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十二章 畫糖
集鎮一角。
「肥羊，動不動手？」一名黑漆漆瘦小的尖嘴人隱藏在同樣黑暗的斗篷內，只有一雙眼睛閃爍著貪婪的光芒。
「動你娘的嗝屁！」一個獸人一巴掌打在那黑瘦尖嘴的人腦袋上，「沒看到他屁股後面跟著一堆的護衛！他娘的，我看都是黃金級的，一個我也干不過！」
「回去告訴老大吧。」第三個是個帝國人類，戴著一頂皮帽，說完轉身開走。
姚晨在那三人離開后，嘀咕道，「走了？算你們好運。」那三個人跟著自己老半天了，開始還沒察覺，畢竟集市上人太多，但是時間一長，憑著姚晨的感知的恐怖，哪裡還不現形的。
「你說什麼？」東方晨曦轉頭看過來，姚晨立刻拿起水晶發梳道，「沒什麼……晨曦，你看，這個水晶發梳漂不漂亮，三百金幣呢，你用一定最合適了。」
「姚晨，快看那個！」東方晨曦卻指著一個畫糖攤子驚喜道，剛剛進入集市還顯得矜持，但是半天下來，在燈火輝煌的夜市氣氛感染下，東方晨曦也是活潑起來，不再是一位強大的黃金級靈士，變成了一個普通的逛街少女。
「畫糖嘛……嗯，好看！」姚晨原本想說畫糖有啥稀奇，但是看到東方晨曦的興緻，立刻改口。
東方晨曦伸出白皙縴手，拉著姚晨的衣袖，快樂的擠了過去。
「晨曦，別急，看我的！」姚晨微微釋放力量，巧妙把握，形成一道無形力牆，那些原本圍著畫糖攤點的小孩子，立刻被擠開一道通道。
「怎麼回事？」
「哎，別擠啊！」
那群小孩子開始亂嚷嚷，姚晨被東方晨曦帶到了畫糖師傅跟前。
正在畫糖的老師傅被吵鬧所擾，抬眼看了看姚晨和東方晨曦，像這麼大的客戶也不是沒有，沒有稀奇之處，又低頭作畫。東方晨曦看著那老頭用勺子勾起糖水，在一方普通的玉石板上迅速勾畫，很快，一個繁花疊疊的花籃現世。畫糖師傅拿出一根竹籤，往那花籃上按下，用鐵片將花籃輕輕撥起來放在一邊，等待冷卻后就可以拿起。
「我可以轉一下嗎？」東方晨曦指著畫糖師傅旁邊的轉盤道，轉盤上，各種花草動物均勻分散四周，指針轉動，停下來指著什麼，畫糖師傅就給你畫什麼。
「當然！」姚晨掏出一個金幣，放在攤子上，「來，我給你介紹一下轉到哪種最划算。」
姚晨小時候還是玩過不少次轉糖的，自然了解哪些圖案耗費的糖水多，看起來又漂亮。要知道圖案是一回事，畫出來又是另一回事，不同的畫糖師傅，畫出來的繁簡也不同。
「嗯，你還知道這麼多啊！」東方晨曦高興的開始轉動竹制的指針，一轉就是十幾次，那畫糖師傅也開始饒有興趣看著，東方晨曦每轉一次，畫糖師傅就記下一個圖案。待到東方晨曦轉完，畫糖師傅勾起糖勺，開始迅速作畫，不一會兒，十幾副糖畫就有序擺放在一旁。
「可惜，沒有轉到最好的大金龍。」姚晨看著那十幾個圖案，惋惜道。
「沒關係，我很開心了。」東方晨曦回過頭看著緊挨自己作保護狀的姚晨，甜甜一笑，「小時候我看到過畫糖，很喜歡，卻一直都沒有機會玩，遺憾了好久，現在雖然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但是能夠在這異域他鄉完成兒時夢想，很高興了。」
「嗯，你還有什麼兒時夢想，都給我說說，我們一起去實現。」姚晨趁機道，自己都有些驚嘆自己怎麼這麼會見縫插針的說情話了，心裡開始得意起來。
姚晨一直認為自己最愛練刀，現在看來，練刀是一種痴，而眼前，那才是愛！
畫糖很快冷卻成型，離開之際，姚晨大方的掏出幾枚金幣，宣布請所有小孩畫糖，立刻引發眾小孩的歡呼，畫糖師傅也是笑意濃濃，為孩子們忙活開了。
