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沒有躲避(說好的加更,求鼓勵)
沈連城睡得迷迷糊糊的,聽到一絲響動,睜開了眼。
她以為是李霽終於從沈憐兒那裡逃出來了。感到腳步靠近床側,她重新閉上了眼目,假裝睡熟了。
他的手,輕撫在了她的額側,動作溫和,同時也端著幾分小心。
沈連城微蹙了眉。
這一刻,她心裡是有些隱痛的。她知道,無論如何,無論他做了什麼,他都是深愛著她的。
但她,再難接受。
「出去。」她終於睜開雙目,低低地說了一句。
落在她額側的手,滯住了。
「你以為是他?」
一個陌生而又熟悉的聲音陡然響起。沈連城猛然翻身,待看清眼前人絕然不是李霽時,忙要驚叫出聲,嘴卻被來人彎身捂住了。
直至這樣的距離,她才看清楚眼前人是陳襄。
驚異萬狀,她一隻手抓了他緊窄的衣袖,一隻手則是遲疑地伸向了他的面頰。
陳襄訝然,放開了捂她嘴的手。
沈連城的五指柔荑,仍是摸上他的臉頰。摸到了,便激動地貼緊了,「是你嗎?不是夢?」
她曾夢到過自己?陳襄幾乎感到驚喜,心中悸動,忍不住一把抓住她撫在自己臉頰上纖細柔軟的手指,顫著嗓音問:「你想我?」
「你沒死?」沈連城還是覺得不可置信,唯恐自己是在夢裡。
這已不是第一次夢見他了!自從李霽承認是他害死他以來的每個晚上,她都會夢到他。夢到他死的樣子,夢到他的絕望……
「沒死!不是夢。」陳襄說著,抑制不住心中悸動,終於覆上她的唇,緊緊扣住她的身體。
唇齒之間,是熟悉的香甜和軟潤……卻是頭一次,她沒有躲避,沒有掙扎和逃離。
原來,她是想自己的,她對他,有情!他多高興啊!高興得無措,以至於擁著她身體的手,不自覺顫慄,以至於咬著她的唇舌,也失了分寸……
沈連城在一下生疼中神智變得清明了。
這不是夢,是真的!她張惶退離他的唇齒,雙手推著他的胸膛,大口地喘息,羞惱地低了頭,不知所措。
「是你……你沒死……」
「是我,我沒死。」陳襄放開她,雙手捧著她的臉,用額頭抵著她的額頭,「我回來了……你其實很想我,不願我死了對不對?不然,你豈會以為這是做夢?便是做夢,你都想著我。」
他話語高興而霸道,氣息紊亂,捧著她臉的雙手因為太過激動而微顫著,甚至失了幾分溫柔。
沈連城腦中則是一片混亂,胡亂地搖了搖頭。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現在又該怎麼做。他出現得太突然了,適才那一吻,纏綿繾綣,也來得太突然了。
「我活著回來了!」陳襄說著,低頭又要親吻她。
「不……」這一次,沈連城躲開了。
她抬眸看著他,眼裡不無驚懼。既然沒死,那她該如何面對?
原本,她是憎惡他的。隨著他的死訊,她原諒了一切過往,甚至某些事,讓她覺得懊悔。而今,他卻回來了,在這樣一個夜裡,突兀地出現在她面前……
「李霽他不值得你愛。」陳襄告訴她,「那是一場陰謀!我的死,三千將士的死,是他和天子一手造成。」
「我知道。」沈連城拂開他的雙手,身子往床的內側挪了挪。
「你知道?」陳襄感到驚異。
「我都知道了。」沈連城已徹底冷靜下來,想了想問:「你回來,是為復仇的?」
「復仇當然要復仇。」陳襄話語肯定,忽而又向沈連城伸手,抓住她的臂彎,鄭重道:「但我能活著回來,只為你。」
「你別這麼說……」沈連城又一次拂去他的手,撇過臉道,「你能活著,我很高興。但你與我,仍是橋歸橋,路歸路。」
陳襄心中一痛,「他是那樣一個人,你還要跟他?」
他以為,依著沈連城的性子,知道李霽是那樣一個人,定然不能接受的。難道她愛他,愛得連基本的道義都不顧了?
「我說過,便是別的任何人,也不會是你。」沈連城一本正經,希望他能明白。
陳襄不相信她還恨自己,「適才你還……」
「沒有的事!」沈連城打斷他,「適才是我一時恍惚,不能表明什麼。」
便是離開李霽,她怎麼可能轉身投向他陳襄的懷抱?是任何其他人,也不會是他。
「你在欺騙你自己。」陳襄咬定。他不相信她對自己一點感覺沒有。
「你走吧!」沈連城果決道,「無論你要做什麼,都與我無關。」
「沈阿蠻,重活之後我做的哪一件事與你無關?」
「醒醒!」外頭突然響起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是李霽!
「快走!那邊窗戶。」沈連城心中一凜。
「阿蠻……」隨著李霽擔憂的聲音傳進來,陳襄已閃身往羅床後頭躲了去,越窗而出。沈連城則快速躺回到被窩裡,閉上了眼目。
李霽闖進屋,四下看了看,發現並無異常,於是走到床邊,輕喚了幾聲「阿蠻」。
沈連城緩緩彈開眼皮,有意半眯著,一副睜不開的樣子看他。
「阿蠻,你一直睡著?」李霽問。
沈連城幾不可察地點了頭。
「外頭守夜的奴子怎麼都倒在地上,喊也喊不醒?」李霽問著又在屋裡四下找尋起來。
沈連城知道陳襄已經逃走了,自然不怕,於是顯了幾分不耐,冷聲道:「這麼晚了,你不在迎春苑,跑我這裡來說什麼胡話?」
李霽找了一圈,什麼也沒發現,唯恐無端惹得他的阿蠻不快,忙折轉身,坐到床弦,溫和道:「我是怕進了什麼不速之客。」
沈連城沒有理會,重新躺回到被窩裡,背身問:「你看也看過了,那我能睡了?」
「阿蠻,」李霽撫上她的肩頭,「頭前我被阿母鎖在迎春苑了,才脫身……我可是什麼都沒做!一個好臉色也沒給她……」
「我累了。」沈連城打斷他,不想聽他多說一個字。
李霽沉默了。他就在床邊,長身而立,不肯離去。
良久,他突然解開自己的腰封,退去外裳,要往床上鑽。
是他的妻子,他的家,他為何留不得?他不能任著她的脾氣,沒完沒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