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撲朔迷離揭毒計2
「好了!」眾人七嘴八舌,古驚鴻聽的臉色鐵青,卻一時插不進話,猛然打斷眾人,又厲聲對周承飛道:「空口無憑,又是你一人之言怎可胡亂懷詆毀你的師叔?再說了你所說的事目前還真假難辨,你一個小輩初來咋到就敢含血噴人!要知道我現在才是飛龍劍派掌門!」
人群中有人聞得此言立時一陣躁動,有人叫道:「蕭大俠剛才說你並未中毒是怎麼回事?」
又有人介面道:「我們這次來參加你們飛龍劍派這論劍大會,怎麼會全部被人下毒所害?到底是不是你們飛龍劍派有姦細做了手腳?」一時人群里討伐質疑之聲絡繹不絕。
蕭文宗此時面色徹底沉了下來:「古師弟,你今日並未中毒,請給我個解釋?」
古驚鴻目光蕭文宗隋子倫等人,憤憤不平地道:「蕭師兄,你是瞧在被我打敗失了掌門之位,心中不平,所以說我未中毒么?我和大家都一樣功力不到兩成,這也是我剛才沒力氣去保護大家的原因。」
言畢向眾人解釋道:「他們剛才可是和我說好了的,卻不服我做掌門?飛龍劍派一向論劍勝出者為掌門,你們都是知道的,如今他們不服我做掌門卻只借諸多借口敗壞我的名聲,你們是想無視飛龍劍派規矩嗎?」最後一句話卻是目光掃向蕭文宗等人,以示其意。
周承飛冷哼一聲,他知道多說只是口舌之爭,唯有行動證明事實,當下也不招呼,右手一撥劍柄,青光掠出,劍氣暴涌丈余,古驚鴻足尖輕點,身體如同一個跳動的珠子般,驟然竄高丈余,落地之時,那道劍氣已從他腳下一劃而過。
刷刷刷,周承飛接連劃出三劍,分頭、胸、腰腿四路朝古驚鴻迎面刺到。
古驚鴻自是認得這是飛龍劍法中的「四龍幻一」,看似四劍,實則一劍,可隨心變幻路線叫人難以防範,但對這招熟悉不過的他卻敏銳地看出了這一劍的虛實,準確的捕捉到這一劍是從當胸刺來,長劍並不出鞘,斜手一揮直往胸前撞去,周承飛長劍重重劈在他劍鞘之上,清脆的金鐵之聲爆響而起,一股驚人的氣浪席捲開來,空氣中形成一股漣漪,頓時塵土飛揚。
古驚鴻手腕一動,長劍一個半轉一撩,周承飛但覺一股雄渾內力傳來,震得他周身一震,他腿上箭傷極疼不敢硬抗這股內力,不由自主退了兩步。
古驚鴻此時方才拇指一頂劍柄,隨著一聲清鳴聲長劍破鞘而出,他任那劍鞘落在地上,卻一把抄住從空中落下的劍。
蕭文宗臉色一沉,他見古驚鴻這隨手拆招輕描淡寫,果真不似中毒之人,他心中閃過一絲不詳,擔心周承飛不是古驚鴻對手,當下叫道:「賢侄退下!」
然而此時的周承飛哪裡會退?疾步而進,長劍或刺或劈眨眼間交織出一片眼花繚亂的攻勢,古驚鴻一聲冷笑,劍出如鬼魅,兩把長劍頓時寒芒吞吐,擊出連竄尖銳交集之聲,劍光如同幻影流轉,電閃星飛!
眨眼間兩人十幾招一過,古驚鴻忽然發現周承飛絕不像他的年紀這麼簡單,他的劍法穩迅兼備無論他劍上的內力還是劍招都似是浸贏劍道數十年的大家,自己竟無法佔得絲毫便宜,不由收起輕視之心,盡出全力,一時兩道人影翻飛不止,重重疊疊的劍光迅速蔓延開來。
圍觀的眾人見周承飛劍法老成,進退如行雲流水,宛若一代大家,不由連連稱讚:「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已及酉時,金烏西墜,天色漸漸暗淡,北風仍在肆意吹著,吹著那翻湧的雲層、吹著天際那靜謐無聲的夕陽、吹著那將逝未逝世的數抹淺紅絢麗的晚霞,吹著廣場上無數新漂浮起來的亡靈陰魂。
斗在一處的杜狂涌與乾坤子三人已然分開,乾坤子知道制服杜狂涌不需用自己動手了,因為楊無心來了,他要求他們後退到一旁當旁觀者,他相信楊無心是一個正人君子,再說他現在功力同樣不到一半,哪怕打下去他也勝不了杜狂涌,還不如信任楊無心,於是廣場上分別圍了兩群人,除了周承飛與古驚鴻斗在一處,就是杜狂涌乾坤子等人所在一處了。
楊無心的突然到來讓杜狂涌不敢相信,因為在他的記憶里,他五年前就死了,而且還是死自己的手中,他忽然有一種自己是在做噩夢的感覺。
是的,無論是誰做了虧心事都會做噩夢,而對自己最親近的人做了虧心事,則往往會夢中驚醒。
杜狂涌很快就驚醒了,他確信眼前是個真實的人,這個人就是自己唯一的師兄,那個處處超過自己的人,讓自己不服又嫉妒的人。他喘著氣,眼睛扭曲而猙獰地盯住自己生命中這個宿命之人,露出了濃烈的殺意。
飛沙漸起,風在晃動,晃動著樹葉,晃動著淡淡的光,晃動著兩個殺意凜然的軀體,晃動著深秋一切蕭索黯然了的事物,晃開了一段塵封的恩怨。
兩個人相隔丈余對視著,杜狂涌看著這個身影偉岸氣度沉穩的師兄時心中總是發自內心地生出一股厭惡,在他眼裡,他的沉穩是一種自大,他的洒脫不羈是一種賣弄,他隨意而平淡的語氣是一種對人的蔑視,而他那高大的身影,就像是一座永遠擋在他身前的一座高山,擋住了自己所有光芒。杜狂涌陰森森地開口道:「你為什麼沒有死?」
「因為我不是一個該死的人。」楊無心眉頭微微一擰,聲音沉穩中帶著肅殺,「我知道你會吃驚我被打落玉皇峰而沒被摔死。」
「這的確是我好奇的問題,我實在想不出你在中了一刀跌落萬丈懸崖的情況下還能逃生的原因?」杜狂涌不解地道。
楊無心喂然一嘆:「難道你以為你真能殺了我?哪怕是你同黑榜第三殺手「幽冥刀」黑七聯手!」
杜狂涌皺眉,忍不住問道:「什麼意思?」
楊無心抬頭看天,他微微沉默,很久才緩緩地用一種複雜的眼光看著杜狂涌道:「我是故意讓你的,我本就不想做什麼金刀山莊莊主,所以被你打下懸崖只是你看到的假象,我在墜落之時便攀住了山壁的樹枝,而後慢慢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