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亂戰
7.85 亂戰
「副座！外圍陣地已經打成了一鍋粥，磯谷師團果然是硬茬子！謝文東的188師損失不小！是不是應該讓外圍的部隊讓路了？畢竟洛北、蘭城這些地方都缺少堅固的工事，咱們的炮兵也都集中在台兒庄，拿人去換日本人的鋼鐵，划不來！」
韓家寺的第25集團軍司令部裡面，范介拿著幾份最新的戰報有些憂心忡忡的對黃浩然提著建議。黃浩然知道範介這樣說是心疼第188師，自從曹福林的55軍加入第25集團軍，黃浩然手裡面的兵力增加到了8個師又1個旅。不管是按照部隊的戰鬥力和部隊對黃浩然的忠誠度來排座次，謝文東的188師都能夠排進前四名，雖然明顯次於錢國良的99師和李玉和的139師，卻與吳劍平的121師難分伯仲。
台兒庄會戰還沒有進入正戲階段第25集團軍就將188師這個在集團軍內部排名第四的步兵師給消耗在外圍戰場，這樣的結果范介完全無法接受！
「范參謀長，你的心思我很清楚！現在讓188師退下來我們倒是保存了實力，可莊子裡面的池峰城怎麼辦？雖然湯恩伯說過只需要31師在台兒庄堅守三天這樣的話，不過我卻不太相信！」
黃浩然站在牆邊看著台兒庄地區的地圖若有所思，他說的這番話讓范介完全無法反駁。和黃浩然一樣，范介也不相信那位湯司令能下攻擊日軍的決心，湯恩伯在台兒庄和池峰城說的話，多半還是不靠譜！
「有李長官和委座看著，湯恩伯應該沒有那麼大的膽子吧？」
雖然范介心裏面接受了黃浩然給出的理由，但是口頭上依然不肯放鬆。謝文東和何大如從台兒庄外圍陣地發回來的戰報是一封接著一封，不到8個小時的功夫，188師已經在洛北和蘭城這兩處傷亡了大約1500名官兵！
188師的官兵大多數都是何大如總胡宗南的第1軍帶過來的，兵員素質在第25集團軍裡面算是上乘的。這樣的損失速度，不要說謝文東和何大如這兩位正副師長了，就連范介這位參謀長看到戰報上的數字也是心疼不已！
湯恩伯將運河南岸防務移交第110師后便命令第85軍與韓庄、嶧縣方向的日軍脫離接觸，帶著整個第20軍團轉移進了抱犢崮山區，坐起了壁上觀。
188師和31師先頭部隊在外圍陣地和日軍瀨谷支隊激戰時，湯恩伯的部隊連派出小部隊襲擾一下日軍的意思都沒有，就像是生怕引火燒身一樣！
照這樣發展下去，湯恩伯的第20軍團會不會按照預定計劃出擊都是個問題！所以范介還是傾向於先讓第188師撤下來再說，至少能做到進退自如。
「李長官在湯恩伯眼裡有多少分量就不用我和你說了吧？至於委座.……哎.……！」
黃浩然最後這個感嘆字用的恰到好處，充分的說明了他此刻的無奈！最高當局對嫡系部隊的「溺愛」有時候實在是太離譜了，時間長了，那些黃埔將領們自然難免恃寵生嬌！即使是他們犯了嚴重的錯誤，最高當局手中的板子也都是高高舉起，輕輕落下。
指望最高當局看住湯恩伯？黃浩然認為很懸！在他看來，若是最高當局肯不插手5戰區的事情，真正的將先斬後奏的權力下放給李長官，或許湯恩伯的第20軍團還會更積極一些！
聽了黃浩然的話，范介有些氣不打一處來！憑什麼就得由著湯恩伯胡鬧？大家都是中央軍！第25集團軍還是「常勝之師！」哪一點不比湯恩伯的第20軍團強上百倍？
「司令！您的意思是說就沒人能管得了他湯恩伯？若是那樣的話，我看台兒庄會戰還不如趁早收場！省的咱們賠了夫人又折兵！」
