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8章 兩牆之間屍橫
李鴻章、李鶴章、李昭慶三人都在城中城的正門城樓上。
李鶴章正在給二哥和六弟介紹紅水山城的特點和他的防守方略。
“不知出自何人之手，也不知道建立於哪朝哪代，這座城的構造非常具有特色，也可以說，是非常罕見的一種格式，罕見到什麽程度？罕見到獨一無二！”
李鶴章由於對防守很有造詣，所以順帶對建築業深有研究，所以非常感概地說。
其實他也不敢肯定真的沒有第二個例證，隻是他行蹤所至之處，從來沒有遇到過；他閱覽的所有書籍，也沒有記載有第二家是如此結構。
然後他就介紹，說這種城的格式叫做三疊水，就如同從懸崖峭壁上掛下來一條瀑布，經過三個跌宕，才流到地平麵。
而這三疊水，實際上就指的是，此城一共包含了三個城。
剛才失手的是外城；現在他們站立的這處是中城；中城後麵還有一個城，是內城。
相對三疊水，就是防禦的三個階段。
第一階段當然是外城，千方百計把敵人寓於城外，這自然是應有之義。
如果外城失手，或者有意誘敵深入，或者戰略轉移，那就退守中城。
中城是最關鍵的一環，因為外城已失，內城是最需要保護的重地，因此，中城是防禦的重點。
由於它的地理位置，中城也是最關鍵的。
中城市聯係外城和內城的樞紐，也是開展一切反擊的核心。
不過，這一點，就隻有李鶴章清楚了。
這是技術操作層麵的事情，就沒有和二哥李鴻章說，他負責大局，隻關心結果。
也沒有對六弟李昭慶說，這不關年齡，因為六弟的天分不在這裏，他是天生的武將，負責奪城拔寨。
眼看攻陷了外城的天軍在敵人主將的一聲令下，從打開的城門、從城牆上蜂擁而來，人數不下萬人，李鴻章神情嚴肅；李鶴章麵帶微笑；李昭慶躍躍欲試！
程吞金多年山大王屹立不倒，當然不是靠魯莽立身，他那是果決、狠辣！
今天他作為攻城主將，也把他的性格發揮得淋漓盡致。
本來城破以後，派個一兩千人，就可以擴大戰果，收拾殘局，穩操勝卷了，他卻排除了一萬人，如同洪水一樣要把全城淹沒。
他自己都認為這是殺雞用牛刀，可是他就果斷地這樣做了，這體現了他的謹慎！
這一萬人，包括那些從城牆上攀援而上的勇士，也包括從城門進入的生力軍，隻有那些使用竹篙的飛人部隊沒有參與。
他們是程吞金的秘密武器，隻有在關鍵的時刻才施展出來，取得突破性成果，就像剛才那樣。
所以這些人攻破城防以後，就去休息了。
程吞金現在穩坐城頭，遠眺中程城樓，非常有信心在億萬大軍的碾壓下，那些試圖阻擋的敵人都會瞬間化為齏粉。
看著先鋒部隊以及開始攀援城牆，程吞金麵上露出微笑，這幫猴崽子一旦開始登城，就是有七八成功了。
別說這麽一個小小城中之城，就是建在懸崖峭壁上的要塞；曆史悠久、城高濠深的名城，也都被他們踩在腳下！
可是他微笑的時候，有一個人，就是中城上站立，擔任城防總指揮的李鶴章也笑了，而且是大笑！
“哈哈哈哈哈！入吾轂中矣！全體都有，給客人上大餐！”
首先聽到的“轟轟轟”三聲炮響，然後就是一陣“呲呲呲”的輕響，在進攻的天軍隊伍中此起彼伏。
怎麽回事？大家正在驚疑，忽然一股強烈的焦糊味到鑽入每一個人的鼻孔，這又是是什麽？
天軍中比較有經驗的士兵忽然大驚失色，叫道：“不好！這是炮撚兒的味道，肯定有地炮一類的東西要爆炸，快跑！”
聽了他的話，人群立刻出現一陣慌亂！而且，即使想跑，也不知道向哪個方向跑呀。
一個官長立刻站出來大聲喊：“不要慌亂，停止進攻，先撤出城外！”
不得不說，這確實是當前情況下最正確的做法，如果時間允許，不出意外的話，真的能解除危機。
可惜的是，已經掉入了精心設計的陷阱，這個陷阱的設計者豈能讓落網的獵物逃脫？
還沒有容天軍轉身，“轟隆隆”的聲響已經連成一片！
大片的天軍背這隆隆的聲響中被炸飛升天！
有的人比較有經驗，知道這地炮響過，就不會再有，趕緊到那裏躲避，哪裏知道，這危險不僅僅從地下冒出，而且從天而降！
一發炮彈正正地落在他們躲避之處，以為安全的他們無一幸免，全部當場變為亡魂。
原來除了地下埋設的地炮以外，守軍還在中城架設了城防大炮，對天軍形成了夾擊！
