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胡玉蕊站在廣華軒外,苦澀的望著在自己生日之時懷中抱著別的女子的夫君,雖然不想憎恨無憂,但是心中卻再也不想見到她。廣華軒內,床上的無憂醒過來,看著寸步不離守著自己的高孝珩,心中百感交集,一雙大眼隻好無焦距的盯著床頂發呆,心中想著究竟該怎麽辦?
高孝珩卻心中大喜,“無憂,你醒了,現在有哪裏不舒服嗎?”胡玉蕊聽到聲音悄聲進來,看著根本不看自己一眼的高孝珩,心中悲涼,來到床前,苦澀的強顏歡笑:“無憂,你醒了?”聽到胡玉蕊的說話之聲,無憂才稍稍轉頭,看到玉蕊眼中的又愛又恨的眼神,知道她已經忍到極點了,看來自己在這裏多留一天就會是對她的另一種傷害,打定主意,眼睛四下找尋著,不理會廣寧王夫妻的呼喚之聲,仿若沒聽到一樣。
看著無憂焦急的眼神,高孝珩有些嫉妒,一把扣住無憂的肩頭,“無憂,你在找什麽,你是本王的側室,你在找什麽?”可是卻突然看到無憂用陌生的眼光看著自己,怯怯的眼神問道:“廣寧王,您在說什麽?我是你四王弟蘭陵王的妻子啊,我是蘭陵王妃,怎麽會是您的側室呢?廣寧王,您是不是喝多了?我夫君蘭陵王呢,長恭在哪兒?”
高孝珩和胡玉蕊皆愣在當場,一會兒,就見廣寧王高孝珩扭曲著臉不敢置信的狡辯道:“無憂,你在胡說什麽?什麽蘭陵王妃,你是本王的側室——無憂!”說著就要擁她入懷,哪知無憂突然受驚般的一邊推著他一邊大叫:“長恭,蘭陵王高長恭,你在哪兒,長恭救我,廣寧王喝醉了,長恭……!”
突然門外傳來打鬥之聲,就見蘭陵王此刻猙獰的麵孔打倒了廣寧王府的侍衛,直接衝進廣華軒之內,不顧廣寧王在場,大步跑到床邊就要擁住南宋,廣寧王高孝珩自是不讓,兄弟二人又是一頓肢體暴動。就聽見床上的人大呼:“廣寧王你做什麽,為什麽要傷害我夫君,別打了,長恭,長恭……。”聲聲呼喚像一道道利劍刺進廣寧王高孝珩的心中,讓他再無打鬥的力氣。
看著把無憂擁入懷中的高長恭,高孝珩心酸的無力癱倒在座椅之內,看著高長恭滿足的神情,自己顫抖著捂住顏麵,不想看到這幅場景。隨後而入的相願和安德王高延宗看著此番景象,知道一定是蘭陵王妃想起了一切。
“南宋,我的南宋,你終於回到我的懷裏了,我高長恭發誓,這輩子再不讓你離開我身邊半步!”倒在蘭陵王懷中的韓南宋此刻好像大哭一場,好來宣泄自己對高長恭的思念,擔心……可是透過高長恭的臂膀看著疲憊悲涼的廣寧王夫妻二人,自己強忍下心酸,佯裝不解的推開蘭陵王的懷抱,一手放在高長恭的額頭之上,“長恭,你沒事吧,你在亂說什麽?”說著又摸摸自己的頭,疑惑的說道:“沒有發燒啊?長恭,你怎麽了,你亂說什麽呢?”
高長恭看著舉止如此怪異的南宋,一抹心慌湧上心頭,轉身與相願對視,就見相願也是搖著頭,高長恭不明白,抓住南宋的手,“南宋,你在做什麽,你說我什麽?”就見蘭陵王妃韓南宋好笑的一戳他的額頭,“長恭,你是不是也像廣寧王那般喝醉了?”
此刻的廣寧王夫婦終於也覺察到無憂的不對勁,上前問道:“無憂,你怎麽了?”就見女子抬頭先是疑惑的看著大家,然後一擺手說道:“無憂是誰?”一句話把廣寧王震得跌倒在椅子上,胡玉蕊顫著手指指著她說道:“你不就是無憂嗎?”女子迷茫的看著蘭陵王高長恭,笑著說道:“廣寧王妃,我怎麽可能是什麽無憂呢,我叫韓南宋,我是蘭陵王高長恭的妻子啊?!”