黃浩然注意到這一次范介改變了對他的稱呼。叫黃浩然「司令」而不是叫黃浩然「副座」這裡面是有學問的。范介是藉此提醒黃浩然，5戰區副司令長官不過是臨時的買賣，第25集團軍才是黃浩然的家底。
「我什麼時候說過那樣喪氣的話了？湯恩伯的問題，李長官那邊已經在想辦法了，至多不過三五七日，20軍團一定會出擊！」
在范介看來，黃浩然說的這番話簡直是兒戲之極！如今台兒庄附近是什麼情況？范介可不認為謝文東的188師會不如池峰城的31師！還三五七日？按照洛北和蘭城的部隊損失速度來計算。一旦日軍全力進攻，恐怕不到兩天台兒莊裡面的31師就會連渣都剩不下來！
黃浩然看出范介還想說話，可有些事情他現在還沒法解釋，為了安撫范介的情緒讓范介這位第25集團軍的參謀長發揮出十成的水平，黃浩然沖著范介擺了擺手，然後低聲說道：
「你只管盯好運河南邊和台兒庄！湯恩伯的事情你不要再想！我保管讓第20軍團挪窩就是了！」
「既然司令已經有了主意，我也就不問了！不過有些事情還是得提醒一下，孫連仲，真的能守住台兒庄嗎？如果到最後需要我們在莊子裡面投入99師或者是139師這樣的主力師，那總攻的時候又該使用哪一支部隊？」
雖然范介表示願意接受黃浩然的命令，但是這一連串問題還是暴露出了他內心的不情願，自從來到5戰區之後，范介已經多次向黃浩然表示出了他的不滿，范介認為黃浩然不應該再讓部隊參加這樣大規模的會戰，南京一役之後，第25集團軍撈夠了聲譽，卻也遇到了空前的損失，黃浩然實在是應該讓部隊休養生息，好好的發展一番。
即便是後來黃浩然得到了曹福林的第55軍，范介任然認為來5戰區是樁虧本的買賣，139師和99師的精銳官兵如今都是寶貝，更是第25集團軍強大起來的種子！若是這些種子遇到了較大的損失，即便再多幾個55軍也很難讓第25集團軍恢復元氣。
黃浩然笑了笑，然後指了指地圖上的幾個小圓點：「孫連仲的部隊可比你想的要硬的多！而且我也不會將集團軍的精銳投入到消耗戰中去的，倒是新成立的幾個師可以趁機練練兵！還有55軍！總得讓曹福林有納投名狀的機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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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森加奈子和她的同伴在幾個小時之內換了三地方，他們先是被帶隊軍官送到了營部，然後由營部送到了團部，最後從團部送到了師部，139師師長李玉和在他的師部門前走來走去，看著戰壕裡面這些花枝招展的日本女人，李玉和也沒有什麼好辦法！
540團團長邵甘永就像是犯了錯誤一樣，帶著手下的兩個營長垂頭喪氣的站在李玉和的身後，他們也沒想到自己的手下居然會抓了這麼一批「麻煩」回來。
「我到底拿這些日本婆子怎麼辦？你們倒是說句話啊！？」
李玉和這個當師長的遇到了難題，自然要問師部的參謀們。可這些平時精的都想猴一樣的傢伙現在卻想約好了似的裝起了啞巴，面對李玉和提出的疑問，沒有一名參謀軍官願意站出來解答。
「奶奶的！這事情到底是哪個混蛋搞出來的？老子這裡又不是開妓院的!要這麼多女人做什麼！？」
李玉和見參謀軍官們都不吭聲，心裏面的火氣更盛，這說出來的話也開始加上了髒字。
藤森加奈子躲在人群裡面偷偷地觀察著對面的中國將軍，雖然日軍的軍銜和標誌與中國軍隊有所區別，但在某些方面還是相同的。藤森加奈子盯著李玉和衣領上的那顆三角金星一通猛看，她已經確定了李玉和是一名少將！
