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場得意
早安,男神老公,情場得意
「丹青不是我女朋友。舒愨鵡琻」
「.……」
沈淮墨的聲音,明明那麼輕描淡寫,可在她耳邊,卻似一聲雷,將簡汐炸得有些頭暈。
她不解地看著他,想起沈丹青的姓,還有那張美艷無雙的臉……,竟是覺得和面前的沈淮墨有幾分相似了。
「她是.……鈿」
「我雙胞胎的姐姐。」沈淮墨勾唇,看著她,「所以,不要再誤會了。」
「.……哦。」
雙胞胎姐姐?簡汐千想萬想,都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不過難怪沈丹青那麼漂亮,又難怪.……會和沈淮墨那麼親密匝。
可是……他說不要再誤會了?
這算是解釋嗎?又為什麼要對她解釋?
簡汐抬眸,看著他深如清潭的眸,那裡卻沒有答案。但她的心裡,卻生出小小的雀躍。
來不及細想這種雀躍從何而來,面前的沈淮墨已經對她伸出手,「走吧,下樓吧。」
褚色的長衫子,袖口還有白色的翻邊,越發襯得他一身儒雅清貴,而這個男人,現在正將如藝術家一樣如詩如歌的手掌伸到了她面前。
意思再明顯不過。
這個男人.……,為什麼連掌紋,都那麼精緻?曲線分明的掌心,像春日裡山上最強韌也盎然的蔓藤,交交纏纏,似要纏住她的心一般.……
「簡汐?」
見她不動,他催促著。
「唔……」,簡汐這才回神,小聲應著,然後緩緩地,把自己的手放進了他的掌中。
溫熱乾燥的掌心稍稍收力,她的柔荑便被包裹其中。
「簡汐,深呼吸。不要臉紅。」
「.……好的。」
簡汐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盡量自然而放鬆地跟著他,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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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格一家對中國文化十分痴迷,自然家裡家外都是中國味。
整個莊園自客廳起,都是一片喜慶的紅。
簡汐終於明白沈丹青準備這套衣服的用意何在,原來是要過年穿的。
而沙發上的莉亞見到他們穿著情侶裝出現在樓梯口,十分不屑地扁了扁嘴,自動將頭別到了一邊。
海格太太穿著墨綠色盤扣的金色鏤花旗袍,倒也顯得貴婦樣子十足,她招了招手,示意簡汐過去,「簡,今天我邀請了京城幾個太太過來打牌,也算你一份。」
昨晚的事……,有精光自海格太太眸中閃過,又被很快掩去。說不相信自己家女兒,是不可能的事,可是昨夜二人那般親密……,又不像有假。
她再度不著痕迹地將沈淮墨和簡汐打量了一遍,想要尋找著一點蛛絲馬跡。
簡汐眉心一皺,「我不.……」
沈淮墨猛地捏了捏她的手心,止住她的話頭,然後才對海格太太道,「倒是巧了,簡汐正好帶了一副翠玉的麻將牌過來,如果您不嫌棄……」
麻將是海格太太最為鍾愛的一門國粹,自然是不嫌棄的。她連忙點頭,雙眼放光地看著沈簡二人,「可以給我看看嗎?」
「自然是沒問題的。」
沈淮墨招手,對一旁的傭人交代了幾句,然後才牽著簡汐,十分自然地在海格太太對面落座。
「莉亞。」
他十分和煦地和莉亞打招呼,彷彿昨晚的事從不曾發生過一樣。
簡汐怔了怔,也隨著他的動作,對面前的莉亞微微一笑。
莉亞只淡淡然地掃了他們一眼,然後將手中的耳機塞到耳朵上,「你們傷害了我,請不要和我說話了。」
「.……」
到底是小孩子,話語之間無不顯得稚嫩。
海格太太有些綳不住地尷尬了幾分,簡汐也識趣地轉移話題。
就這麼不咸不淡地聊著,直到傭人將一個通體鎏金的盒子擺在他們中間的大理石茶几上,氣氛才算又活絡了起來。
盒子里是碼得整整齊齊的翡翠麻將,通體碧綠,水頭足到似要滴出來似的。
海格太太立即眉笑目笑地開口,「真是好東西,沒想到簡汐喜歡這個。」
