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刻薄訓斥
“既是你挑撥的,”杜嬋壓著心裏的怒意,平靜道,“讓我教你跳舞,豈不是更能讓晉王質疑我哥哥嗎?”
“知道什麽叫日中則移,月滿則虧嗎?”陳鈺笑看著她,“我讓你教我跳舞,晉王會不會更加誤會,我不知道,但旁人肯定會誤會我已經和你哥哥重修舊好。到時宣平侯府若再似是而非幾句,那當初我摔碎定親玉佩的事,豈不就成一場笑話了?”
杜嬋瞳孔微縮。
“當然,我並不害怕外人的謠言,我之所以不答應你教我跳舞,最主要的還是……我遠比你哥哥更了解晉王。”陳鈺微惦腳尖,湊到她的耳邊,輕聲說,“一旦晉王心裏起了疑,無論你哥哥做什麽,在他眼裏,都一定別有用意!”
“這豈不是比你哥哥和晉王直接鬧掰更有意思?”
“還有呀,我已經聽說了,你外祖父和舅舅去了洪源郡,想懇請我外祖父和舅舅的原諒,重修我和你哥哥的親事。”陳鈺退開兩步,挑剔的將她上上下下打量兩個來回後,再次嘲弄道,“我很想知道,是不是不靠裙帶關係上位,就不是宣平侯府的血統了。可惜了,你哥哥太蠢,讓我很是看不上。”
“如果我哥哥能幫你對付……”
“是我蠢,還是你蠢?”陳鈺毫不客氣的說道,“你哥哥連晉王都對付不了,還能幫我對付誰?”
“但你和我哥哥的親事……”
“你和承安的親事,是定國王和老太爺定下來的,哪能說退就退?”宣平侯夫人久不見陳鈺和杜嬋過去,隻好主動走了過來。走到近前,聽到兩人對話,她也不管適不適合,便直接插話道,“事情都過去這麽久了,你的氣性還這麽大,這氣量未免也太小了些,你的外祖父和舅舅們教導你,也太不用心了。”
陳鈺目光一冷,便要發作,直脾氣的陸映月卻先她一步道:“侯夫人既覺得陳鈺氣量小,又何必死皮賴臉的纏著不放!”
“你這孩子,怎麽說話的?什麽叫死皮賴臉的纏著不放?”宣平侯夫人瞧著漸漸圍過來看熱鬧的小姐或是夫人們暗自遣來的婢女們,有意提著聲音訓斥道,“承安和華陰郡主的親事,是定國王和我們宣平侯府的老太爺定下的,前些時候是生了些許誤會,但解釋清楚就好。你趕緊一邊兒去,我和華陰郡主要議一些家事,沒有你一個外人插話的餘地!”
“陳鈺叫我一聲姐姐,這事還真與我有關了。你要不服……”陳鈺握住陸映月抓鞭子的手,仰頭看著宣平侯夫人道,“侯夫人還是慎言些比較好。別說我和杜世子的親事已經取消了,便是沒有取消,未過門之前,也萬談不上‘家事’一說。”
“是,承安攔街退親折了你的臉麵,是他不對。”宣平侯夫人對陳鈺幫著外人對付她的行為以及她說話的語氣,都很是不滿。在宣平侯府裏,可沒人敢這般跟她說話。本想替她父母教訓一二,讓她知道,跟長輩說話,態度要端正。但想到親事還沒有談攏,隻好暫且壓住不滿,繼續說,“但你當時也拿刀拿槍的罵過他了,且在賞荷宴上,又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過他了,怎麽算也該扯平了吧?”
“扯平?”陳鈺對宣平侯夫人能說出這樣的話,感到不可思議。她無意去矯正她的想法,但也不願意就這般放過她。看兩眼宣平侯夫人後,她微側過身,問陸映月,“你帶匕首了嗎?”