一名將軍，絕對可以決定藤森加奈子和她的同伴們的生死！再加上李玉和現在的臉色很不好看，這讓藤森加奈子誤以為她再次遇到了危機！
為了防止女人們中有人的舉動激怒中國少將給他們帶來殺身之禍，藤森加奈子在人群中小聲的用日語告訴他周圍的姐妹不要輕舉妄動。
不過這回藤森加奈子算是失策了！139師的師部可不比下級部隊的指揮部，由於黃浩然很早就在部隊裡面開展了語言教育，所以139師的參謀軍官裡面有不少人都會日語。
藤森加奈子的異常舉動很快便引起了139師參謀軍官的注意，他們將這個發現還有藤森加奈子會說中國話的情況小聲告訴了李玉和。
「哦！？這裡面還有會說中國話的？還不趕緊叫出來！我要問話！」
得到了李玉和的命令，一名參謀軍官走上前去將藤森加奈子叫了出來，由於知道藤森加奈子會說中國話，所以參謀軍官沒有說日語。
這下又讓藤森加奈子產生了新的誤會，她以為面前的中國軍官都是不懂日語的。於是藤森加奈子開始大著膽子用日語搞起了新的「串聯」。
「諸位，你們不要害怕！這些中國人聽不懂我們再說些什麼！你們要表現的冷靜一些，端莊一些，我會告訴中國人我們是平民！是皇軍的戰地慰問團，只要不讓中國人知道我們的『女子挺身隊』的身份，他們就必須釋放我們！」
「加奈子！加油啊！」
「加奈子！拜託了！」
李玉和覺得這幫日本女人就像是一群鴨子，居然在自己的面前嘰里呱啦的吵個不停！李玉和剛想問站在旁邊的參謀軍官這些日本女人再說些什麼，結果他卻看到他的參謀正在向他搖頭，示意先不要開口。
李玉和是從99師成長起來的軍官，師部的這些參謀無一不是他之前的老搭檔和老朋友，他們之間只要一個眼神就能傳遞很多東西。李玉和在意識到眼前的這些日本女人想耍花樣之後，故意裝作什麼也沒有察覺，大大咧咧走上前去的用手指著藤森加奈子然後問道：「你！就是說你！從剛才開始就說個沒完！到底在說些什麼呢！？」
「將軍！我們都是一些平民！突然來到這樣的場合當然會害怕！我剛才是在叫他們不要害怕，我告訴他們中國軍人十分的友好，是絕對不會傷害我們這樣的日本平民的！」
藤森加奈子的這番話不禁讓李玉和對面前這個五官秀麗的日本女人另眼相待了！一開口就送上這麼一頂舒適的高帽子，平民？平民怎麼可能有這樣大的膽量！？
李玉和的眼睛眯了起來，他的目光在藤森加奈子全身上下來回的打量著，藤森加奈子以為這名中國少將是看中了她的美色，於是她的聲音開始變的更加的膩人，擺明了是要對李玉和施美人計！
「將軍！我們不過是一些手無寸鐵的女人，實在不應該受到這樣的待遇！您看她們的腳，都已經磨出了水泡！」
藤森加奈子說著說著便從慰安婦堆裡面拖出了頗有姿色，身材豐滿的秋子，然後她蹲下身掀起了秋子的和服下擺，將秋子漂亮的大腿露了出來！李玉和沒想到這個日本女人會跟他玩這招，一時沒有防備，被秋子白花花的大腿晃的有些眼暈！
誰會想到日本女人在和服裡面居然什麼也沒有穿，秋子現在除了腳上的襪子，整條大腿一覽無遺！
「咳!咳！你這是做什麼！快放下來！快把衣服放下來！」
看到李玉和「手足無措』的樣子，藤森加奈子很隱蔽的笑了。中國人果然很老實啊如果換了日本軍官，恐怕早就撲上來上下其手了！
藤森加奈子裝作很聽話的為秋子整理和服，她站起身的時候用極其輕鬆的語調對秋子說道：「你看著吧！這些男人絕對不是我們的對手！」
「未必吧！女子挺身隊的成員們！」
在藤森加奈子最得意的時候，剛才朝李玉和打眼色的參謀軍官開了口，當藤森加奈子意識到對方說的是日語之後，她的臉上頓時變的慘無人色！
