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遭遇背叛
姚嬤嬤低垂著頭,聽著沈如秀狠厲的話便能知道她心底又生了殺人害命的心思,不由得懊悔起來。早知如此,她就不告訴沈如秀李宅那邊的事了。
但沈如秀讓她盯著李宅那邊,她若不說,事情遲早傳到沈如秀那裡,又會讓她惹上不小的麻煩……她也很難做。
張氏是個什麼為人,平素里在沈憐兒那裡受過多少委屈,她是看在眼裡的。現在沈如秀對她起了殺心,她倒有些不忍。
回到李宅,她神思不寧。
偏巧在這個時候,張氏作為李宅里掌事的,卻從賬房支了不少錢財來打發她們這些奴子。
張氏說:「我一介婦孺,一沒有做生意的頭腦,二沒有生財的本事。你們都是上有老下有小要照顧的,若是想走,就領了這些,早些走,也好早作打算。」
她對沈憐兒屋裡的奴子,不計前嫌,反而以德報怨,徹底打動了姚嬤嬤。為此,姚嬤嬤在領了自己那一份之後對張氏道:「夫人,還請借一步說話。」
張氏在一剎驚異之後,將她引到了一旁,噙笑問:「何事啊姚嬤嬤?」
姚嬤嬤四下看了看,方才壓低聲音道:「夫人從天子女傅那裡接下了小公子,只怕會有性命之憂。」
張氏一聽,臉立時白了白,不安問:「姚嬤嬤何出此言?」
「夫人何不想想,尊公和尊夫人,還有我家娘子,為何都死了?難道真的只是有人想用他們的死,來栽贓嫁禍天子女傅而已嗎?」姚嬤嬤提醒著,不妨將事情說得更直白些,「會不會有可能,殺害他們的真兇,是為了讓女傅不得不將小公子永遠地留在身邊撫養?」
「兇手想幫女傅?」張氏雖然溫從,腦筋卻不是個好使的。
「……」姚嬤嬤有些無語,一時也不知該如何解釋,想了想道:「未必是幫……小公子若真被女傅養大,將來長大了還不找女傅尋仇么?或許這才是兇手最大的目的!若是如此,那你接下小公子,那兇手,可不就要對你下手,把你也殺了?」
張氏聽言一嚇,身子都不自覺往後退了半步。
姚嬤嬤露出一點溫和的笑意來,道:「我也是有此一猜,夫人有個防範,總是好的。」
張氏點頭,心緒卻有些亂。
姚嬤嬤接著道:「夫人平素里為人就和善,往日我們落霞苑的奴子,遵著我家娘子的意思,不少欺負夫人,臨了臨了,夫人也半點不記仇,還待我們這般好……夫人是個好人,該長命百歲才是。」
張氏聽言,不禁向姚嬤嬤委身以禮,謝了她。「姚嬤嬤才是個善心人!雖說只是猜測,但若真猜對了,那就是救了我的命了。」
「夫人可是有何打算?」姚嬤嬤不禁問。
張氏點頭,「若真如此,那我可不得把這事告訴女傅么?若兇手真要取我性命,我便是在謹慎防範,也是逃不過去的,唯有請女傅派人保護才是。」
姚嬤嬤也以為唯有如此。但她又擔心,張氏會在向沈連城請求此事的時候,告訴沈連城,她的擔憂皆是來源於她姚某的猜測。而她,離開李宅之後,是要去王家沈如秀身邊做事的。沈連城知道了,勢必會將這一連串的事兒,都與沈如秀聯繫起來。沈如秀再要知道了,她往後在王家,還有容身之處?
難道她要就此放下一切,逃出京都城這個是非之地?
京都,王家,沈如秀又有什麼好的呢?她的主子已經死了。沈如秀……根本就是個妖物而已!不如離了她,遠走異地,了此一生。
她突然生了這個念頭,並做下了決定。
她突然輕鬆地笑了,對張氏道:「早些去吧!把我的話告訴女傅,並告訴她,叫她小心王家夫人。」
她不直接將沈如秀所做的事都抖摟出去,也是念在沈如秀這個妖物,有著她主子的記憶。她想,與張氏說了這些,只要她都說給沈連城聽了,憑著沈連城的頭腦,自會想到那一層去。
很快,張氏帶著兩個孩子去了陳國公府。姚嬤嬤則拉著紫檀,收拾了金銀細軟,逃出了京都城。
到頭來,沈如秀千算萬算,不是算漏了張氏,而是算漏了姚嬤嬤的背叛。
她後知後覺知道姚嬤嬤和紫檀離開京都城,是在鶯鶯告訴她,本該今日到她府上做事的二人,直到午後一個也沒來,鶯鶯帶人去找怎麼也沒有找到的時候。
後來張氏帶著兩個孩子去了陳國公府一趟,沈連城的人就來請她過去,她才陡然意識到,姚嬤嬤極有可能背叛了她。
她一直以為自己就是沈憐兒。憑著姚嬤嬤對沈憐兒的衷心,她永遠都不會背叛她!然而,她竟不知,姚嬤嬤認的主子,只有死去的沈憐兒,僅此而已。
一盤好棋,到頭來竟然輸在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兵那裡。早知如此,當初勒死沈憐兒的時候,她就該讓這個苟且偷生的奴子給處置了!
不過,在短暫的氣惱之後,她很快收拾了情緒,大大方方地來到了陳國公府。
「這一切都是你做的?」沈連城開門見山,不可置信的是,「憐兒是你殺的?」
「就憑一個奴子一面之詞么?」沈如秀髮笑,「你們有何證據是我殺的人?」
「真的是你。」沈連城這下,不信也信了。但她很快告訴沈如秀,「姚嬤嬤並沒有說人是你殺的,不過是,我的猜測。」
沈如秀一驚。早知姚嬤嬤什麼也沒說,她為何要這樣輕易地承認?真是又著了沈連城的道了!
她暗暗氣惱,卻是扯了扯嘴角,裝得無所謂道:「那你猜對了。不過,無憑無據,終歸只是猜測而已。」
「想必,姚嬤嬤是知情人。」沈連城笑了一下,「除非她死了,不然,我還找不到她嗎?只是,我並不想費這個心思。」
沈如秀很意外。沈連城既然知道了,難道就不想把她交官嗎?憑著她女傅的身份,想坐實她的罪行,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你什麼意思?」她不禁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