“不,你不是什麽蘭陵王妃,你是本王的側室無憂……。”說著要拉起無憂的手,誰知無憂一把甩開,語帶不悅的說道:“廣寧王,我是蘭陵王妃韓南宋,怎麽可能是你的什麽側室,我韓南宋這輩子就嫁過一個男人,他叫高長恭;更何況我怎麽可能當別人的側室,這是我斷不能接受的,不止這樣,蘭陵王這輩子也隻能有我一個妻子,廣寧王,你不要在這裏大放厥詞汙蔑與我!”看著突然麵沉似水的女子嚴厲的指責自己,高孝珩終於受不了打擊,對外邊大喊,“淩光,讓府中上上下下都過來,還有把大夫給我找來!”
一會兒工夫,一把幫人洋洋灑灑的來到廣華軒,大氣不敢出一聲,看著屋中的各家主子。“淩光,你過來,你說她是誰?”高淩光低著頭恭敬的來到床前,抬頭看床上的女子,“回主子,是無憂小姐!”高孝珩滿意的點頭,回頭看著無憂,誰知女子對著相願喊道:“相願,我是誰?”
相願自是安靜的回道:“回王妃,你是蘭陵王妃韓南宋……。”看著女子滿意的表情,高孝珩麵容一僵,又對後麵的一大群人叫道:“你們說她是誰?”一群人不明所以,據實以告:“回主子,她是無憂小姐!”
女子哀怨的對他們吼道:“你們認錯人啦,我不認識無憂,我叫韓南宋,我丈夫是蘭陵王高長恭!”一句話讓高孝珩白了臉,上前想要抓住她的手,卻見高長恭一雙大手擋在身前,就是不讓他靠近。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高孝珩怒火衝天的轉身看著拎著醫箱的大夫,一把上前揪住他的脖領,把他提到床前,“你幫她看看,她究竟怎麽了?”大夫畏懼的看著二位怒目而視王爺,最後低著頭,一隻手搭在女子的脈搏上,好久,好久,就見他疑惑著,不發一語!
“說,她到底怎麽了?”猛然聽到廣寧王高孝珩的一聲暴喝,大夫嚇得跪倒在地,“回,回廣寧王,這位娘娘,她……她什麽事也沒有,她很健康,就是有點氣血不足!”咣當一聲,檀木的圓桌被廣寧王硬生生劈斷,“你胡說,她明明就腦筋混亂了,她都不記得自己是誰了,你還敢說她沒事?”
大夫一聽馬上回頭再看向女子,就見女子皺著眉反駁道:“廣寧王,你在胡說什麽,我當然知道我是誰了,我都說了我是蘭陵王妃韓南宋了,你還要做什麽?長恭,我們走吧,廣寧王他到底怎麽了?”就見話音剛落,蘭陵王高長恭略有所思的看著她,然後在她心虛的想要回避之前,朗聲說道:“好,南宋,我們這就回家!”
“不準,本王不準,我都說她是本王的人了,”……“廣寧王,我一向敬重您,您不要做出什麽讓我失望的事……。”看著警告自己的高長恭,廣寧王高孝珩現在已經不管不顧了,大聲斥責道:“蘭陵王,你到我府上賀壽,我自然盛情招待,但你不應該趁人之危,想要把我腦筋不清楚的側室拐走!”
“住口!廣寧王,我敬你是長恭的二哥,對你一再禮讓,你竟然還侮辱我……,好,我問你,如果我是你的側室,那麽我何時入府,又什麽時候與你有了白首之約?”高孝珩看著怒目的無憂,心痛的大喊:“無憂,是我啊,是我把你從羅夫河上救起,是我帶你回府,是我啊,我是高孝珩啊,我是你的大哥啊!”
看著淒淒楚楚的高孝珩,無憂心中刺痛,可是抬頭故作不解的問道:“廣寧王,你是不是受什麽刺激了?怎麽一會兒說我是你的側室,一會兒又說你是我大哥,你這不是前後顛倒嗎?”轉身看著發呆的廣寧王妃胡玉蕊,“廣寧王妃,是不是廣寧王最近出了點事,讓他有點精神不濟啊!”胡玉蕊聞聽,搖著頭問道:“你真的不記得我和王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