「看來你剛才沒有說實話啊，真可惜！我已經沒有時間來招呼你們了！宋參謀！這裡就交給你了！一定要把這些日本婆子肚子裡面的東西都給我榨出來！」
李玉和見參謀軍官的「后發制人」一起起到了效果，完全震住了這些日本女人，於是放心的將這些日本女人都交給了參謀軍官。然後李玉和對藤森加奈子笑了笑，轉身回到了他的師部裡面。
宋參謀走到藤森加奈子面前，然後沉聲說道：「請吧！女子挺身隊的隊員們！」
這句話用的也是日語。
藤森加奈子再也沒有了剛才的自信，她低下頭回到了隊伍當中，現在遇到了懂日語的中國軍官，藤森加奈子會中國話的優勢便已經失去了價值。要保住性命，最好還是表現的合作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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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北的戰鬥越來越白熱化，188師在這一地區投入的兵力也越來越多。隨著謝文東的幾個團大舉開進洛北、洛南、蘭城和劉家湖，池峰城的185團變得越來越像配角。
孫連仲也沒有想到黃浩然對31師的支持力度居然會這麼大！起初他還一直擔心黃浩然會讓他的第25集團軍呆在後方坐山觀虎鬥，就像湯恩伯的第20軍團一樣，實際上在李長官擬定的台兒庄會戰計劃裡面黃浩然的部隊得到的也正是這樣的任務。現在看到黃浩然將他的部隊源源不斷的開上來助戰，孫連仲的心中非常感動！
「黃佑臣果然是坦蕩之人！比起湯恩伯，勝出何止十倍！」
孫連仲不止一次在他手下的兩位軍長面前重複這幾句話，由此可見他對黃浩然的敬佩之情。至於台兒莊裡面的池峰城則更不必說！188師在台兒庄外圍苦戰31師是最直接的受益者！事先連池峰城也沒有想到瀨谷支隊來的速度居然會這麼快，投入的兵力會如此雄厚！如果不是黃浩然早早作了安排，恐怕現在戰火已經燒到了台兒庄的主陣地！
為了報答黃浩然之前對第2集團軍的幫助，池峰城決心死守台兒庄，與這座莊子共存亡！
日軍瀨谷支隊的指揮官瀨谷啟少將從前線日軍抓獲的戰俘口中得知：嶧縣周圍的部隊是中國軍隊第20軍團的4個師；第五戰區司令長官李德鄰已命令湯恩伯在嶧縣東北及北方的山區集結，準備開始攻擊，企圖將韓庄、臨城一帶日軍壓迫、殲滅於微山湖東岸地區。
得知這個情報之後，瀨谷啟少將不但沒有認為他的瀨谷支隊已經是身臨險境。還覺得這是一個殲滅20軍團的絕佳良機！瀨谷啟少將決定將瀨谷支隊的主力集結於臨城、嶧縣一線，準備與湯恩伯軍團展開決戰！原定支援臨沂方向第5師團坂本支隊的部隊被削減為1個大隊，而進攻台兒庄的兵力與任務則不變動。
瀨谷啟少將連夜下達命令：
「(1)瀨谷支隊以一部遣往沂州方向策應坂本支隊，主力確保韓庄及台兒庄附近的大運河一線。
(2)沂州支隊(以步兵第10聯隊第2大隊為基幹)從臨城出發，向沂州方向前進，策應坂本支隊作戰。
(3)步兵第10聯隊(欠第2大隊，配屬炮兵等)以一部確保韓庄附近大運河線，主力於臨城集結。
(4)步兵第63聯隊(欠1個大隊，配屬炮兵等)以一部確保台兒庄附近大運河線，主力集結於嶧縣。
(5)支隊司令部及直屬部隊集結於棗莊附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