陸映月誤以為她要拿匕首去刺殺宣平侯夫人,當下便爽快的將袖中藏著的匕首掏出來遞給了她。
宣平侯夫人也以為陳鈺是要殺她的,嚇得一邊叫著‘你要幹什麽’,一邊快速的躲到杜嬋身後。
在一眾圍觀的小姐們連連後退中,陳鈺拿著匕首走向杜嬋。杜嬋臉色發白,用力往後退,但身後有宣平侯夫人頂著她,讓她不僅退不了,還被推著往前踉蹌幾步,一下就站到了陳鈺跟前。
有賞荷宴上被陳鈺劃破臉的前例在,婢女們也不敢上前來保護她。
就這般,杜嬋被宣平侯夫人抵著,獨自麵對著陳鈺。
陳鈺的目光先在她臉上落了落,之後慢慢的下滑到她的腰帶上。最後,在杜嬋的尖叫聲中,她一刀劃斷她的腰帶,並順手在她的裙子上也劃了幾刀。
衣裙隨著腰帶的斷裂,全部散開。
杜嬋一邊尖叫,一邊手忙腳亂的不知該護上衫好,還是該護裙子好。
陳鈺把玩著匕首,很是欣賞了一會兒她的慌亂後,才吩咐花楹道:“回頭告訴康叔,給杜三小姐送一套月華錦的襦裙。”
等花楹應是後,陳鈺笑看向宣平侯夫人,“一套月華錦襦裙,最少可買五套杜三小姐身上的錦裙,比起杜世子攔街退親後,被反擊兩次,我還多送了你們三次,算是加倍的扯平了。不知宣平侯夫人,可還滿意?”
宣平侯夫人白著張臉,‘你’了半晌,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陳鈺嘲弄的勾一勾嘴角,找花楹要來錦帕,仔細的將匕首擦了一遍後,便遞還給了陸映月。
“你等一下。”見陳鈺要走,宣平侯夫人上前幾步,又叫住了她。在陳鈺停步轉身看過來時,她又快速後退到杜嬋身後,色厲內荏道,“你和承安的親事不是你說不作數便能不作數的,你們的親事是定國王……”
陳鈺麵上劃過一絲不耐,朝她走近幾步後,冷聲質問道:“攔街退親的是誰?”
“是承安不錯,但承安……”
“攔街退親的是杜世子,但他後悔了,可以!”陳鈺打斷她的話,進一步逼問道,“但他的悔意在哪裏?可曾上門向我賠過禮、道過歉?”
“他怎麽沒有道歉,賞荷宴……”
“賞荷宴,嗬……”陳鈺冷笑,眼中麵上笑裏,全然是不屑與不恥,“攔街退親後,青雲樓便閉門謝客了嗎?為什麽要等到賞荷宴?因為賞荷宴人多,他以為我麵皮薄,當著眾人麵假意放下身段,說幾句毫無誠意的思悔話,我便隻能原諒他了?他忘了嗎?我是商賈之女,麵皮這東西,對於我們而言,是最不值錢的!”
“我哥哥他……”
“你哥哥他做錯事,卻要你和你母親為他再三解釋和賠禮道歉,這樣的懦弱行為,即便在南山書院再優秀,將來為官之後,也一定是個沒有擔當和責任的差官!”陳鈺對杜承安的糾纏方式感到很是不恥,便也不再留半分餘地的刻薄道,“沒有擔當和責任,那便是沒有誠信。沒有誠信,可是我們行商的大忌!”
“這樣的人,連到青雲樓做小二的資格都沒有!”
“回去告訴你哥哥,想要重修親事,想要靠著親事實現他的野心和抱負可以,讓他在青雲樓或是當初攔街退親過的地方,負荊請罪上三個月,我便應了他!否則,便別虛偽無恥的打著親事是定國王和老宣平侯定下之事,來說不能說算就算的事!”
“記住,親事是你哥哥親自退的!是他堂堂楊柳先生弟子、南山書院優秀學子先不敬你們的祖父,出言說是金家不擇手段逼迫定國王去向你們祖父定下這門親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