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解毒方子

  “是誰幫的我，我也不知道。幫我的目的是什麽，我也想不出來。”陳鈺輕歎口氣，轉目過來，看到陰平郡主，她的雙眼霎時一亮，撐著兩人間的茶幾便問，“你對京都比較了解，你說，最有可能幫我的人，會是誰？”


  陰平郡主看著她滿目期待的模樣，正待開口分析，以便繼續打探她和定國王府、顧勝的關係，還有她認識劉壯山的經過等，話到嘴邊，心底忽的警鈴大作。


  她今日是得了任務特意過來試探她的，卻被她幾句話就挑起情緒外，眼下更是差點被反客為主！

  “若問我哪家府邸有哪些人，我倒可以指點一二。讓我幫著分析是誰幫的你，卻是在為難我了。”陰平郡主壓著眼中冷光，彎一彎嘴角後，嗓音平緩，不帶絲毫情緒起伏的說道，“不過，你也不用急。幫你的人，總不會憑白無故幫你，靜等著對方露麵就是。”


  陳鈺點頭，便也不再問了。


  陰平郡主瞧她一眼，也沒有再說。飲兩口茶，又嚐了兩塊點心，稍事鬆緩了一下氣氛後，她才再次開口，問起她的身子來，“昨日你暈倒，鬧得轟轟烈烈，聽府中外出歸來的下人說，你毒已經入……”


  “與毒無關，就是奔波折騰，累倒了。”陳鈺並沒有隱瞞她，而是實話實說道，“外間那些傳言，多不過是以訛傳訛罷了。”


  陰平郡主點頭，“那便好。”


  “你呢？”陳鈺問她，“賞荷宴上傷了身子，可有什麽影響？”


  “也在床上躺了一日，”陰平郡主輕歎，“所以不敢再耽誤，便遞了拜貼，今日趕過來請神醫好好瞧一瞧。”


  陳鈺瞧她麵色，確實比比舞前，要蒼白許多，便道：“那你昨日就該過來的，早一日瞧，便早一日好。”


  昨日？


  陰平郡主目光微斂，定國王府的規矩，隻有門房收了拜貼，才可按時來訪。等閑時候，莫說是她，便是大長公主來了，也進不來。至於讓佘嬤嬤和王管事開全門，出門迎接……那更是隻有早年定國王和定國王府世子還在時，凱旋歸來才有的待遇了。


  掀眸看一眼似乎並不知情的陳鈺，陰平郡主握著茶碗的手指又緊了一瞬後，隨意扯了句昨日也想過來，隻是身子不便行動的話，就又岔開了話題。


  她怕再繼續說下去，便控製不住嫉妒的情緒，哪怕以她如此高的涵養。


  又閑話幾句，木白總算來了。


  互相見過禮，木白以陳鈺需要在巳時解毒，先給她紮了針。


  此後，給陰平郡主診過脈，又詳細問尋了她一些近來的狀況後，便也給她紮上了針。她身上的針，比陳鈺要多上足足三十六根。


  因而，即便木白什麽也沒有說，也能看出她的情況不太好。


  “神醫，我們郡主的毒，還是找不到解藥嗎？”靈雨找門口的婢女要了張腳凳回來，給陰平郡主搭上後，微紅著眼眶，小心翼翼的問木白。


  陳鈺、采薇連同花楹幾個，都隨她的話，一起看向了木白。


  木白看她一眼，又看明麵無甚表情，實則暗藏期盼的陰平郡主一眼後，點一點頭：“找到了。”


  “沒、沒關係，神醫慢……嗯，找到了！”靈雨的眼淚都流出來了，轉瞬聽明白話，瞬間不敢相信的看向采薇。想求證，是不是她聽錯了。


  采薇已經跪到地上，砰砰砰的給木白磕起了響頭，“多謝神醫！”


  靈雨見狀，知曉自己沒有聽錯後，也忙跪到地上，給木白嗑起了響頭。


  陳鈺看向喜形難得盈於色的陰平郡主，歡聲道：“真是好消息，恭喜你了。”


  陰平郡主神色飛揚，雙目熠熠生輝道：“謝謝。”


  “不用高興的太早，”木白適時打斷眾人的喜悅，“隻是找到解毒的方子了，方子上的藥材能不能找到，還是未知數。”


  “隻要有解毒的方子，便有解毒的可能！”采薇和靈雨同時磕著頭，喜悅道，“還請神醫賜方。”


  木白本來也打算在行針結束後，給她們方子。見她們此刻要，將方子拿出來遞過去的同時，將解毒的法子，也一並說了。


  采薇和靈雨聽，爭相道：“奴婢願以精血替郡主養藥！”


  陰平郡主看著方子，沒有說話，甚至連剛得知有解藥時的喜悅也沒有了。但她眼裏卻有光在亮。那種光亮，陳鈺曾在賞荷宴上，在她看裴京墨時，曾看到過。


  “你們先起來吧。”陰平郡主仔細的收好方子後，說道。


  采薇和靈雨虛虛瞧一眼陳鈺，齊齊起了身。


  紮針是需要一些時辰的。


  木白在給完方子，說完解法後，便坐到一旁，拿了醫書翻看。


  陰平郡主瞧一眼同花楹說話的陳鈺，有意引開話題道：“鈺兒可聽說昨夜的事了？”


  知曉陰平郡主是不想當著她的麵，商議誰澆灌藥草，也不想她過多的討論這件事，陳鈺便知趣的配合著搖了搖頭。


  “昨日夜裏，五城兵馬司下的五軍糧倉同時走水了。”陰平郡主緩緩道來，“統共二十處糧倉，有十一處燒成了灰燼，有七處剩餘不到三成，僅兩處，因搶救及時，剩了有七八成。”


  五城兵馬司，陳鈺不了解。但糧倉，她卻是知道的。父親還在前線作戰的時候，大軍的後備糧草，都是大舅舅在暗中看管。二哥曾帶她去看過，每個糧草囤積之處，都有重兵把守。五城兵馬司，帶個兵馬二字，想來也是同理。


  如此禁衛森嚴之處，還被人全部破防，這凶手未免也太厲害了些。


  陳鈺問道：“可抓到放火的凶手了？”


  “凶手……算是抓到一個吧，不過已經葬身火海了。”陰平郡主因身上的穴道都紮著針，不太方便活動，隻稍稍偏了頭看著她，“除此外，在其中一個糧倉中，還撿到一隻白玉兔子，那兔子的眼睛鑲嵌的還是兩顆紅豆。”


  嗯？那不是……陳鈺脫口說道：“是賞荷宴上，晉王預備送我的那隻兔子？”


  木白聞話從書中抬頭，朝她看來。


  花楹幾個，則看向了陰平郡主。


  “是不是那隻兔子，我不知道。”便是知道，她也不能說是。陰平郡主直視著陳鈺的雙眼，“隻知道消息傳回來後，晉王便被宣進了宮，直至我們進定國王府，還未出來。”


  直宣李靈均進宮，那便是那隻兔子了。


  隻是……李靈均去放火，卻還隨身帶著那隻兔子，怎麽也說不過去。但證據確鑿，陳鈺也沒法糾錯，隻好問道：“那個葬身火海的呢？可有確定身份？”


  陰平郡主搖頭說道：“二十個糧倉同時走水，火勢照紅了京都城外的半邊天，這是瞞不住，才有消息走漏出來。那葬身火海的死者身份，沒有下旨徹查前，有錦衣衛守著，沒人敢亂傳。”


  陳鈺‘哦’一聲。


  陰平郡主看她一眼，忽然說道：“五軍統領是端王的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