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夢中的蜘蛛人
地穴里的地道錯綜複雜,很影響阿諾爾的感知,他的感知也只能覆蓋在蛛后這塊地下廣場中。能感知到有人出現在地道,是因為他點燃下午留在地道里的爆金粉時在原路留下了一串爆金顆粒,那人就是踩到了這些顆粒才讓阿諾爾有所感應的,不然只有那人走進地穴他才能有所反應,而那時相信那人也同樣能感應到他。
果然這裡不只有唯一的出口,阿諾爾想到,他從入口開始灑下爆金粉末,那人卻是從一個岔口處走了過來,顯然還是有其他路徑的。
在看到地穴蛛后那一排銼刀狀的牙齒時,阿諾爾就開始懷疑,地穴蛛后再怎麼自我變異也不能長出不屬於它的銼牙吧?那種銼牙很明顯是其他生物上的,蛛后的獠牙也是堅硬的過分,隨著腳步聲音越來越清晰,阿諾爾越來越覺得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
包裹著阿諾爾的鐵砂就像阿諾爾感官的延伸,即使眼前被鐵砂和石塊擋住,阿諾爾也能看到鐵砂外的事物,不知道這個能力是粉紅金屬還是綠光帶來的,亦或是「左」和「右」自己的能力。
腳步聲變響,這是走進開闊的地穴產生的迴音導致的,用來照明的並不是火焰的光芒,而是一顆白色的光球,一進入地穴光球就飄到了地穴頂部,把地穴照成了白晝。
伴隨著腳步聲,一個在阿諾爾聽來有些輕挑的男聲響起:「呦,全殺掉了啊,有些低估了這群傭兵啊。」男人走進阿諾爾的視野,在白光的照射下男子的臉色也是一片蒼白,頭上帶著一頂頗為個性的禮帽,身上的衣服華麗的不像樣,如盛開花朵一般的百褶衣領只有在貴族們的舞會上才能見到,各色的搭配實在讓阿諾爾不能接受他的審美,尤其是鞋尖上頂著一個毛絨的絨球,整個人看上去就像貴族和小丑的結合。
綜合顏色搭配來看,要更像小丑一些。
小丑悠閑地走到蛛後身邊,拾起被阿諾爾撬下來的獠牙,自言自語地說道:「看來這些人應該是發現了吧,不過沒關係,等早上你們來到這裡將一無所獲,不過你們也太兇殘了,連這些幼蛛也不放過,」此時小丑站在地穴蛛后的卵巢旁,看著已無生機的戰鬥幼蛛嘆氣道:「這些可都是三階的魔蛛啊,暴殄天物啊暴殄天物。」
說著小丑又繞著魔蛛屍體走了一圈,伸直手臂帶著白色手套的手忽然打了個響指,不多時,隔著鐵砂阿諾爾看見一隻斷了兩條節足的地穴魔蛛搖搖晃晃地從地道走進地穴,由於兩條斷足在身體的同側,行動起來很不協調,小丑耐心地等著它蹣跚地走到他腳邊,蹲下身拍了拍它的腦袋,像對小孩一樣的語氣說道:「可憐的小傢伙,這些都是你的了,給我在五分鐘吃完哦。」
魔蛛搖晃著爬到燒焦的蛛后旁邊,完全不顧忌自己曾經以卵的形態在它肚子里待過,張開利口咬在蛛后燒焦的軀殼上,把蛛后全部身體一點不剩地吞進了肚裡,蛛后腹部連著的那根絲線也被它往嘴裡塞,然而剛塞了不到一米的長度,地穴魔蛛身體抖了一下,便不動了,沒一會兒背部的殼突然裂開,一個嫩紅色的幼體破殼而出,而幼體身上的粘液都還沒幹,就迫不及待地把剩下的絲線吞進肚子里,小丑正要下指示,沒想到它竟然「自覺」地把那些還沒來得及出生的戰鬥魔蛛一個個吃個精光,最後一隻吃完之後,它又不動了。
阿諾爾眼睜睜地看著一隻前所未有的四階地穴魔蛛即將出世,地穴魔蛛這種生物每蛻一次殼就上升一階,有的地穴魔蛛一生都沒有蛻殼的機會,這隻魔蛛在吞食了蛛后和一批三階戰鬥魔蛛之後竟然能邁上四階魔獸的台階,沒有意外的話它應該是有史以來最強大的地穴魔蛛了吧。