「她也是無意間尋來的,想著您可以能喜歡,就順手捎上了,」沈淮墨說得有板有眼,跟真的似的,「客人們來了,她就做做陪客,陪您體驗一把國粹吧。」
「那是最好,」海格太太笑著起身,將旁邊的莉亞一把帶起,「我們去催一催你父親,他好去接你弟弟回家了。」
莉亞扁了扁嘴,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意難平地瞪了簡汐一眼,然後隨自己的母親離開。
見著母女二人的背影在樓梯口消失,簡汐才局促地看向沈淮墨,「沈先生,我不太會麻將.……」
沈淮墨側臉看了她一眼,「認識嗎?」
「.……認識。」
「那就好,一會兒你只需坐在牌桌上就可以了。」
「.……哦。」
雖然不知道他作何打算,可看到沈淮墨篤定的模樣,簡汐心裡到底略略鎮定了幾分。
很快客人便到,一陣寒暄之後,四方人迅速坐定。
而沈淮墨……,直接讓傭人搬了一張凳子,坐在了簡汐身後,直接將她半抱在懷。
「.……」,簡汐窘迫了一下,卻又不能反抗,只能就這麼任由他半抱著。
其餘兩位客人也都是中國人,看樣子和海格太太十分熟稔,見到兩個人這麼親密的模樣,到底忍不住打趣著開口,「沈先生是怕我們吃了你家未婚妻不成?」
「我是怕她技藝生疏,掃了幾位太太的雅興,」沈淮墨不動聲色地擋住對方的質疑,十分輕巧熟練地洗牌、砌牌、摸牌。
動作又快又穩,還非常優雅。
簡汐微微蹙眉,這個不食人間煙火的男人,居然還會這些?
可隨即心裡又有些微微泛酸。
如此可見,他盛世雲庭的事業有多用心了。人人都道他表面風光,卻不知……,背後的努力和付出。
「簡,該你出牌了。」
海格太太的聲音打斷她的思考。
簡汐這才回神,胡亂應了一聲,用手指了輕輕撫著自己面前的那一排麻將,白皙的手指和碧翠的麻將相得益彰,襯得她的指越發柔嫩。假意思忖之後,她從那一排麻將里摳出一張便要打出去。
「等等,」沈淮墨適時出手,按住她的手背。
指尖溫熱,像有小螞蟻在她手背緩緩爬過,簡汐不由得心神一頓。
「這張不能打,」他在她耳畔,緩緩吐納,引來她輕輕一顫,「打這張。」
「.……哦。」
簡汐按照他的指示,打了一張出去。
「和了,」海格太太將面前的牌推倒,眉開眼笑,「謝謝簡。」
「.……」
沈淮墨放水雖然放得明顯,可也不影響其餘三人的任何興緻。
幾圈下來,輸贏大局已定。
簡汐自然是慘敗的。雖說早就知道自己會輸,可她此時還是擺出一張苦瓜臉,嬌嗔著,「今天真是運氣不好。」
做戲做全套才會讓海格太太更舒心。
果不其然,對方一邊微微地笑著,一邊抿著杯中的香茗,「你們中國人那句話怎麼說來著?賭場失意,情場得意嘛!我看沈對你這麼好,輸點錢也是應該的!」
「那是那是。」
「對對.……」
其餘的人立馬附和著。
對她這麼好.……,簡汐笑了笑,再度輕輕鬆了一口氣,然後端起一旁的茶水輕輕啜飲著,看著沈淮墨再度伸手幫自己洗牌砌牌摸牌。
而他從來冷凝的嘴角,掛著一絲她從未見過的縱容,與寵溺。
這樣的沈淮墨……
簡汐的心裡,似有開起一朵朵漣漪。
而她也不得不再次,小口小口地喝水,鎮定地,將那些漣漪,壓制下去。
他只是.……在演戲,而已。
「太太,老爺和少爺回來了。」
傭人的話打斷了所有人的動作,只海格太太十分隨意地看著門口,「大家繼續,不必拘禮。」
海格先生很快帶著兒子出現在眾人面前,見到妻子打牌他也毫無脾氣地笑了笑,然後對大家介紹著自己約莫十五六歲的愛子,路易。
路易頂著一頭紅色的小捲髮,鼻翼兩側還有小小的雀斑,個子卻似成年人個頭了,看人的目光.……,居然有些獃滯;任憑海格夫妻怎麼循循善誘,只是看著他們其餘眾人,傻傻地笑著。
「犬子坐了長途飛機,有些勞累了,我帶他上去休息。」海格先生對大家頷首致意,然後將路易帶到了樓上。
這一家人……,簡汐聽著他們漸行漸遠的腳步聲,心裡只覺奇怪。
前段時間她還覺得海格一家十分有家庭觀念,可現在一看,只怕也只是為難沈淮墨的託詞罷了。不然怎麼會兩個孩子都不和父母在一起,快過年了才來到身邊?
