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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欺她無知

  萬年縣縣衙早得了信兒,馬車還沒停穩,大門便齊開,縣丞、典史、衙役們全都迎了出來。


  以縣丞、典史打頭,站成兩列,恭敬的候迎著端王妃。


  陳鈺扶著空青的手,也快步的下了馬車後,候在端王妃的馬車旁。


  端王妃的馬車門打開。


  先出來的是兩個青衣小婢。


  青衣小婢跳下馬車後,便麻利的搬出杌凳擺到車前。


  而後如月出來,踩著杌凳下車,恭候一旁。


  之後,如雲扶著端王妃出來。


  下杌凳時,如月替換如雲,扶住端王妃的手。


  待端王妃平穩下了馬車後,剩下的兩個青衣小婢才走出來。


  等她們下來在端王妃身後站定。


  陳鈺便同縣衙裏的眾人一起,揖手向端王妃見禮。


  端王妃掃一眼亮如白晝的縣衙,又掃一眼眾人,最後才自持的道了句“不必多禮’。


  而後,又將目光落到陳鈺身上。


  先前離得遠,看得不甚清楚。如今就隔著幾步路,瞧了眼陳鈺的容貌後,端王妃的目光便不自覺的落到了她染血的裙擺上。


  黑夜遇襲、錦衣染血。


  遇襲之地,就在縣衙所在的坊門外。


  以此舊貌麵見縣衙長官,無需多言,便已是最好的‘問候’。


  端王妃目露讚賞的朝她招一招手,待她走近後,才道:“走吧。”


  “王妃這邊請,”縣丞也看見了陳鈺裙擺血汙,目光微一沉凝後,便飛快的迎上前來,躬身諂媚道,“聽聞王妃過來,我們大人已經備好茶果,恭候多時了。”


  端王妃歉然道:“深夜驚擾,何大人莫怪才好。”


  縣丞忙回道:“縣衙是百姓安身立命之地,我們大人又最是體恤民情不過。王妃這句驚擾,若是叫我們大人聽了去,怕是又要自省多日方休了。”


  端王妃彎彎唇,“何大人德慧雙全,令名在外,還能因人一句無心之言而自省,可見深受擁戴,絕非虛名。”


  “王妃謬讚了,我們大人所做,皆是分內之事。隻不過……”縣丞輕歎,“大人凡事都要追根究底、事必躬親,以至日日都忙得腳不沾地。就打今日說,大人天不亮就起身同徐捕頭去了進昌坊一片,抓捕近來在那片流竄作案的盜賊,也就半個時辰前,才剛剛回到衙內。”


  “回來都還沒有歇上氣,就聽聞勝業坊守坊禁軍送來了個行賄慣犯,便又立即去了大牢,過問起此事來了。”


  端王妃餘光瞧陳鈺一眼,“行賄慣犯,說的可是錦繡莊的康掌櫃?”


  縣丞搖頭,“衙門中問審、定罪,大人都要親自經手。因而,這慣犯被送來後,就被關在獄牢。姓甚名誰,下官都未曾過問。不過若真是錦繡莊的康掌櫃,那許是一樁誤會了。”


  端王妃明了他要為縣衙開脫,鑒於知縣何衝的令名,也樂得配合道:“為何?”


  縣丞感激的揖一揖手,才道:“京都雖是天子腳下,卻依舊盤桓著不下萬數或流離失所、或孤苦無依的小老百姓。往年,一直都是我們大人四處奔走,為他們修屋避身、籌糧送衣。自打錦繡莊在東市立戶後,這些小老百姓的吃穿住宿,便都被接手了過去。”


  “這般心係百姓的商賈,放下天下,也屈指可數。所以下官相信,即便那康掌櫃真行賄,也是形勢所逼之過。”


  這些話放在往常,陳鈺聽後,必然會驕傲。然而此刻,她隻覺得嘲弄。


  康叔的入犾、宣陽坊外的阻攔以及襲殺,就想憑這幾句話給抹去了?


  她偏不!

  “大人此言差矣,”陳鈺脆聲反駁道,“大人怎知,錦繡莊做這些,不是為了掩蓋行賄罪行?”