小丑的心情明顯不錯,口哨輕快的旋律在地穴飄蕩,這是首阿諾爾從未聽過的曲子。
等魔蛛再次破殼而出,小丑抬手一個魔法陣罩在地穴魔蛛身上,隨著魔法陣旋轉縮小,地穴魔蛛竟然也在縮小,縮小到巴掌大小時小丑把它裝進玻璃瓶子,吹著口哨邁著優雅的步子離開了。
等小丑走進他進來的岔口,阿諾爾再也感覺不到他的存在,才散去鐵砂讓自己暴露在空氣中,走到地穴蛛后存在過的位置,看著滿地的粘液感慨道,這傢伙吃的一點都不剩。
彎腰撿起小丑沒有帶走的蛛后牙齒,阿諾爾顛了顛,這個重量倒是可以做成一把不錯的匕首,以蛛牙能吞食金屬的硬度來說威力應該不會小。
不過傭兵的功績認證要泡湯了,現在蛛后和三階戰鬥魔蛛消失得無影無蹤,沒準他們努力來的結果要大打折扣。不過阿諾爾倒不在乎,有這金屬來彌補他簡直太賺了。
到天亮之前就是「左」和「右」的用餐時間了,自從吸收過綠光之後它們的啃食速度比以前要快一倍,阿諾爾試過,用匕首在上面划連刻痕都不存在,起碼這金屬的堅韌性要遠在黑鐵之上。
大約用了四個小時,地穴里的所有金屬全部被吃進「左」和「右」的口中,雖然金屬量還不夠阿諾爾完全掌握,但好在粉紅金屬能讓其增殖,全部掌握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體內的能量團正在賣力的攪動著,要把吞進的金屬提煉一遍去其雜質,這個可是漫長的工作,等這次任務認證結束阿諾爾決定停止接任務,等把這金屬全部吸收完再說。
在「左」和「右」吞食的這段時間,阿諾爾思考了很多事情,現在大概理出一個頭緒了,今晚這趟來的最大收穫絕不只是新的金屬。
不知道這個地穴是怎麼來的,但阿諾爾肯定這隻地穴魔蛛是被人放養在這裡的,發現這裡有堅韌的金屬就把蛛后的獠牙變成吞金嚼鐵的利器,甚至還鑲上用於磨碎的銼牙。看到銼牙時阿諾爾就有了疑心,小丑的出現更是讓他肯定了自己的猜測——是有人在用魔獸做實驗。
這應該是一個龐大的組織,活捉魔獸可不是三兩個人能做到了,尤其是三階以上的魔獸,那個小丑就是組織的一員,就是不知道這樣的人還有多少。敢在城市附近的地下放養三階魔獸可不是膽子大就能做出來的。
當然這些人膽子是真的大。
阿諾爾用黑鐵把被自己挖空的地方填上,又用鐵砂裹上碎石塊鋪在上面,不用力攻擊牆壁就不會把這些沙土震下來,也應該不會有人閑的往牆上轟一拳吧。
原路返回,但走到小丑消失的那個岔口時阿諾爾猶豫了,猶豫了片刻他放棄追蹤小丑的打算,先不說地道里岔口眾多,他不能確定一定會找到小丑走過的路,而且自己追上去也沒有用,能量團在消化金屬時會影響他的戰鬥力。
沒有驚動任何人,阿諾爾回到了旅店,躺在床上安心煉化體內的金屬。
第二天阿諾爾跟著眾人第三次進入地穴,結果自然讓傭兵們大吃一驚,除了阿諾爾之外沒有人知道為什麼地穴蛛後會離奇消失,好在地道里還殘留了大量地穴魔蛛的屍體,如果不是地穴蛛后的存在是絕對不可能出現這麼多魔蛛的。
這次的徵集任務原本是D級的,現在被調成了C+級,獲得的報酬翻了不止一倍。阿諾爾分到了屬於自己的酬金,便返回了盔鐵城。據說馬德里城方面決定動用數名魔法師把那個地穴填上,追蹤小丑的線索徹底斷掉了。不過阿諾爾有預感他們還會再見面的,他們用魔獸做實驗總不會養在哪裡當觀賞動物吧。
直接回到盔鐵城租住的旅店,阿諾爾倒在床上把全部心思收進體內,全神貫注地提煉消化。
