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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有兩撥人

  陸映月心中一虛,忙收斂笑容,將牽牛繩和馬鞭強塞到她手中,留下句‘我走了,我母親叫我今日回府吃飯’後,便跑了。


  陳鈺看著她眨眼便不見了的人影,默然無語。


  好半晌,將牽牛繩和馬鞭都遞給秋桑後,陳鈺才半氣半笑道:“把牛牽去竹園藏起來,我看她明日怎麽放牛去!”


  秋桑笑一笑,還是牽著大青牛去往鬆園後院。


  才走十餘步。


  陸映月又一陣風的卷了回來,從她手中奪過馬鞭,說了句‘這是我的鞭子’後,人又不見了。


  陳鈺看著因她速度太快,帶起來的風,吹得她直打卷的裙擺,真真是氣笑了。轉身快步走回來,從秋桑手中奪過牽牛繩,她哼哼著說道:“今兒必須把牛牽到竹園藏著,誰也別攔我!”


  誰也沒有攔。


  但是。


  大青牛不肯走!


  大青牛既是杜昌齡的坐騎,也是他的夥伴。脾氣大不說,還十分聰明。知曉陸映月是牽它到春江府去吃鮮嫩的青草,才乖覺的跟著她走。但到了春江府,陸映月便控製不住它了。都是扔了牽牛繩,由著它撒歡。


  以至於昨日和今日,才短短兩日,它便因太過放縱,將春江府原有的奴婢們攆走了大半。


  陸映月害怕不讓她繼續放牛,便瞞著沒有說。


  杜昌齡讓她放牛的目的本來就是這個,因而就算知曉,也不會說。


  至於秋桑……秋桑昨日是跟著去了春江府,但到了後,就被陸映月拉著比武,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些。


  唯獨陳鈺,是真的什麽也不知道。


  跟大青牛大眼瞪小眼的僵持了足足茶盞時間後,她忍不住訓斥道:“吃了我的草,卻不跟我走,你個忘恩負義牛!”


  大青牛也不知是不是聽懂了她的話,仰頭長‘哞’一聲後,拉著她往後退了十來步,又才停下來,繼續與她僵持。


  “你還敢跟我頂嘴?”陳鈺倔脾氣也上來了,無視掉文安郡主和秋桑、空青幾個的勸告後,她瞪著眼睛,生氣道,“你吃的是我的草,跟的是我的師父,不想沒良心和忘恩負義,就跟我走!”


  大青牛再次仰頭‘哞哞’兩聲反駁完,又拉著她往後退去。這次退了足足有二十多步,它才停下來。而後,它嚼著嘴,瞪著雙水汪汪的牛眼看著陳鈺。其神色,頗有幾分挑釁和得意。


  陳鈺被氣到了,扔了牽牛繩,便朝它奔去,要打它。


  大青牛站著不動,直到她還有三五步就要到跟前時,才撒開蹄子跑了。


  陳鈺追了段路後,便累得停下來,雙手撐著腿,邊喘氣邊罵它。大青牛在園子盡頭處,也哞哞的叫著回應她。


  文安郡主和花楹、宛童、秋桑幾個,全都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便是一直冷麵寡語的陰平郡主,也忍不住翹了翹嘴角。


  “它是在罵我嗎?”陳鈺回頭問秋桑。


  秋桑不敢答‘是’,隻拿著錦帕上前,為她擦去額頭的汗後,勸說:“不過一頭牛,小小姐何須與它一般見識?”


  “說的也是。”話是這樣說,陳鈺雙手捧著滾燙的臉頰,還是忍不住狠瞪了大青牛兩眼才作罷。而大青牛,似察覺出陳鈺打了退堂鼓,亢奮的‘哞哞’兩聲後,見她沒有反應,竟又跑回來,在距離陳鈺十五六步遠的地方,挑釁的邊蹦躂邊‘哞哞’的叫著。


  陳鈺哪裏受過這種氣?當下便拎著裙?又要去追,被秋桑一把拉住了,“小小姐,時辰不早了,小姐還等著小小姐回去用膳呢。”


  陳鈺氣不過的用力哼一聲後,一手叉著腰,一手指向大青牛,罵道:“你別忘了,春江府是皇上賞賜給我的,你這般氣我,你明兒還想不想去春江府吃草了?”


  大青牛甩著尾巴仰著頭,依舊‘哞哞’的叫喚著。


  “好好好,你記著你的話,趕明兒千萬別來求我!”陳鈺氣憤的哼一聲後,轉身就走。


  大青牛噠噠噠的攆著她,繼續挑釁著。陳鈺憋著氣,不理它。待出了鬆園,她才跺腳道:“真是氣死我了!”


  花楹忍著笑勸說道:“小小姐別氣了,趕明兒跟十三先生說說,讓十三先生修理它去。”


  陳鈺不服氣道:“讓師父修理它,那是便宜了它!我得讓師父將它送給我,我再騎著它,繞著京都城牆走上幾圈,走斷它的蹄子,讓它氣我!”


  “那就走斷它的蹄子。”花楹側了側身,強行將出口的笑都給壓回去後,回過頭來配合著說。


  文安郡主在旁打趣道:“想不到鈺兒竟還懂獸語?”


  陳鈺瞧向她,“我何時懂獸語了?”


  文安郡主便笑問:“既不懂獸語,你是如何同那大青牛吵起來,還把自個兒氣得不輕的?”


  陳鈺愣了一下,之後自個也沒有忍住的撲哧笑起來,“真是被它給氣糊塗了。走吧,回竹園用晚膳去。”


  “你去吧,我們便不去了。”萬年縣衙挑人及陸映月的事,壓得文安郡主心情有些沉重,怕留下來再說錯話,便看一眼陰平郡主後,回絕道,“昨日就差點沒有趕上宵禁,今兒可不能再晚了。”


  聽她如此說,陳鈺也不好留了。興化坊確實離東市有些遠,要走差不多半個時辰。眼下已經酉時二刻,用過飯,再趕回去,確實有些來不及。


  說過幾句客套話,陳鈺便跟著將兩人送上馬車,又看著她們的馬車出了門後,才轉身回往竹園。


  快走到竹園門口時,她突然想起來時花匠還等著她安頓,便又止住腳步,吩咐宛童去知會金氏,讓她先行用膳,不用等她後,又趕往鬆園。


  途中,她問花楹,“說吧,時花匠怎麽了?”


  花楹瞧一眼周圍,壓著聲音道:“福伯說,去升道坊接時花匠時。時花匠屋中藏著兩拔人,一拔帶著血煞之氣,一拔則是尋常人或是比他內力更深厚之人。”


  比福伯還內力深厚?陳鈺本能的否決了這一個。


  福伯雖不是天下第一高手,卻也能排進前十。派一個比福伯還厲害的高手行刺時花匠?怎麽想,也覺不可能。不過陳鈺也不多辯,隻接著問她:“可有問過時花匠怎麽回事?”


  花楹搖頭:“有王管事在,福伯又急著趕回來接小姐和小小姐,便沒來得及問他。隻交待全伯說,讓他將時花匠送回青雲樓後,交給十三先生看管。”


  難怪會被關在倒座房。


  ……


  陳鈺進到倒座房時,時花匠正在屋中搓著手,焦急的來回走動著。轉身看到她,麵色瞬間一鬆後,便快步迎了上來。


  迎到近前,接觸到秋桑冷厲的目光,他又立即住腳,恭謹的揖手見禮道:“小人見過郡主。”


  陳鈺在花楹擦過的椅子中坐下,看著他道:“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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