  縣丞滿麵怒色的回頭看來,看到陳鈺,他佯裝一楞後,才歡喜賠罪道:“原來是陳小姐,下官眼拙,竟現下才認出來,還請陳小姐恕罪呀。”


  陳鈺懶得與他周旋,還完禮,便直言道:“大人眼拙認不出我沒有關係,隻要審案的時候,不眼拙的顛倒是非黑白,便可以了。”


  “這點陳小姐大可放心,”縣丞不氣反笑道,“由我們縣衙經審過的案子,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還從來沒有出過一樁錯案、冤案呢。”


  陳鈺等的就是他這句話,當下,她便停下腳步,質問道:“你們縣衙有沒有出過錯案、冤案我不清楚,但……按大齊律例規定,凡朝官不得私進賭坊。為何你們衙門的宋典薄,卻可自由出入?”


  縣丞先是吃了一驚,繼而又慎重道:“陳小姐可知,誣蔑朝廷命官,重則要誅九族,輕則也要仗百棍?”


  陳鈺譏諷的揚一揚嘴角,“宋典薄出入賭場,從無偽裝。是不是誣蔑,大人查一查不就知道了?”


  “此事事關重大,下官要立即稟報大人!”縣丞嚴肅道,“還請王妃稍候片刻。”


  端王妃點一點頭,“正事要緊,你且去吧。”


  縣丞深吸一口氣後,快步去往後堂。


  陳鈺看著他匆忙的背影,不等端王妃相問,便主動的將下午在賭坊遇到宋常存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甚至連宋常存是宋大強父親的事,也一並說了。


  回京都途中中毒加之今夜的襲殺,足夠讓人想象。


  端王妃當真目的與她一樣,自會偏幫於她。


  “如此,就得好好查一查這個宋典薄了。”端王妃看出陳鈺的打算後,如是說道。


  “不僅要好好查一查宋典薄,這個縣衙也得好好查一查才行。”耳聽著漸近的腳步聲,陳鈺繼續道,“兩年前,就有人往縣衙銅匭中投過舉報信,檢舉宋典薄行賭的行為。但結果縣衙沒有處置宋典薄,那投檢舉信的人,卻遭到了宋典薄長達半年的毒打,最後還是逃往了別的郡縣,才撿得一命。”


  “不知陳小姐是從何處聽來的此事?”知縣何衝穿過堂門,快步走到堂壩,揖手向端王妃一禮後,嚴肅的看著陳鈺。


  陳鈺也看著他,眼底飛快的劃過兩抹驚訝。


  萬年縣的知縣,竟如此年輕俊秀?


  看模樣,也就二十剛出頭吧?


  端王妃瞧她模樣,忍著笑說:“何知縣七歲童生,八歲秀才,十一歲解元,十二歲會元,十三歲前一月,奪狀元。是大齊開國以來,唯一一個三元及第的狀元郎。”


  真厲害!

  就是可惜,這麽厲害,卻投靠了李靈均。


  陳鈺收回驚訝,嘲弄道:“檢舉信是投在萬年縣縣衙外的銅匭中的,為何沒有處置宋典薄,還讓他逍遙在外,肆意踐踏人命,該問的難道不是大人自己嗎?”


  何衝瞧著她眼底的可惜,微不可察的揚一揚眉梢後,揖手客氣道:“此事真相如何,本官自會查明。但在查明之前,還請陳小姐配合調查!”


  “宋典薄的事,既已過去兩年,也不急於這一時。”陳鈺仰頭迎視上他的雙眼,“大人不若先說說,我康叔的事,查得如何了?”


  何衝搖頭:“康掌櫃確有行賄之行,但是不是被誘騙或是慣犯,還待細查。”


  陳鈺嗤笑,“先前你身後那位大人還說,我康叔自打來了京都,便接替你負責起過萬無家可歸的老百姓吃穿用度,是放眼天下,也屈指可數的大善人。便真有行賄之行,那也是形勢所逼。而你卻說,還待細查。這般上下言行不一致,當真未曾出過冤案、錯案嗎?”


  縣丞上前兩步,急於辯解。


  何衝伸手攔住他,目色嚴肅的向陳鈺道:“功是功,過是過,並不是所有事,都能功過相抵!例如康掌櫃,施善是德,但他若以為抱德便可做觸犯大齊律法之事,顯然是極其荒謬的想法。”


  “大人法理精通,”陳鈺笑看著她,“卻為何馭下出了宋典薄?”


  “此事若屬實,我確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何衝坦然道,“待辨明真偽,我自會上書奏稟皇上認罪,並請皇上遣臣前來清肅縣衙!”


  “大人……”


  縣丞臉色一變,開口要勸,卻再次被何衝攔住。


  何衝看著陳鈺,笑問:“現下陳小姐可否告知本官,是從何處聽來宋典薄遭人檢舉,卻未受罰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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