轉天早晨,阿諾爾去了一趟第六分會,把任務上交,因為這次的C+級任務讓他直接升成二級傭兵獵人,擁有的權利多了不少。他把在地穴吞食的金屬拿出來一塊,詢問這是什麼金屬,然後被工作人員介紹到城南的三水鐵匠鋪,那裡是盔鐵城最大的鐵匠鋪,盔鐵城一半的武器都是從那裡出來的。
用了一上午時間才走到城南,阿諾爾仰頭看著寫著三水鐵匠鋪的巨大牌子有些恍惚,難怪盔鐵城一半的武器都是從這裡生產出來的,原來這一整片街區就是三水鐵匠鋪,誰取的名字啊太爛了。
按照阿諾爾對鐵匠鋪的理解,找了一家最臟最亂的鋪子走了進去。門面不大,只有幾把椅子和一個接待用的破舊櫃檯,地面是分不清原材料的黑色,椅子和櫃檯也到處都是磨損的痕迹,可以想到使用的人很粗暴的對待它們。櫃檯后一個穿著骯髒圍裙的大鬍子正趴在櫃檯上睡覺,他的鬍子和櫃檯是一個顏色。
「啪」阿諾爾把一塊從地穴吞食的金屬放在櫃檯上,聲音不大但也絕對不小,但並沒有吵醒大鬍子,大鬍子的鬍子還在有規律地起伏著。
阿諾爾拿起金屬塊,重重地拍在櫃檯上,見大鬍子還是沒有醒來,明白大鬍子是在裝睡。這麼大動靜睡得再沉的人也該醒了,除非他是在裝睡。
可惜阿諾爾有的是時間,反正在哪兒他也是消化提煉,提煉時並不影響他做一些小動作。阿諾爾把金屬塊拿起放下,拿起放下,速度越來越快聲音越來越大,「嘭嘭嘭」密集的巨響就在大鬍子耳邊,此時就算是聾子也會被震醒了,而大鬍子依舊老生自在地睡著,似乎在用行動告訴阿諾爾你是吵不醒我的。
於是阿諾爾讓他見識了自己的耐心,在黑塔時他打鐵一打就是一天,有時候忽然腦熱他能一打連續三四天,就連吃飯時也是一隻手拿麵包一隻手握鍛造錘。
小鋪里彷彿有數十個鍛造錘在同時敲打,有夥計握著鍛造錘氣哄哄地從後面沖了出來,當看見阿諾爾那帶著殘影的手把櫃檯拍的木屑飛濺,又見大鬍子趴在那兒沒有動靜,用鎚子撓了撓頭髮又縮了回去。
高頻率的拍擊足足持續了十分鐘,突然中斷,阿諾爾也睜開眼睛,看見自己的手腕正握在大鬍子手中,滿是厚繭的手掌很是粗糙,此時大鬍子正打了個哈欠,兩隻小眼睛睜開看著阿諾爾,聲音從茂密的大鬍子下傳出來:「打擾別人的睡覺是很不好的行為小傢伙。」
阿諾爾不覺得自己需要對他客氣,聲音平緩地道:「有兩個很好的睡覺地點,一個是母親的懷抱,另一個是床,我把你叫醒一個原因是趴著睡覺對脖子不好,老傢伙。」
大鬍子愣了愣,忽然大笑起來,聲音洪亮到不亞於阿諾爾的拍擊聲,笑得鬍子都在顫抖。
「有意思的小傢伙,你可以說說另外的原因了。」大鬍子笑罷說道,他的聲音就像他的手掌,厚重異常。
「這個東西是什麼。」阿諾爾把金屬塊放在櫃檯上,大鬍子這才看到櫃檯上竟然被拍出一個不小的坑,木刺也成片翻起,讓大鬍子眼皮一跳一跳:「我忽然後悔讓你說了,這櫃檯的年齡比我都大。」說著大鬍子拿起金屬塊湊到眼前,忽然小眼睛一亮:「韌鐵?!這可是好東西!你從哪兒弄來的,這塊像是已經加工過的,這樣的你還有多少?」
阿諾爾看著那雙發光的小眼睛和激動抖動的鬍子,淡淡地說:「偶然間發現的,就找到這麼一塊,沒見過就拿來問問。」
大鬍子有些愛不釋手地摸著韌鐵塊,目光彷彿被它吸住一般:「小子,不是我吹牛,在三水鐵匠鋪里,你找不到第二家認識這東西的店了,怎麼樣,這東西讓給我?」
阿諾爾把手放在韌鐵塊上,把它從大鬍子手中拿出來放在桌上:「先告訴這東西的用處。」
