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風向陽
鈔票踏著月光,踢著小石子。是不是所有的有錢人都可以隨心所欲?是不是所有的有錢人都可以不顧別人的感受?
他在高燒的時候說他不知道有誰可以陪著他了,她就傻傻的陪著他,傻傻的任由自己的手酸到麻都沒有縮回。
他在清醒後因為她說錯了話就可以跟她發脾氣,她還傻傻的幫他收拾好,倒水拿藥!
鈔票,你是真的很傻你知不知道?
鈔票,你簡直就是傻的無可救藥。
鈔票摸了把自己的臉,濕漉漉的。鈔票,你還沒骨氣!你是天下最好笑的人!傻瓜!
一雙停在眼前的鞋子換回了鈔票遊離的思緒,目光從地麵移到自己呈四十五度角仰望的弧度,眼前的人讓她又驚又慌的。
“那,那個,你,你怎麽在這裏?”
“你哭了?”事實證明,世界上有一種人是不會說情話的。尤其是把柔情的話說成命令口氣的人所說的話。
“呃,沒,沒有。”
“為什麽哭?”
“我沒有!”
“我看到了!”好吧!事實還證明有些人真的是不懂女孩子的心。尤其是眼前的這位,看到了心裏明白就行了,為什麽還非要人承認呢?真是個不可愛的人!
鈔票胡亂的抹了幾次臉,心情愈發的煩躁。她這是招誰惹誰了?還是今兒個出門沒看黃曆?剛走出歐陽變臉的家就遇見了冷麵風向陽?
“我說了沒哭就沒哭!”鈔票快走了幾步,她現在很不想跟他說話,一群壞人。還是沫沫好,從來都知道逗自己笑,從來都不會吼自己,不會對自己發脾氣,也不會把自己當垃圾袋提來提去的。
風向陽微微變了臉色,長手一撈就把鈔票帶到了自己的懷裏。“告訴我,為什麽哭?”
鈔票幾次掙紮都逃不開他的懷裏,以前沫沫也經常會抱著她,那時候她會覺得很安心很快樂!但是風向陽的氣息在周圍環繞,她滿腦子都是害怕,都是快點鬆開這個念頭。
“鈔票!”風向陽收緊了雙臂,令鈔票與自己更加的貼近。“你為什麽不能對我跟對他們一樣?”
“因為你不是沫沫,你們都是壞人,隻有沫沫不會欺負我。放開!快放開我!你放開我!”鈔票不知道風向陽他是怎麽做到的,一手禁錮自己的兩隻手,令一隻手讓自己更加的貼近他,他的心跳每一個節奏都在她耳旁響起。
說不嫉妒是不可能的,他也想跟秦沫一般陪著她傻笑,陪著她傻鬧。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責任,他肩上的責任不容許他有這麽輕佻的作為。
“歐陽睿呢?”為什麽你不對我笑?為什麽你每次見到我的時候就像老鼠遇見了貓?他自知比不過秦沫跟她十幾年青梅竹馬的情分,但是歐陽睿呢?他孤傲的像隻孔雀一般!為什麽她還能親切的喚他歐陽,像是小名,像是昵稱。
這些種種都讓風向陽嫉妒跟羨慕!但是他忘了一點,曾經她也曾親切的喚他阿風!隻是那次他暴怒把她當垃圾袋一般提到樓頂之後嚇到了她,所以,她原本的三分害怕增加到了十分的害怕。
“別提歐陽睿,他就是一個變色龍,他是混蛋,超級大混蛋!”鈔票還是不停的掙紮著,她現在隻想回家,找到沫沫,然後在他的懷裏窩一會兒。
秦沫兩個字直擊風向陽心中,生生的紮在他心底柔弱的地方。歐陽睿,秦沫,他風向陽在她的心中就什麽都不是,誰都比不上?
嫉妒在蔓延,風向陽的眼底浮現了怒意,鈔票一味的掙紮像隻刺蝟一般在他心底滾動。十指緊收,他捏住禁錮住的不是她的人,似乎是她的靈魂。
鈔票吃痛,手腕與腰部像是被鐵鏈拴住一般,動一下就會箍的更緊。原先委屈的淚水被現在的吃痛代替,她的骨頭是要碎了嗎?風向陽他到底想做什麽?沫沫,你在哪裏?沫沫……
“叫我名字!”他瘋了,真的瘋了,嫉妒的發瘋。
“風,風,向陽。”她屈服,因為她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他是暴君,她不敢惹,不能惹!
“看著我!”
鈔票顫顫巍巍的抬頭,吃痛的淚水迷糊了她的雙眼。沫沫,你到底在哪裏?有人欺負我……
風向陽輕而易舉的在她的眸中看到她對自己的恐懼與一絲厭惡。不,她怎麽可以厭惡他?不!風向陽的心中有個聲音在叫囂,她的身影每每的出現在他夢中都是那麽活潑,那麽快樂。為什麽她現在看自己的目光是這樣的?
