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人肉沙包
跟隨著小廝一路前行，葉天來到書香雅苑的正門口。
在那裡，牛寬手上拿著一個精心備好的木匣子，裡頭不知道放著什麼。
「桂琴兒姑娘說了，禮物她就姑且先收下，但要你告訴你家公子，姑娘她向來不收禮物，只此一次而已，以後不要再來打擾！」小廝鬼話連篇地說道。
像那小廝這般下人，處理事情倒是最圓滑不過，既收了禮，也杜絕了後患。
不過小廝卻是想不到，牛寬不只姓牛，連脾氣也是牛脾氣。
只聽見他瓮聲瓮氣地說道：「不行，俺家公子說了，這禮物我必須親自送到姑娘手上，看著姑娘她親自佩戴。」
聽他此言，木匣子應當是某種飾物。
眼見牛寬態度堅決，小廝也毫不相讓，葉天卻是打起了圓場。
「大家都是替人辦事的，何必互相為難。」葉天和氣說道，「不如各自退一步，就讓我們替你看著姑娘她戴上禮物如何？」
牛寬面露難色，可是眼見對方態度堅決，也只能作罷，將手中木匣子交到了小廝的手中。
他伸出手的時候，手臂卻是從衣袖中露出了一小截。
葉天眉頭一挑，那裡卻是一片烏青。
看來牛寬昨晚被裴縱教訓得不輕啊。
「大兄弟，我一看你就跟俺一樣，庄稼人出生，俺信你，你可一定要幫俺看住啰。」牛寬對葉天悶聲說道。
「俺這裡還有急事，要先走了。」
他這一番信任之詞，著實是讓葉天哭笑不得，沒想到他的易容樣貌，還有「工農階級好感度+10」的作用。
不過葉天倒是挺好奇牛寬這急匆匆地到底有什麼急事。
「葉小子，你還愣著幹什麼，趕緊追上去，老祖我要知道萬獸魔門裡到底有我哪個不肖徒弟！」血刀老祖大聲吵鬧著。
「別吵，等到了沒人的地方再說。」葉天不耐煩地回答道。
正當他打算轉身離去時，放眼望去，卻是一個胖乎乎的身影，搖曳著一身的肥肉跑了過來。
只見劉寧粗喘著氣奔跑過來，口中大喊：「快！桂琴兒姑娘要見那個姓牛的！」
葉天急忙回身一看，門口早就已經不見牛寬的身影，他離開的速度比想象的還要迅速。
「別看了，那小子早就已經離開你的氣機感應之外，跟著老祖我的指示去追！」血刀老祖傳音說道。
葉天眉頭一挑，也沒有和劉寧多加解釋，只是留了一句「我去找他。」便小跑離開。
不過他並沒有直接追趕牛寬，而是到了一處無人的地方，這才施展「四如六通白象行」，一個踏步跨身，腳下流風卻是在浩然偉力下被壓縮成了一塊踏板，使得葉天騰空而起。
一跳而起，足有百丈余高，但在血刀老祖的神念掩蓋下，沒有引起任何異象。
順著血刀老祖的指示，葉天快速地找到了牛寬的身影，只見到他在人群中穿行不斷，卻是向著城東門外離去。
「這大清早的，他突然跑到城外幹什麼？」葉天眉頭輕皺，心生疑惑。
不過這種罕見人際的地方，也方便葉天辦事情。
城東外本是一片小樹林，但是因為開鑿了「天堂游」的緣故，順帶這裡便多了幾條小溪流，將附近的花草樹木滋養得愈發旺盛。
小溪流里沒有魚，樹林里的樹木不適合當柴火使用，也獵取不到什麼野味，除了偶爾會有人在黃昏時分散步賞景，大早晨一般是見不到人影。
葉天輕巧地落回地面，見到牛寬正鬼鬼祟祟地穿行在樹林之中，心中好奇愈發旺盛，便沒有打草驚蛇。
隨著向樹林深處進發，一個男子的暴呵聲也是落入葉天耳中，除此之外，還伴隨著水浪濺起聲，樹木倒塌聲以及一種奇怪的摩擦聲。
而聽到這些聲響后，牛寬也是變得愈發小心，粗壯的身體縮得跟個老鼠一般，眼睛緊盯前方不放。
「是他？」葉天摸著下巴，卻是對聲音的主人有印象。
只見前方有一條半人深的溪流，一個男子****著上身，手中持著一柄百紋長劍，正迎著水流，以肉身之力習練劍法。
百紋長劍在男子手中如臂指揮，向前一點，立時便有數十點寒芒爆出，轉身一抖，長劍立馬分裂成了百截，猶如一條遍布利刃的長鞭，高速飛舞在男子周身，將水流阻斷，將卵石地面切割，將周旁的樹木斷成了數十塊。
「大清早的在這裡習練武技，也難怪在江湖上有些名氣了。」
百紋鞭劍-韓東，正是昨晚與裴縱爭奪桂琴兒賓客位置之人。
不知道這牛寬偷偷摸找上韓東又是什麼打算？
時間緩緩流逝，牛寬看似五大三粗，可其耐心卻是不小，整個人趴縮在地上一動不動，緊盯著韓東不放。
而韓東經過武技習練后，也是感到了疲憊，走出溪流，隨手將百紋鞭劍放下，坐在一塊巨岩上，背對著牛寬享用起事先準備好的早點。
眼見韓東放下兵器，並且失去了警惕，牛寬瞳孔一縮一開，變得宛如牛瞳，當機立斷爆射而出，宛如狂牛奔襲。
「卧槽，怎麼回事？！」這瞬間的變化，連葉天都是吃驚不已。
察覺到身後的氣流涌動，一道毫不遮掩的殺意噴涌而至，韓東頓生警覺，右手如同迅雷般抓向兵器。
「哞！」
牛寬一聲大吼，其中蘊含磅礴真氣，雖然對韓東來說只是清風拂面，可卻將其之寶劍給震飛了三丈之遠！
韓東也是果斷之人，眼見兵器無法到手，當即轉身面對來敵，豎指成劍，斬出了一道劍氣。
劍氣就好似狂風，蹤跡難尋，每一道風流中還摻雜著另外一道，環環相扣，如同長鞭抽打，躲過了鞭頭，卻還有鞭身與鞭尾。
面對這一蘊含武道真意的劍氣，牛寬不躲不避，又是一聲暴呵替自己助漲威勢，丹田真氣從竅穴中噴涌而出，匯聚在雙拳之上，將其襯托得如同牛蹄。
若是仔細觀察，牛寬的十指倒真是和常人有些不同。
「萬獸神拳-老牛刻蹄」
牛蹄堅穩不搖，在劍氣層層疊疊的斬擊下不為所動，牛寬的肉身肌肉更是高高鼓起，雖是顯露了一身烏青傷痕，可還是堅強地抵禦住了劍氣。
「嘖嘖，那姓牛的小子，恐怕平常的日子不好過啊。」血刀老祖忽然發言道。「看他一身烏青，筋骨之中也還殘存不少的毆打內傷，恐怕是積年累月都受到了虐待。」
「據說在萬獸魔門，專門設立一種雜役弟子，雖然得到的修鍊資源與普通弟子無異，但他們卻還兼具人肉沙包的職責，但凡有弟子完成血肉種身無法控制獸性，就必須毫不反抗地承受發狂弟子的攻擊，直到其恢復為止。」
「雖然萬獸魔門能夠以脫離發狂的時間推斷弟子的天賦潛力，不過對於那些沙包來說，可都是一次次的生死徘徊，每年有數百人因此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