卡拉卡夜市上出現了這樣一幕，一對青春男女領頭，後面跟著十一個護衛，一頭金毛老虎，一隻黑小狗，原本沒什麼，但是關鍵在於，現在他們每個人手裡或嘴裡，都拿著或叼著一根畫糖……
姚晨和東方晨曦自然吃的樂在其中，黑小子直接捧著畫糖噴出熱流熔化了吃糖水，三眼虎大嘴叼著畫糖片刻，思考著如何下口，最終大舌頭一卷，連帶竹籤一起，沒了。最不知所措的是那十一個強化衛，一大群中年漢子，彪悍的黃金巔峰靈士，在熙熙攘攘的夜市上，一人手裡一根畫糖，舔也不是，不舔，好像也不是……
「前面更熱鬧，什麼情況？」姚晨聽到前面有人高聲叫賣什麼，人聲嘈雜，一時難以分辨。
「公子，前面是在進行奴隸買賣。」牛力有些見識，回應道。
「奴隸？」姚晨眉頭一皺，「去看看。」
這裡是三條街道交匯處，頗為寬敞的開闢出一個小廣場，此刻搭了一座木質高台，上面放著八九個鐵籠，兩個大漢在台上押著一名獸人，一個長著八字鬍的中年男子高聲吆喝。
「黑石部族叛徒，青銅級靈士，身體強健，絕佳的苦力，只要三百金幣！」一邊說，八字鬍還一邊使勁揪那獸人肌肉，顯示強健。
「三百金幣？鬍子，你獅子開口！我給兩百！」一名光頭彪悍的男子笑罵道，「賣不賣！」
「嘿，胡隊長，你們傭兵隊要這個傻大個幹什麼用？還是留給礦場的好。」八字鬍男子不再理會那光頭，眼睛看向台下幾個礦場主的買辦。西域多礦脈，資源豐富，礦場隨處可見，礦場都是極為賺錢的買賣，他們使用奴隸開採，一分錢工錢沒有，喂點垃圾就可以，成本極低，但是礦物賣出去卻是大把的金幣。
礦物開採中，極為特殊的，就是靈石礦的開採，這個更是利潤頂天的買賣，一般人根本不可能插手。
「嘿，你管我們拿來幹什麼，給錢你就賣，爽快點！」光頭大漢還沒放棄，「兩百二十！」
「二百五十。」終於有礦場買辦出價了。
「二百六十。」有一個買辦喊出價格。
姚晨看著台上，那名強健的獸人，綠色皮膚，小而尖的耳朵，裸露在外的兩枚獠牙，想起了戰戈。
「我以前僅僅是聽聞西域有奴隸買賣，現在，果然是真的！」東方晨曦秀眉微皺，「這裡怎麼會允許買賣人口，而且還是強大的稱號級靈士！這在九大帝國是絕不可能的！」
「東方姑娘，西域和帝國不同，這裡常年面臨西瘟疫之地亡靈的威脅，戰爭頻繁，而且各大部族之間也是征戰連年，兵荒馬亂，極為動蕩，所以才能衍生出奴隸買賣。」牛力解釋道。東方晨曦看了一眼牛力，搖頭道，「我知道，九大帝國插手西域，西域動蕩的根源，九大帝國在背後的推波助瀾難脫干係。」
「一個動蕩的西域，對於九大帝國而言，是最好的局面。」姚晨嘆道。東方晨曦一時沉默。
台上，那名獸人雙眼中滿是仇恨的光芒，雙手雙腳被粗大鐵鏈禁錮，只能任人擺布。獸人身後，還有幾個鐵籠，關押的都是西域土著居民，大多都是部落戰爭的犧牲品，其中還有兩個精靈族女子，雖然皮膚呈現暗綠色，但是身材苗條強健，比男性奴隸更能賣上價錢。
「三百八十！還有沒有加價的？」八字鬍環顧四周，熱切看著眾人，奴隸賣的價錢越高，他的抽成越高。
連續三次后，八字鬍敲下木槌，買賣成。
「帶下去，送到冷風礦買辦手裡。」八字鬍吩咐那兩個打手道。
姚晨搖了搖頭，感到毫無興趣，就要和東方晨曦離開。
「吼！咆哮永不沒落！」那名獸人即將被帶走時，爆吼出聲，「你們，都會被死亡腐朽！咆哮永不消失，咆哮永存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