怒火燃燒了他最後的一點理智,禁錮她雙手的大掌挪到了她的腦後,自己輕輕低頭強勢收刮她櫻唇中的甜蜜。
鈔票腦中有一刹那的空白,而後湧上的是滿滿的厭惡。他怎麽可以對她做這樣的事情?她不同意,不同意,她不要!
屬於風向陽的味道在鈔票的口中蔓延,她掙不開他的束縛,逃不開他的控製。舌尖與他相交過的位置讓她寒毛直立。
他瘋狂的想在她的身上留下屬於自己的痕跡,她則是更瘋狂的想要逃離。她貝齒尋找目標,不管不顧的用虎牙咬著,直到口腔中充滿了血腥味!
風向陽不是因為吃痛才放開鈔票, 他在乎的是她眸中的淚撲哧哧的掉落著,順著他的臉頰在滑落,在他被紮傷的心口上撒了一次又一次的鹽水。他對自己舌頭被咬傷絲毫都不在乎,用手揩去嘴角邊的血跡。
鈔票得到自由後遠遠的退了開去,直到現在她還有點不敢置信。
“不要哭!”她的淚珠總是讓他的心揪到一起。吻她是他情不自禁,是他怒意上湧埋沒了最後一點理性。
“你不要過來,你別過來,不,你不要靠近我……”鈔票一步一步的後退,腳底也不知是踩到了什麽,重心不穩之下就狠狠的將自己摔倒在了堅硬的水泥地上。
風向陽鎖緊了眉,她的抵觸再次激發了他心底最深的占有欲。她坐在地上一步一步的後退,而他則是跟勝利者一般一步一步的緊逼。
鈔票慌了,懼怕讓她抓了地上的東西就往他的臉上甩去。“你不要,不要過來,你不要靠近我!你走,你走,你不要靠近我!”
“不準叫!”該死的!她不知道她的尖叫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嗎?
“風向陽,你在做什麽?”歐陽睿中氣不足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鈔票像是見到了救星一般,手忙腳亂的從地上連滾帶爬的起來,踉蹌著跑到歐陽睿的身後。歐陽睿安撫的轉身在鈔票的腦袋上摸了摸。
鈔票的這一係列動作宣誓了,她跟歐陽睿是一個戰隊的,而他風向陽是她的敵人。
兩個男人對視,眼角眉梢的戰鬥意味如火燃燒。誰都沒有再說一句話,誰都沒有多動一下。隻是空氣中的火藥味一直的在蔓延。
“阿嚏!”鈔票響亮的打了一個噴嚏。剛才又是掙紮又是哭的消耗了她不少體能,汗津津的後背有運動出來的汗水,有被嚇出來的汗水,此時被夜風一吹,冷的讓人發抖。
歐陽睿退了自己的外套,露出一套熟悉睡衣。他把外套蓋在鈔票的肩膀上,爽朗的聲音帶了一點嘶啞:“都說了叫你陪我的,誰知道我這一覺睡醒你就走了!”
鈔票驚愕,他什麽時候睡著了?她是答應了今晚陪他來著,可他朝她莫名其妙的發火,她就準備走人了。
或許是因為光線的原因,鈔票覺得歐陽睿的左臉紅紅的,似乎有點微腫。
“人,我帶走了。”留下一句話給風向陽,歐陽睿瀟灑的攬了鈔票的肩膀返身往自己家去。“阿錢,你看看你!我都感冒了,你也不能讓我省心一點。現在好了,我外套都給你了,要是再著涼,你要把西藥費給我包了。”
走了幾步之外的兩人,像朋友像情人。風向陽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的紮進肉裏:“站住!”
鈔票僵硬了腳步,而歐陽睿攬在她肩上的手,輕輕的抬起再放下,算是告訴她,他能擺平風向陽。
“我要申明幾點。第一,你嚇到她了。第二,我從來都不是你的敵人。”說第二句的時候歐陽睿的心莫名的有點顫抖,他真是不是他的敵人嗎?他真的對鈔票沒有其他的感情嗎?
風向陽一愣,緊握的十指微微的鬆了開來。驕傲如歐陽睿,沒必要編造這樣一個可笑的謊言來騙自己。
“我要單獨跟她聊聊。”
“你覺得你現在接近她,她會安靜的聽你把話說完嗎?”
風向陽垂首眼腳下她弄出來的痕跡,於是不再堅持:“你別忘了你剛才所說的。”
歐陽睿的背影不著痕跡的一頓,隨後依舊是攬著鈔票的肩膀往回走。或許他隻是因為鈔票跟鈔甲的相貌太過相似,或許他隻是因為鈔票太過特別,又或許是.……總之,他對鈔票可以是親情可以是友情,但絕對不可能是愛情。
歐陽睿努力的在腦中回想鈔票跟自己吃飯時的德行,她粗魯的樣子,她又傻又笨的樣子。再三的告訴自己,鈔票絕對的不是自己喜歡的類型,也絕對的不可能成為自己喜歡的類型。
一條路,三個背影。在夜終於恢複了寂靜之際,半空中的一雙眼睛遠遠的目送那兩個攬在一起的影子。
原本那雙或冷厲或精明的眸子染上了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