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意外逃脫
就在沈連城失了最後一點掙扎的力氣時,「咚」的一聲悶響,喚醒了她的神志。
是那小道人,用什麼東西砸在了李霽的頭上。
李霽吃疼,幽幽轉過頭,發現竟是這膽大包天的小道人,驚異、憤怒,卻已沒有還擊對方的力氣。
他倒下了,所有的重量都壓在了沈連城身上,幾乎讓她透不過氣來。
由於她衣衫不整,大部胴i體露在外邊,小道士瞧了一眼,忙背過身去了,一邊道:「夫人您快逃吧!師父死了,我也不用對這個人唯命是從了。」
「你……你幫幫我。」沈連城推著李霽的身體,有些吃力。
小道人這才伸出援手,將李霽的身體推到一邊,一個不小心又看到沈連城的私密部位,立時面紅耳赤,再一次背過了身去。
沈連城忙整理了衣衫站起身來,對這小道人感激不已,謝了又謝。
「夫人您快走吧!快走。」小道人催促。
「好。」沈連城想了想,一把拉了他道,「你跟我一起走!」
「我不能走,我還要給我師父斂屍……」
「斂什麼屍啊?等他醒來了,你自己的屍體都沒人斂!」沈連城執意要帶他離開。
「我不怕死……」
沈連城這才發現,這小道人看起來機靈,想事情卻原來是個軸脾氣。
她嘆了口氣,耐著性子勸,「你跟我走,就當是幫我了。你知道的,我膝蓋有傷,山路上又是雪,我一個人,只怕要滾到山下去。」
小道人這才動了隨她離開的念頭。
正在他猶豫之際,沈連城便拉著他往屋外跑了去,再不容他多想了。
跑到雪地里,穿過大片梅林,一直往山下去,她突然覺得高興極了。真是意外收穫啊!竟然讓她給逃了出來。
一邊由小道人攙扶著,她一邊問了他的名字。直到此刻,她才知道小道人叫歸元。
她問歸元,「現在你可以告訴我,大將軍為何對你家師父那麼好了吧?」
「好?」歸元小道人譏笑一聲,「有所圖罷了!大將軍冷血無情,對我家師父,哪裡是真的好?」
接著,他陪了沈連城走了一夜的路,也抖露了一切自己知道的實情。
當初,玄機道人給李霽算了一卦,說他雖有父有母有子嗣後代,身邊也不乏愛慕他的女人,但他卻是個「命犯孤鸞星,一生凄苦命」。
玄機的話雖不中聽,但李霽卻覺得他說得實在是靈驗,於是問了他一句,「你可有逆天改命的法子?我這一生,只想要一個女人陪在身邊。你可有什麼法子,能讓那個女人回到我身邊來?」
玄機讓李霽給了「那個女人」的生辰八字,算了算。這一算,算得玄機又驚又喜,幾乎跳了起來。
他告訴李霽,「您心愛的這位女子,就是逆天改命而來!」
不過,此後玄機道人與李霽說的道理,小道人歸元就沒聽明白了。他在一旁,以為自己的師父又在忽悠哪家貴人呢。
歸元說:「熟料,那李霽聽高興了,竟把師父請到了將軍府小住了幾日。再後來,更是為師父在這靈隱峰上,辟了那麼一個好歸所。」
其間隱事,小道人歸元許或不懂,沈連城則是猜到了一些。
「你師父說,我乃逆天改命之人?你可知是為何意?」沈連城試探問。
歸元想了想,嬉笑道:「該是夫人的八字極好,命格也極好,不僅可以主宰自己的命運,還能改變他人的命運……」
他之所言,不過逆天改命的本意。他師父與李霽說的,怕不僅僅如此。不然,李霽為何敬他師父是個有用之人。
「你說李霽對你師父好,是有所圖。那你可知,他圖什麼?」沈連城又問。
「我師父說有法子讓他也能逆天改命,這樣他就能讓夫人您回到他身邊了。」
沈連城聽了,不禁發笑。難不成這玄機道人,能讓李霽跟自己一樣重活一次不成?
想及此,笑容在她臉上僵住了,終於消散了去。
未必這死去的玄機道人,與李霽說的就不是這樣的「胡話」,可巧的是,李霽信了。是也不是,現在也只有李霽知道。而至於是不是胡話,玄機一死,便是無從知曉了。
沈連城攜著歸元,走了大半天的路,終於來到了靈隱峰腳下。
「早已宵禁,進城是不可能了。」沈連城問歸元道,「你可還有其他的去處,可容得我們過一夜?」
「有。」歸元點頭,「離這兒不遠有一戶農家,經常會施捨一些小菜給我和師父。」
「李霽可知這戶人家?」沈連城問。
「該是不知道的。」
「好,那我們去。」沈連城道。
「夫人,您為何不趁夜逃了?」歸元有些不解,「待那李霽醒了,您只怕……」
「明天天一亮,我要進城。」沈連城道。
「啊?」歸元只覺李霽在京都到處有耳目,沈連城回城,無異於自投羅網。他不禁勸一句,「夫人,您要三思啊。」
「先去你說的農戶家吧!」沈連城回城之心已決。
陳襄他們,想必還在去洛城的路上。她不想去追了,便是去追,也很容易被李霽的人攔回來。與其如此,她還不如就在京都,幸運不被李霽捉回去的話,到時或可給陳襄做個內應。
翌日一早,她從農戶家討了一身衣裳,扮成了農戶兒子的樣子,又挑了一擔子包心菜和蘿蔔,就要進城去。
小道人歸元很有些不放心,跟出了百米之遙,不舍道:「夫人,您實在要進城,就讓歸元跟著您吧?」
「不了。」沈連城直言拒絕,「你哪裡有親朋,就去哪兒吧!若遇到李霽的人,就說與你分開后,我直奔洛城去了。」接著她又笑了一下,「但願你遇不到。」
若是遇到了,說不定他們會如何處置他。
沈連城如此堅決,歸元又怕自己跟著她會妨礙她,便咬著唇沒再多言。
他站在原地,一直目送她遠去。他沒有告訴她,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師父,他再沒有旁的親人和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