這也充分說明了防守敵將的狡猾，他們在防守外城的時候沒有使用這種威力極大的火器，在中城反而用上了。
打得天軍措手不及，完全沒有防備！
就這樣，天雷地炮，給進城的天軍罩上了一層死亡的網羅。
這層網羅是如此的陰森可怕，讓每一個天軍戰士都真切地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這還不算，還有更加可怕的事情發生！
離城門比較近的那些天軍，聽到撤退的命令，近水樓台先得月，飛快地撤向城門，雖然中途也地炮天雷轟死無算，終於有一部分逃到了城門內口，眼看可以逃出生天！
可是，就在這時候，沉重的城門突然“紮紮紮”地降落下來，而且速度飛快，連身法最快的人也不可能飛身從門底下穿過！
這下子真正形成了關門打狗的情形！
正在外城城樓指揮戰鬥的程吞金，被城裏突然出現的天雷地炮驚得目瞪口呆，這可是他從來沒有遇到的事情！
他本來就勇猛有餘，智慧不足，這個時候這個短板就顯得更加突出。
這個時候，把如果很有機變能力的話，應該意識到這是敵人的陷阱，趕緊抓住要害，采取彌補措施！
什麽要害呢？當然是退路！
依然呆在城裏，難道很享受天雷地炮？
要想退，隻有從哪裏進來的，在從哪裏出去，這是一條最順的路線！
因此，他應該分秒必爭地去控製城門！
結果，他連這個意識都沒有，城門落入敵人的控製之中。
這些想必比早就謀算好了，他們立刻就來個大門緊閉，讓那些已經跑到城門口的人，也都乖乖地成了甕中之鱉。
等程吞金警覺又是棋差一著以後，一切都晚了。
不但措施了挽救的機會，他自己也遭到了猛烈的攻擊！
一大群守軍突然冒了出了，人數是尚在城樓上的天軍十幾倍！
程吞金連連受挫，勇氣不減，立刻率領親隨和這些淮勇拚鬥起來。
無奈人數相差懸殊，外麵的部隊又來不及援助，在他的親隨死傷殆盡以後，程吞金隻好跳城，才勉強脫逃。
臨下城的時候，他瞄了一眼城內的境況，不禁一陣悲痛湧上心頭。
城裏已經是屍橫遍地了！而且都是天軍。
程吞金僥幸逃的生命，但是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但是，狠人就有這樣的好處，經得起失敗的打擊！
他連氣都沒有喘一口，立刻命令再次攻城！
他心裏有一件事情特別清楚，城裏的那一萬天軍，雖然遭到慘重傷亡，卻依然沒有放棄，還在和那些守軍戰鬥，早一點攻城成功，還有希望救他們出來。
同時，現在攻城，至少那些殘餘的天軍還能起到一些牽製作用；如果等他們把剩餘的天軍全部幹掉，守軍就可以更加專心一致對付攻城的天軍了。
再說城裏，守軍把進入城中的一萬天軍積壓在外城和中城之間，然後就是上有天雷、下有地炮的一番熱情招待，讓天軍迅速減員百分之五十！
接著，守軍又變花樣。
救災程吞金被趕下城以後不到一分鍾時間，從外城的內城根之處，忽然出現數十個洞穴，從洞穴中湧出了大量的淮勇！
他們一出來，就如同下山的猛虎，直撲那些被炸得焦頭爛額、暈頭轉向的剩餘天軍！
這些一直就藏在那裏的淮勇精銳，上來就是無差別的無情斬殺！
不管是受傷待死的，還是沒有受傷的，每一個人都是刀槍伺候！
就是那些已經死去的，也被他們重複地再殺一遍。
充分體現了淮勇的凶狠和殘忍。
雖然知道寡不敵眾，是否有人來救也無從得知，買對淮勇的無情殺戮，天軍隻有作困獸之鬥！
也是有殊死拚殺，才能保留一線生機！
於是，剩餘的一天多天軍，悍然爆發了極大的能量，給了那些殺得性起的淮勇一個無與倫比的反擊！
他們悄然聚在一起，讓後等到那些殺紅了眼的淮勇毫無知覺地來到近前的時候，突然高呼一聲：“殺清妖！”
然後一個殊死的反擊，眨眼之間，他們每個人都殺到了一個對手，一千多淮勇頹然倒地。
要說個人軍事素質，天軍剩下的這一千多人，個頂個都是原來伏牛上的悍匪，要比單個淮勇厲害多了！
就這樣，他們在死亡的陷阱中，暫時得到了生存的喘息，進入了僵持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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