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休整（二）
4.37休整（二）
張將軍見尚未動用後續部隊，就突破日軍陣地，立刻決定藉機擴大戰果，突入貫穿楊樹浦租界至匯山碼頭，截斷日軍左右兩翼的聯絡，然後再向東、西兩面壓迫，徹底消滅日軍陸戰隊－－－－－－也就是先分割包圍，再聚而殲之。
於是第9集團軍計劃第36師106旅繼續向南前進，在天亮後進抵沙涇港、岳州路、昆明路之線，其左翼與大連灣路之87師一部打通聯繫。第98師292旅向匯山碼頭外圍一帶之敵發起攻擊。294旅則與36師108旅協同，由沙涇港至保定路之間的正面，向百老匯路推進。這次作戰計劃就是集中兵力北向南進行突擊，從其美路以南將攻勢直指黃浦江邊的敵核心陣地匯山碼頭，與88師會合后就可以將日軍陣地一分為二，然後加以個個擊破。該計劃實質就是避開日軍的正面防禦，從日軍防禦薄弱的楊樹浦區方向進攻，其目的就是減小傷亡，擴大戰果－－－－－－也就是正面牽制，側面穿插迂迴。
據說這是陳次長的建議，不過黃浩然倒認為很像是南京的德國顧問法肯豪森的主意。
這個看似完美的計劃有兩個致命的問題……
首先是時間，日軍登陸部隊將至，中國軍隊必須在敵援軍趕到前消滅日軍陸戰隊，否則即便是將日軍成功分割，也沒有足夠的時間將其消滅。
其次是在進攻百老匯路時，該地段背靠黃浦江，正面是日軍的工事，必然遭到其陸戰隊和海軍的交叉火力，其難度可想而之！
南京軍隊高層非常支持這一計劃，除調集裝甲兵團外，還調來了一個150毫米重炮連和教導旅的兩個步炮連配合作戰。
這份十分理想化的攻擊計劃還是被執行了，最終的結局是第9集團軍血戰一日，得到的進展卻十分有限！
攻擊陷入僵局……！
淞滬的戰事可以說是一場很奇怪的戰事，中日雙方十幾萬大軍在上海市區拼的是你死我活，可是黃浦江邊的租界裡面，社交舞會照常每晚的舉行著，除了越來越多湧進租界的難民嚴重的堵塞了交通，這些外國人似乎一點也不關心就發生在他們身邊的戰爭！
黃浩然對於洋鬼子的這些虛偽做派十分的不屑！
不就是用歌舞昇平來掩飾你們心中的驚恐嗎？
老子就不信你們不擔心炮彈會落在你們自個的頭上！西方世界的護照能當避彈衣使嗎？
黃浩然的不屑很快就得到了事實的支持，法租界入口檢查證件的士兵在得知面前這這個中國男子就是最近在上海紅得發紫的99師師長黃浩然之後，立刻叫來了他們的長官，皮埃爾上尉。
黃浩然的證件沒有任何的問題，皮埃爾文上尉雖然知道在這個敏感的時間讓這麼一個敏感的人物進入法租界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可是按照法蘭西的法律，他沒有任何理由阻止黃浩然進入法租界。
皮埃爾上尉只能讓手下嚴格檢查了黃浩然一行人攜帶的東西，看看有沒有攜帶槍支。
他知道這也就是做做樣子，要知道現在的上海最不缺的就是武器，在法租界裡面隨便一個小流氓都至少有十種方法讓你在十分鐘之內得到一個排的裝備，可是皮埃爾上尉還是想在黃浩然面前顯示一下法蘭西帝國的威風！
這是一種對中國人的優越感，是皮埃爾上尉與生俱來的優越感！
黃浩然的眼神像一匹狼，皮埃爾文上尉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失態，可是背心滲出的汗漬出賣了他內心的不安！
黃浩然發誓要法國人付出代價，今天的一切他一定要百倍的償還！
19日夜間進入法租界的黃浩然是要來見一個人，一個留在上海等著他的女人－－－－－於蓮君。
淞滬開戰以前，黃浩然就讓關永波幾次催促於蓮君離開上海，可是每次都被於大美人搪塞了過去，眼看著上海的戰事就要進一步升級，黃師長不得不來處理一下自己的「私事」。
既然是「私事」，隨行的就只有關永波和幾個貼身的衛士，至於暗地裡有沒有「隱」的人跟在後面，那就要問汪煥之了。
於蓮君訂了家法國餐廳，黃浩然在門口報出了自己的名字，侍應引導黃師長走到一個角落裡面的位置，衛兵們也有一張檯子，也是於大美人訂好的，不得不說這個女人辦事很仔細。
「怎麼不挑個窗口的位置？你不是最喜歡那調調嗎？」
