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楚江令
吳淵本不太想大開殺戒，可在一旁聽了兩名守衛閑聊片刻，就明白這座大寨怕是沒有無辜之人。
連摘人腦袋慢了都會被責罰，能有乾淨之輩？
而中年嘍啰意圖引導吳淵闖入那高手最多的三層小樓，則真正觸動吳淵殺心。
既然要殺，殺一個是殺，殺一千個也是殺。
那就殺吧！
「我的殺心，似乎被點燃了？」以吳淵的精神靈覺，自然察覺到自身狀態的細微變化。
就彷佛，殺戮之後身體更舒服，念頭愈發通達。
「難不成，我骨子裡，是嗜殺之輩？只是前世環境壓制了自身？」吳淵心中掠過這一念頭。
他不太敢肯定。
可無論如何，今日，他不會留手絲毫。
……烈虎幫總舵大寨，佔地雖廣闊，可建築布局粗糙，更像軍寨，遠不及郡城權貴府邸那般細膩。
而大寨的警戒，也是外緊內松。
若說通過外圍明崗暗哨時，吳淵還小心翼翼，現在？可謂輕鬆。
從樓宇間穿越，接連躍過數個小院，避開了一隊巡邏守衛，吳淵終於抵達了大寨靠北的『囚院』。
「竟有八人交叉守衛高台，燈火照著四面，沒有任何視線死角。」吳淵隱藏中近二十米外的黑暗中，遙望著那座宅院。
不敢再靠近。
對身體控制再精妙，身法再好，感知再敏銳，再能隱藏行蹤，可武道不是修仙，也不可能施展『隱身法術』，不可能明晃晃走到守衛面前。
至於精神控制？幻術？
「若是前世巔峰，精神力量更進一步，達到外放的地步，或許有望觸及這一層次。」吳淵閃過這一念頭。
而眼下？不可能！
用飛刀？
吳淵自問最多一次性擊殺兩三人，而一旦有人中招，其他守衛自會瞬間察覺，發出警戒。
「走。」吳淵僅思索不到十秒，就果斷退去，離開了這座囚院，向著大寨南邊而去。
僅僅一刻鐘后。
「彭~」衝天大火自南邊一處小院而起，緊跟著，是相隔不遠的另一座院子。
眨眼間，接連四座小院燃起了大火。
「走水了！」
「不好，快叫人，走水了。」整個大寨當即沸騰了，一陣陣呼喊聲響起，接著大寨各處響起了撞鐘示警聲。
一陣陣喧嘩，大量的幫眾開始從各自院子衝出，慌亂的取出打水工具，向著著火點趕去。
須知。
整個大寨大多是木質結構，且院落緊挨相連。
若任由大火燒起來？完全有可能燒掉整個大寨。
……大寨靠東，有著一座三層小樓，小樓旁是一精緻的大院。
院內中堂，一根根燭火點燃，照耀主殿，明亮非凡。
屋內裝潢高雅，一點不似幫派首領的野蠻，倒有一些讀書人的雅緻。
「師兄，我們可是好幾年不見，今日在我這寨中，感覺如何？」主座上的中年男子身形魁梧，卻穿著士族衣袍，無比客氣道。
他這般打扮，若被外面的小嘍啰們見到，怕是都會驚愕萬分，不敢相信自家幫主會有這般裝束。
沒錯。
這儒雅中年男子，便是烈虎幫幫主楊龍，在離城境內凶威赫赫！
「師弟依舊好手段，短短數年就在這離城打下偌大基業，師尊知曉，定會無比欣慰。」堂下一側的貴賓座上，坐著一身穿獸衣的高瘦青年，桉牘兩側放著兩柄黑色大鎚。
「為師尊辦事，是應該的。」楊龍道。
「師弟，我便開門見山。」獸衣高瘦青年道：「我這次來，除奉命巡查師弟的山寨，還帶來了師尊的另一項命令，這數年來，師弟可有尋到『楚江令』的蹤跡？」
「哈哈，若師兄一月前來，師弟只能回答沒有。」楊龍微笑道：「不過，這數年師弟我一直用心探查，方才確認，當年楚江帝國滅亡，其中一支逃亡皇族的確逃竄到南夢府一帶，一枚楚江令遺失在離城。」
「師弟我，也是暗中尋訪，幾日前方才取得。」楊龍道。
「哦？」獸衣高瘦青年眼前一亮。
他本是隨口一問，未曾想真有收穫。
「師兄且看。」楊龍從身後書架上取出一匣子，打開，伸手取出了一巴掌大小的金燦燦令牌。
不似黃金，卻耀眼奪目。
楊龍抓起令牌，讓獸衣高瘦青年能看的清楚。