兩個孩子.……簡汐心裡咯噔一聲,隨即想起前段時間沈淮墨曾經拍下的那副塗鴉。
這個路易.……不會……智力有問題吧?
她甩了甩頭,想要甩掉這種想法,然後凝起心神來全心應付面前的牌局,可是越是如此,就越是頻頻出錯。
在打了幾次大小相公之後,沈淮墨乾脆起身,體貼地幫她推倒面前的牌,「你去休息一會兒,我來替你吧。」
簡汐點了點頭。巴不得如此。再這樣下去,自己的心不在焉只怕會得罪幾個太太,到時候更加吃力不討好了。
幾個人很快又投入了戰鬥。
簡汐這才打了聲招呼,往樓上走去。
一個上午坐下來,還真是……累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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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卧室,她直接脫掉腳上的金紋繡花絲緞鞋,解開胸前最緊的那顆盤扣,然後斜倚在貴妃榻上,淺淺而眠。
樓下時不時傳來幾位太太的笑,混著麻將清脆的聲音,不雅不俗地傳來。
需要多大的耐心,才能這樣事無巨細地討好一個投資者?沈淮墨的工作……真的是不易的。簡汐輕輕翻了個身,下意識地念了一遍他的名字,沉睡過去。
再度醒來,窗外已是黑沉沉一片。
肚子傳來咕嚕的抗議,簡汐才意識到自己連中飯都沒吃就直接睡了這麼久。樓下的聲音已經沒有了,看來麻將已經散場。
她連忙起身,收拾好自己的衣服之後,便打算下樓。
可是門卻在此時應聲而開。
一個傭人垂手站在門口,頭埋得低低的,「簡小姐,沈先生請您去莊園後面的花房裡面用晚餐,過除夕。」
「我馬上就去,」簡汐應著,伸手想要拿一旁的手機。
傭人眼中有一絲陰鷙閃過,連忙上前,不動聲色地擋在簡汐面前,不讓她拿手機,「除夕夜,海格太太說了,不能帶通訊工具。」
「哦,好的,」她愉快地收回自己的手,道謝之後才問,「花房是嗎?我自己去吧。」
「花房很遠,路不好走,太太讓我帶您過去,」對方說得合情合理,「沈先生也讓幫您帶路。」
簡汐不疑有他,伸手撫了撫自己衣服上的褶皺,然後才燦然一笑,「那就麻煩你了。」
「不客氣,這邊請。」
莊園佔地面積極大,七彎八繞下來,簡汐已經完全分不清東西南北了。
可是周遭的樹木卻是越來越繁盛。只是在這樣冬日的夜裡,又到處都是紅紅的燈籠,簡汐越走,心裡越是瘮的慌。
她忍不住開口,「還有多久才到花房?」
「就快了。」
傭人指了指面前的一條通幽曲徑,「這條路走到底,就是花房。」
「唔,」簡汐頷首,「你……不陪我進去了嗎?」
「太太說,這是家宴,還煩請簡小姐自己進去。」
話已至此,簡汐也無法為難人家。只看著路邊的兩排參天古木,心裡有些戚戚然地硬著頭皮往裡走。
只有她一個人,林間還有冬日的夜風,嗚嗚啦啦地吹著,跟有人掐它似的……
簡汐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將雙臂環在胸前,忍住脊背的發麻,朝著小路盡頭那一點暖黃的燈光走去。
那裡,應該就是花房了。
林深葉茂,小木屋看起來像童話里精靈的家,更像一副美麗的油畫。這讓她的膽子略略大了一些,然後加快腳步朝門口走去。
門是虛掩著的,她深吸了一口氣,抬手正要推開眼前的門,可身後卻突然傳來一股猛力,直接將她推入小木屋,讓她毫無防備地跌落在地,膝蓋和手掌摩擦過粗糙的地面,傳來生生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