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三刀六洞
“有沒有手機?給我!”
鈔票一隻手在自己的口袋中掏出手機,熟練的解鎖之後欲遞給了風向陽。看他行動頗為不便,她想了想之後說道:“你說號碼,我來撥通。”
風向陽說了一組號碼,看鈔票一隻手飛快的操作,屏幕上瞬間閃過的兩張麵孔還是刺激到了他心底最柔軟的地方,泛起一陣陣的酸楚。
鈔票踮起腳尖將撥通後的手機放在風向陽的耳邊,聽他在對電話那邊交代了幾句現在所在的位置。還不足一分鍾的時間,風向陽就示意鈔票掛斷電話。
“對不起!”除了這句話,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都是因為她犯傻的看好戲心態,不然以風向陽的拳腳根本就不會鬧成現在這個樣子。真是該死,她為什麽就那麽肯定的覺得風向陽不會有危險呢?
風向陽閉上眼睛,誰都不知道他在想著什麽,久久之後他才開口:“鈔票,你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
鈔票焦急的在四處張望,乍一聽風向陽的這一句話有點反應不過來,“你說什麽?”
“鈔票,你喜歡秦沫。”這不是問句,但是他仍舊希望會有奇跡出現。等不到鈔票的回答,他知道自己又多做了一件傻事。也罷!或許隻有徹底的死心才不會有任何的希望。“鈔票,你能不能公平一點?給我一個機會?”
心在瞬間疼的無法抑製,她再次止不住流淚,“有沒有人跟你說,你真的很煩哎!風向陽,你真的很煩!”
在這一秒,鈔票明確的知道自己應該拒絕的。她喜歡的是秦沫,是沫沫。一直都是沫沫。不是因為十二年的青梅竹馬,不是因為他寵她逗她保護她。
可是喜歡就是喜歡,她的喜歡就像是中毒一般,在知道的時候就開始滲透她的身體她的生命。
隻是,她該怎麽拒絕?他的眸中閃爍著的是小心翼翼的詢問。如此剛強的風向陽,如此低微的請求,她該怎麽拒絕?她怎麽忍心拒絕?
“你,不要逼我。”她咬緊貝齒,這是她對他的殘忍。一個為她而流血的男人,她隻能決絕的拒絕。
“好!”他如是回答。有釋然有失望,或許還有無法掩蓋的心痛。
“我們,可以是朋友!”她恨自己的殘忍,也恨自己的堅決。或許她不應該在這個時候拒絕,或許他對她隻是一時間的迷戀,過了一段時間就會厭倦。而她隻要負責跟他玩個遊戲罷了。她始終都太傻!傻的太認真!
“好!”他還是答應。第一次的心動,第一次的心痛。
遠處有輛車子慢慢的駛近,待車子到了麵前。風向陽打開了車門坐進去,鈔票猶豫著自己是不是應該跟他一起去。他卻開口說道:“上車,先送你回家。”
她點頭,視線卻不看他。
窗外的景物在飛逝,司機在鈔票上車之後明顯的一愣。在看了風向陽一眼之後便從副駕駛座上遞過一些藥與紗布。“少爺你先簡單的包紮一下,幫主知道了。”
“嗯!”對於這個他早就想到了既然打電話到鬼泣,他也就做好了準備。一隻手不好包紮,他隻好用嘴咬住了繃帶的另一端。
“少爺還是先吃點藥吧!”司機見風向陽隻包紮了傷口,沒有吃藥。他隻好向鈔票求救,“小姐,麻煩幫少主拿瓶水,在後備箱有。”
鈔票伸手往後麵摸索,果然有礦泉水。她擰開瓶蓋遞到他的麵前,風向陽用沒有受傷的手接過水之後狂灌了一口。鈔票默默的再遞上藥片,視線卻是停在他的左手上麵。
“你,你能跟我說你的手怎麽了嗎?”
鈔票問的小心翼翼,風向陽閉上眼睛靠坐著,也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不願意回答。就在她以為沒有人回答她這個問題的時候,前麵的司機卻出聲了。
“你聽說過三刀六洞嗎?”
鈔票一驚,隻為司機突如其來冷冽的聲音。“沒,沒有。”
“黑狼,你的話多了。”風向陽打斷了兩個人的交談,然後對鈔票說道:“你該下車了!”
“哦!”鈔票往窗外一看,果然,都已經到家門口了。他的臉白的像張宣紙,她不否認自己雖然不喜歡他,但是擔心他。
“你回去記得把衣服換換。”她剛才在攙扶他的時候,身上沾了不少血跡。海藍與純白相間的校服看上去有點觸目驚心。風向陽出口之後便覺得自己似乎有些囉嗦了,當即就不再言語。
“恩!”她點頭,隨後開門走了出去。一步一回頭目光頻頻流連在他的身上。鈔票向來粗神經單細胞,隻是今晚發生的一切讓她有了擔憂。或許,她的擔憂隻為風向陽的臉色。
風向陽在鈔票踏進家門後,終於是舒了一口氣,手臂上的傷撕心裂肺的疼,他不再逞強,靠著座椅竟是不想再多動一下。昏昏沉沉之間隻隱約的感覺到車子已經啟動,接下來的就是回去後還要麵對的事情。
“幫主怎麽說?”即使是親生爸爸,作為鬼泣的少主卻隻能稱呼他為幫主。他不會傻到以為自己今晚發生了什麽事,別人會不知道。
“幫主讓少爺去書房。”
不用過多的言語,十幾年的教育已經根深蒂固,他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做。作為鬼泣下一任幫主,他沒有資格任性沒有資格在任何的時候,任何的時間地點,將自己擺放在危險的位置。
今晚的三刀六洞,就算沒有他的電話,最遲不過明天的清晨。做為鬼泣幫主的父親定能知道。隻不過是早點與遲點的差別,迎接他的不會有絲毫的改變。風向陽幾次想再詢問,卻還是將所有的話都咽回。
“黑狼,開慢點!”風向陽闔上眼睛,他不知道以現在的樣子能支撐多久。但是遲點回去,能讓自己的狀態看上去好一點。
“少爺,你不該這麽做。”黑狼終於忍不住將話說了出來,別說幫主的暴怒,就連他也想暴怒一回。
“嗯!”一個單音節,沒有情緒的起伏。
縱使車開的再慢都有到達目的地的那一刻,失血過多的風向陽依舊是一臉的蒼白,前腳剛踏進書房就被房間內冷到極致的氣氛給逼退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