只見令牌表層有諸多絲線交織，就彷佛百河交匯一般，很是精妙，背面則是古樸的『楚江』二字！
「是楚江令。」獸衣高瘦青年確認無誤，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師弟，讓我仔細看看。」
「呵呵。」楊龍一笑，翻掌將其抓緊，明顯無交出之意。
「師弟，你難道想私藏？」獸衣高瘦青年臉色微沉。
「師兄，這楚江令，對我來說，是禍不是福，我願將它交給師兄，到時由師兄獻給師尊，當是大功一件。」楊龍笑道：「不過，師弟我前後也辛苦了數年……」
「你想要什麼？」獸衣高瘦青年直接道：「凡師兄有的，你盡可開口。」
「師兄就是爽快。」楊龍笑道：「師弟我也不是貪婪之人，只要三滴『遺古仙露』，外加一件神兵。」
「師弟，遺古仙露，每一滴都無比珍貴。」獸衣高瘦青年皺眉道。
「師兄乃是親傳弟子，非我能比，遺古仙露雖珍貴，但想來對師兄你不成問題。」楊龍道：「我的要價不高，若師兄給不了，師弟我也無法，我相信，其他幾位師兄得到消息，怕也會感興趣。」
獸衣高瘦青年眼神微眯。
他知道，楊龍說的是實話，對他們師尊來說，只要最終能得到楚江令，不會太在意誰上交上來。
「行！」
「師弟，我未隨身攜帶適合你的神兵，就換做一滴遺古仙露吧，一共四滴！」獸衣高瘦青年一揮手。
嗖。
只見一青色玉瓶從他手中閃電般飛出，瞬間被楊龍抓住。
直接打開瓶塞。
一股清香在屋內彌散開，楊龍臉上笑容愈發燦爛。
「師兄痛快，這楚江令，就交給師兄了。」楊龍聲音爽朗，將那金色令牌放入匣子中，揮手扔給獸衣高瘦青年。
獸衣高瘦青年接過，仔細查看一番，確認無誤，臉色這才緩和，小心將其收入包裹。
「師弟，這次，多謝了。」獸衣高瘦青年舉杯。
「還望師兄獻給師尊后，在師尊面前替我美言幾句。」楊龍同樣舉杯。
遺古仙露很珍貴。
可論價值，別說四滴仙露，就算四十滴，都會有人願意來換一枚楚江令。
但楊龍更清楚，師尊真正重視的只有五大親傳弟子，而像自己這樣的記名弟子？師尊麾下足足數百位！
自己去換？怕連師尊的面都見不到就會身死。
師兄弟兩人各懷鬼胎，卻又各取所需，一時賓主盡歡，顯得極為融洽。
忽然。
「大哥，不好了。」一道急促聲忽自堂外響起：「有敵人殺入了大寨中，是個高手。」
「老二，進來說。」楊龍勐然起身，渾身氣勢變化，不再是儒雅青年，就彷佛一頭暴虎。
哐~推門而入。
一矮胖壯漢走入了殿堂，低頭道：「大哥，剛才南邊和西邊好幾處院子走水，寨中兄弟剛剛衝過去救，火勢未滅，北邊的『囚院』忽然升起了『火箭』求援。」
「現在情況怎麼樣？老四老五呢？」楊龍吼道。
「我們第一時間沖了過去，現在老五正帶著『烈虎衛』圍攻那高手，將其困在了一處院中，可傷亡慘重。」矮胖壯漢焦急道：「至於老四，一開始就被那高手兩刀殺了！」
「老四死了，兩刀？」楊龍臉色終於變了。
「師兄，招待不周，寨中出了點麻煩，不知哪個不長眼的沖了進來，師弟我要先去處理下。」楊龍看向獸衣高瘦青年。
「老四，應該是白天見到的那位四當家吧。」獸衣高瘦青年輕聲道：「雖實力一般，可也是入流高手，能兩刀將其斬殺，這次來的，怕是二流高手。」
「呵呵。」
「師弟，我既來了，又得師弟一份大禮，不如就幫師弟壓壓場子吧。」獸衣高瘦青年笑道。
「有師兄在，定是手到擒來。」楊龍頓時大喜。
他很清楚，這位師兄年齡雖不大，可能被師尊收為親傳弟子，絕不會比自己弱。
「事不宜遲，走。」楊龍一把撕下身上衣袍，露出了貼身鎧甲，一把抓住旁邊兵器架上的開山刀。
一躍起，衝出堂屋。
三大高手，迅速朝大寨西北方向衝去。
那裡，燈火通明，喊殺聲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