黃浩然一邊解開外套的衣扣，一邊調侃著。
「還不是為了你？窗口的風景的確不錯，可是子彈也容易飛進來，我可不想背上紅顏禍水的罵名，再說我和你是什麼關係啊？不清不楚的，讓人家看見我還怎麼嫁人？」
於蓮君的鼻子皺的很可愛，自從他一門心思撲在黃浩然身上之後，那股子江湖兒女的習氣也淡了許多，越來越有女人味……
「咦……你還打算嫁人啊？我還以為……」黃浩然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笑著端起咖啡喝了一小口。
「你以為什麼.……?」於蓮君被黃浩然戳到了痛處，立刻換了一幅兇巴巴的表情。
「呵呵，你想的就是我想的，不對嗎？蓮君，你怎麼還不離開上海?這次你不能再糊弄了，必須聽我的！」
「我在法租界還不安全嗎？你看小鬼子打炮的時候都加著小心呢，這片地方就像是世外桃源，再說，我走了，誰幫你看著美國的投資？要不，我去香港？」
「不行！香港不能去！」黃浩然急切的否定了於大美人的想法，英國人的地盤也安全不了多久了，於蓮君現在最好的去處就是西南的那座山城－－－－－－重慶！
於蓮君有些意外的看著黃浩然，忽然他眼中光芒一閃：「香港不能去？你的意思難道是日本人會對英國人……」
黃浩然用眼神示意於大美人不要再說下去了，也算是默認了於蓮君的判斷。
人到底還是有私心啊，一涉及到自己的家人和自身的利益，還是守不住內心的秘密。
黃浩然在盤算著怎麼應付於大美人接下來的追問，沒想到於蓮君一拍小手，高興的叫了起來：「太好了，那我們可以趁著英鎊還強勢的時候，好好的炒作幾筆，然後將利潤換成美元轉移到美利堅，那邊的土地可便宜了.……」
黃浩然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於大美人已經在他的誘導之下鑽進了錢眼裡面，現在什麼消息在她那裡第一時間就會和投資掛上鉤。
這還是吳城裡面那個圍著他黃浩然放電的老闆娘嗎？
女人果然和龍一樣，對金銀這些閃閃發光的東西有著天生的zhan有欲。
「上海我可以不留，但是也不能聽你的退到四川的大山裡面，那裡和海外市場不接軌，我看我還是去南京，或者武漢.……」
於蓮君同意離開上海剛讓黃浩然送了口氣，可是一聽到於大美人要往南京跑，黃浩然的頭皮又開始發麻。
我的姑奶奶，怎麼哪裡危險你往哪去啊？你不是在逗我玩吧？
看著黃浩然將眉頭擰成個川字，於蓮君開始撒嬌：「人家還不是為了給你多賺些本錢嘛？金陵是首府，那裡的金融也發達.……」
「南京也不行，你實在不想去重慶就先去武漢呆一段日子，不過在重慶置產的事情不能耽擱，遲早你還是要去那裡的.……」
於蓮君見黃浩然有些動氣，不敢再爭辯，不過於大美人在嘴皮子上還是要討些便宜回來。
「吆，你們黃家家大業大的，不會連小女子容身的地方都沒有吧？你家老爺子不是早就搬到了重慶嗎？好像還置下了不少的產業，黃師長不會是打算讓我呆在你們黃家外面，金窩藏嬌？」
這個女人啊，就是喜歡這樣撩撥一下你，然後咯咯笑著跑開，看著你呆若木雞的樣子偷笑，黃浩然知道是裝傻的時候了，為了於蓮君早日啟程，就丟些面子吧.……
果然，看著黃浩然漲紅了臉，於大美人笑的像一隻剛吃完小雞的母狐狸。
「得了，我也不為難你，明天就動身去武漢！重慶那邊的事其實我早就安排了是人手，我就是想看看你是怎麼待我的，人家知道孟格格才是你的未婚妻，我一個無根的飄萍，吃得哪門子的醋？」
黃浩然見目的達到，於是裝作苦笑，他搖了搖頭說：「我今晚就留在的法租界，你有什麼喜歡做的事情？我陪你去……」
於蓮君扭頭裝作不理黃浩然，招呼侍應下單。
法國料理的內容果然很豐富，雖然沒有什麼好吃的東西，但是賣相實在比中餐強了太多，黃浩然在和一盤蝸牛搏鬥的時候於蓮君忽然冒了一句：「今晚有部電影，你陪我去看吧！」
黃浩然一愣，蝸牛殼裡面濺出的汁水灑得到處都是……
於蓮君樂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誰說戀愛中的女人智商會變低？她就是要讓這件事情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