奉還。
按照林遠的譏笑講，這種不顧一切，不管頭疼腳痛一律用法則倒灌的行為簡直就是傻蛋。
法則這種東西已經是純粹得不能再純粹的本源力量，機械法則就是機械法則，戰爭法則就是戰爭法則，仙魔法則就是仙魔法則，這不是大醬缸，隨便啥都可以攪拌一下的。
便是他之前用仙魔法則異想天開的籠罩戰機的行為，也都是蠢的不行，還想灌注出一件半神器來，那幾乎是煮鶴焚琴一樣的白痴行為。
這架戰鬥機能扛得住前後60多單位的仙魔法則的灌注，完全是因為這架戰機乃是罕見的金色品質，又有機械魔方從中調和，最後再加上慕少安本身還有那麼點半瓶子組裝手段，這才沒有直接爆掉。
——
時間其實並沒有過去多久，甚至當慕少安駕駛戰機以300倍音速的速度重新飛回來的時候，剛好見到那四大塊隕石以滅世般的姿態降臨那顆星球，還未接觸星球表面，光是在大氣層的碰撞和擠壓，就讓大半個星球的天空都被熊熊烈火給鋪滿，進而引起更加恐怖的大爆炸。
這顆星球表面的樹木植被，直接就在這樣的大爆炸之中給轟成齏粉！
高山倒塌，大河斷流，很多規模較小的修真門派直接就被滅門，雞犬不留。
至於那些強大的修真門派其實也沒堅持多久，等到那四塊隕石轟然落下，那真是天塌地陷了，巨大的衝擊波一口氣衝到幾十萬里的太空中，巨大火光和煙塵紛紛登場，像一萬條的魔龍在狂舞。
那駭人的景象便是慕少安在太空中都看得心驚肉跳。
毫無疑問，沒有人能活下來。
一條不曾出現的虛空裂縫忽然在太空中斷開，就像是一張網，而這張網還在不斷的試圖自我修復，修復的速度極快，以這顆星球所遭受到的巨大創傷，卻也能以極快的速度在修復癒合。
這就是本世界的源代碼和主體意識。
慕少安等的就是這個時候，跳出戰機，就躍向那道虛空裂縫，瘋狂收斂散逸的仙魔法則。
不到三分鐘的時間，他竟是一口氣收斂到了450單位的仙魔法則。
「大局已定！」
慕少安心中狂笑，這顆很重要的修真星球被隕石如此轟擊，損失掉的仙魔法則至少以1000單位記。
再重新修復過來，再加上復活所有死掉的人，也得1500單位。
剛才自爆的那個大羅金仙至少需要200單位的仙魔法則才能搞定。
最後算上之前收買百黃老人，還有封緣星雲霄聖城等各大勢力，也得100單位的仙魔法則。
如此一來，病毒手中那個神奇的道具就算再神奇再厲害，撐死了也就3000單位的仙魔法則。
此時此刻，它們還憑什麼與自己斗？
但如果它們敢不修復這顆被徹底摧毀的星球，那它們的行為立刻就會被長城防火牆所察覺。
慕少安就站在太空中，不再去掠奪那些散逸的仙魔法則，450單位已經是他的掌控極限。
然後他看著那道虛空裂縫不斷修復，短短不到十分鐘，那顆上一刻還天塌地陷的星球已經恢復了平靜，一座座山巒拔地而起，乾涸的大河重新流淌起來。
突然，這一切終止了，好像有什麼力量在抽離，但很快，整個《縹緲》世界的主體意志都好像咆哮起來，憤怒無比的展開反撲，這是一種本世界源代碼的慣性力量。
這兩種力量糾結了大約幾十秒，慕少安忽然抬頭看向遠方，就見一把手術刀如切黃油一樣的徑直切開了這個世界的空間壁壘，只是一刀，毫無花哨，然後一切都安靜了。
是清潔工的那位老大出手了。
「被當做棋子和馬前卒的感覺怎麼樣？」
一個灰衣老者無聲無息的出現在慕少安身邊不遠處，他整個人看起來很普通，和一個大街上的隨便一個老頭兒沒什麼區別，唯獨他胸口上佩戴的那個獄卒的標誌極其耀眼，那裡面所蘊含的力量僅僅是泄露一絲，就有著讓這方天地瑟瑟發抖的感覺。
慕少安不認識他，但卻知道此人是誰，混沌基地四柱石之一的獄卒的老大。
和清潔工的那位老大同一個層次。
「有些時候的一些事情，總得有人去做，即便這性質很惡劣。」慕少安淡淡道。
「哪怕是遺臭萬年？甚至讓自己徹底失去進階的機會。」
那灰衣老者笑道。
慕少安不語。
那灰衣老者就搖搖頭，說了句，「你其實這次乾的很不錯，一手快刀斬亂麻，簡直把破法者的無賴風格發揮到極致，換做其他人，也不能做得更好了，但你在這短短七天里犯下的罪行卻並不會因此減少多少，你可知？」