「這東西啊,我也是幾十年前見過一次,當時那塊比這個大,但是是沒有處理過的,處理完之後就剩這個一半大了,就是那拳頭大的一塊被做成了二十根弓弦,這東西之所以叫韌鐵就是因為它不可思議的韌性,普通弓箭的有效殺傷距離是一百五十米,用韌鐵弓弦製成的重弓光是射程就有五百米,是普通弓箭的兩倍還多,二百米之內射中必死,威力極大。不過做出來之後沒有多少人能拉得動的,需要在大力士身上附加強化魔法才能拉得動。」
阿諾爾看著韌鐵塊若有所思:「除了製造弓弦之外還有沒有其他的?」
「知道控偶師吧,這東西對於魔偶來說簡直是如有神助,你無法想象一個有韌鐵的魔偶和一個沒韌鐵的魔偶有多大的區別,簡直是脫胎換骨一般,韌鐵製成的關節無論靈活性還是堅韌度都是上上之選,如果那些個控偶師知道這東西會搶瘋了的。」
阿諾爾心裡有了個大概,把韌鐵往前一推:「給這東西估個價,還有你們這裡有沒有類似這樣的金屬?」
大鬍子握著韌鐵皺著眉頭似乎是在估價,一邊回道:「這類金屬可是可遇不可求的,我們這裡最多還是黑鐵。」頓了頓鬍子肉痛地抖了抖,大鬍子終於下了決心:「十個金幣,這塊韌鐵是加工過的,這麼大一塊這個價很配了。」
「成交。」阿諾爾有些意外一塊金屬竟然這麼值錢,以後缺錢的時候就拿出來一塊賣,是不是連任務都不用做了?
大鬍子從櫃檯里摸出是個金幣交給阿諾爾,十個金幣可不是一筆小錢,看來這家店鋪也不簡單。
阿諾爾把錢收起來,忽然問道:「你這裡還招人嗎?」
「你會打鐵?」大鬍子有些吃驚地上下打量阿諾爾,這幅單薄的身體能拿得動鍛造錘嗎?
「會。」
「那……你為什麼想來這裡?」大鬍子把韌鐵收起來,慢悠悠地問道。
阿諾爾這個念頭也是突然冒出來的,想了想回答道:「說不上興趣,不過拿起鍛造錘總能稍微放鬆一下。」
「放鬆?」顯然阿諾爾的回答讓大鬍子有些意外,認真地看了他眼睛之後忽然大鬍子擺擺手:「算了,我這裡工作也不多,你什麼時候有空就來玩玩吧。」
阿諾爾點點頭,轉身離開。走到門口時,大鬍子忽然出聲問道:「問你件事,莫非是別人推薦你來這裡的?」
「不是,因為你這裡最臟。」說完阿諾爾也不等大鬍子的反應,抬腿就走。大鬍子聽到這個答案,鬍子下的嘴咧了咧。
「老大,你真的要讓那小子過來?連底細都不打聽這可不想你的作風啊。」大鬍子背後的帘子撩開,夥計用鍛造錘撓撓腦袋問道。
「有什麼關係,老子高興!」大鬍子鬍子抖了抖沒好氣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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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店的床上,阿諾爾把玩著韌鐵絲,韌性上是沒的說,阿諾爾用純韌鐵制了一把弓,全力拉開后鬆手,「嗡」的一聲巨響,正對著的窗戶玻璃劇烈的搖晃了起來,差一點就要出現裂縫了。
大鬍子說的重弓也就這個程度吧,阿諾爾估計要是用弓箭的話飛出個三四百米應該是沒問題的。但這離阿諾爾的要求還遠遠不夠,阿諾爾乾脆又加上一根弦,把兩根弦擰在一起,拉滿又鬆開,搖著頭添上了第三根弦。
第三根應該接近極限了,好在弓也是韌鐵製成的,被三根弓弦的巨力拉成一個驚心動魄的弧度但硬是撐了下來,阿諾爾試弓時把窗花打開,對著外面拉滿鬆開,伴著空氣爆破的聲音,五米之外茂密的樹冠彷彿被風刃劃過,一列樹葉全部被打掉,細小的樹枝也被打斷,粗糙的樹皮上留下一道清晰的划痕。
阿諾爾看著手中的大殺器有些無語,不用弓箭就有這個威力,五米內的威力已經堪比風刃魔法了吧?要是用上弓箭,就算是鐵甲犀牛也能一箭射穿吧。