「你所做的努力無人理解，無人知曉，你拚命的結果就是屬於你的桃子被別人摘走了，然後所有的罪名都會扣在你頭上，你的名字會被無數人所唾棄，所誤解，你可怨？」
慕少安還是不語，因為根本用不著說什麼。
過去這七天，他像瘋狗一樣四處毫無理由的搞破壞，從殺毒獵人的角度來講，他等於差點就毀了這個世界。
不過他並不後悔，因為敵人這一次太強大，手裡的牌太硬，若是他還像正常那樣循序漸進，抽絲剝繭，條理分明的做事情，他不但沒有活著的機會，也更沒有取勝的機會。
這一次，病毒直接動用那種可怕的道具掌控全場，世界里的每一個角落都是對方的主場，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不當瘋狗，誰來當瘋狗？
病毒會允許你從容展開？
病毒會允許你騰挪布局？
病毒會允許你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再去搞它們？
整個世界都是病毒的主場，不管是正義的還是邪惡的，不管是中立的還是瘋狂的，連花草樹木，鳥獸魚蟲，山川河流都是人家病毒一夥兒的，根本沒有任何大勢可以去借，沒有任何勢力來幫你，豬腳都會成為你的敵人，敢露頭就會被直接拍死。
在這樣的情況下，請問你能做什麼？
慕少安這樣瘋狂的折騰，連隕石衝撞星球這樣喪心病狂的事情都干出來了，其實就為了給外面的人發出一條動手信息，否則外面的人會以為他一直都安全呢。
至於他是否成為了別人手中的棋子和誘餌，是否被人誤解，被人仇恨，被人怒罵，甚至被千夫所指，遺臭萬年。
笑話，他不在乎的。
那位清潔工老大之前那麼熱心的和他談話，給他指點了那麼多的試煉世界，豈是沒有緣由的？
那個時候他就明白自己要去幹什麼了。
他只能是一把刀子，一個孤立無助的誘餌，因為那個時候誰也不知道第五始祖病毒會用什麼手段來對付他？
也許會隱忍不發，也許會雷霆驟雨，也許會陰毒無比，但誰也沒有想到第五始祖病毒的手段如此霸道！愣是在己方好幾位大佬的全力監視之下神不知鬼不覺的控制了《縹緲》世界。
所以慕少安只能像戰火紛飛之中的一個拿著激光儀器給己方戰鬥機引導攻擊目標的引導員一樣，用自己的小命去拼！
像飛蛾撲火，像瘋狗一樣，去做連他自己都無法預料的事情。
但就算這樣，他都差一點被病毒翻盤，無聲無息的秒殺於本世界之中。
「現在，那個道具被拿走了，裡面有些很重要的資料，由於某些原因需要嚴格保密，所以第一戰區沒有獲得任何好處，他們不會也不能知道真相，於是在五分鐘之前他們把你告了，你需要消失一段時間，去監獄里安靜一下吧，出來之後，我們幾個老傢伙會重新給你安排SS級進階試煉，作為你此次行動的獎勵。」
灰衣老者此時就又道，然後拿出一根銹跡斑斑的鎖鏈往慕少安脖子上一套，他自己就毫無聲息的走了，一如來時那麼安靜。
而慕少安還留在原地。
《縹緲》這個世界，就是他的監牢。
挺善解人意的老頭兒，居然猜到了他想要幹什麼。
這幫老傢伙，一個比一個狡猾腹黑。
「嘀，編號S-005，你因為觸犯了129條混沌基地殺毒獵人天刑律令，你因此被判處監禁100年，監禁地點為《縹緲之旅》。」
「嘀，編號S-005，你已經被SSS級道具——法則封印者鎖定，從此刻起，你的野蠻破法者稱號被鎖定，無法使用，你的破法者屬性模板被鎖定，無法使用，請保持安靜，不要試圖越獄，否則後果自負。」
「警告，法則封印者禁錮期間，你不會因為意外死亡，但每次死亡，你會損失百分之一的原始屬性。」
「警告，法則封印者還有30秒鐘生效。」
——
一連串的信息在慕少安腦海中急促的響起來，而他脖子上的那條銹跡斑斑的鎖鏈也開始散發某種光芒，跟著竟然開始縮小，似乎要融入他身體中一樣。
「我湊！」
慕少安急忙啟動戰機，對著下方正在恢復原狀的星球俯衝而去，若是30秒后不能降落，他可就得在太空中做一具不斷死而復生，然後生而復死的太空浮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