對付魔獸這傢伙很不錯,但目標是人類的話就太不友好了……這樣想著阿諾爾把弓加厚了一些,還喃喃自語:「這樣威力還能變大一些……」
這下終於有了遠程作戰能力,哪怕對方是魔法師,這滿弓的一箭也能把防禦結界打穿。阿諾爾不斷追求弓箭的威力就是為了對付防禦結界,相比魔法師他太吃虧了,不能用魔法破掉防禦結界的話,就用絕對的力量打破它,防禦結界也不是萬能的。
韌鐵製成的弓箭讓阿諾爾很是滿意,但韌鐵一定還有其他用處,阿諾爾總覺得這東西要比爆金的用途更多用。
把玩著韌鐵線,阿諾爾閉上眼睛思考韌鐵的用途。
想著想著,睡著了……
消化提煉韌鐵需要耗費阿諾爾很大的精力,在他進入睡眠時能量團運轉的速度會變快,而且還能恢復精力,於是身體為了滿足所需自動進入了睡眠。
久違的阿諾爾做了夢,夢中出現了一個穿著紅藍相間奇怪衣服的傢伙,兩隻眼睛大的離譜,甚至還能反光,除了身上白色的蛛網之外還在胸口上綉著一隻黑色長腳蜘蛛,樣子就像是地穴魔蛛變成了人型。
夢中的蜘蛛人正站在屋頂,忽然伸出手,做出一個奇怪的手勢,幾乎是同時一根白色的蛛絲從掌心射出,射在了幾十米之外的屋頂上,然後兩腿一蹬跳了下去,借著蛛絲在空中劃過一個大大的弧度,眼看就要升到弧度的最高點時,突然另一隻手做出那個手勢,一根蛛絲射在前面的建築上,蜘蛛人腳不著地繼續在空中盪著。
阿諾爾一陣羨慕,只要有能夠借力的東西這完全就是在飛啊!儘管和真正的飛行要差一些,但阿諾爾覺得已經很足夠了,小時候他也嚮往天空,希望在雲朵下俯視大地,隨著年齡的增大這個夢想也被他淡忘到腦後,一個連魔法都不會的人如何憑自己的能力飛上天空?再好的理想也只是空想。
夢中的蜘蛛人自由地拽著蛛絲在空中翻騰,甚至直接鬆開手中的蛛絲,毫無保護地自由落體,快接近地面時一根蛛絲從手中射出,蜘蛛人有驚無險地劃過一個動人的弧線再次升空,帶起的風讓草葉不住的顫抖。
他從沒有做過這樣真實的夢,彷彿那風就是從他面前刮過的一樣,甚至他能站在蜘蛛人的角度享受在空中翻騰的自由感覺,這簡直是不可思議。
蜘蛛人「飛」了不短的時間,似乎是累了,鬆開手中的蛛絲,身體在慣性的作用還在上升著,升到最高點時突然想四面八方噴射蛛絲,轉眼之間在半空結出一張巨大的蛛網,蜘蛛人躺在網中央,兩手枕著後腦翹著腿悠閑自在地看著白雲藍天,風從蛛網下拂過,帶著蛛網輕微上下擺動,就像一張巨大的吊床,面對著天背對著地,只用愜意兩個字實在不足以形容這曼妙的感覺了。
阿諾爾也被這情景感染,靜靜地享受著說不出來的感覺,然而總有東西喜歡破壞這難得的平靜,一隻張牙舞爪的獅鷲獸朝蜘蛛人撞過來,獅鷲獸的脖子上還掛著個小牌子寫著安傑麗娜的名字。
眼看獅鷲獸就要撞碎蛛網時,蜘蛛人一揮手,手心處射出一團蛛絲,精準的打在獅鷲獸身上,幾乎是碰到獅鷲獸身體的瞬間,蛛絲擴散開包裹住獅鷲獸的身體,完全不給他掙扎的機會,將它裹成了一個大大的繭,蜘蛛人又扔出一根絲連在繭上,隨手將它掛在蛛網上,成了蛛網吊床的裝飾物。
獅鷲獸之後,大片的魔獸冒了出來,然而蜘蛛人連站起來都不需要,伸手射絲拉起繭吊在蛛網上,沒一會兒蛛網上就掛滿了大大小小的繭,由於魔獸到蛛網的距離不盡相同,吊著繭的蛛絲長短也不一,阿諾爾看著錯落的藝術品,無比憧憬躺在蛛網上的蜘蛛人。
多希望自己也能這樣啊,阿諾爾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