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六八章：宇宙重啟
一艘光速飛船上，讓還在適應冬眠結束初期不想說話的凜靠在懷裡休息的慎二，看著面前屏幕上一臉溫暖笑意的雲天明說。
「你真的決定了？我可是給了你自由的。」
雲天明笑笑，回道：「謝謝您的好意，但是地球它已經無須我再為它做些什麼了，現在這樣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無論再對它做什麼，都不會讓結果更好。」
羅輯在前些天向世界宣布了地球即將迎來黑暗森林打擊讓大家快些跑路。
雖說絕大部分人因為智商缺陷不相信，但是還是有一小部分人相信並且開始背著政府偷偷屯糧規劃所謂的逃亡計劃。
至於什麼黑域那種躲避黑暗森林打擊，看上去像是保護，實則就是閹割地球可能性的方法，雲天明還沒想好要不要告訴地球人。
畢竟，他們的智商確實8行，不說的直白點兒他們聽不懂，聽懂了憑藉他們的閹割版智商也不一定就能製造出光速飛船。
總之，只有當他們真正踏入幽暗殘酷的宇宙環境中，智商才有可能提升。而在智商得到提升之前，不論說什麼做什麼都沒用。
畢竟，范老師的經歷告訴大家：只有雙腳離地了，智商才能佔領高地！
站在另一艘光速飛船上的雲天明，收起思緒，看向屏幕上的那個男人。
一直以來，雲天明都沒能完全搞清楚慎二的身份，知道的就只是對方一不是地球人，二不是三體人，不是什麼好人，但也不是什麼壞人。
他做的事情看上去全都是惡趣味，但是綜合下來對於地球文明卻是一件好事，至少，讓地球文明擁有了未來。
「祝您旅途愉快，另外，還請放心，我不會忘記答應您的事情跟約好的地點的。」
約好的事情是指小宇宙的事情，在推導出理論之後慎二其實也能做，但是卻懶得自己動手，將理論傳給智子后讓雲天明代勞。
順帶一提，他已經跟一顆得到身體的智子確定了互相在液間傳授知識的關係，至於什麼程心早就沒念想了。
至於地球的程心，因為智商缺陷的原因，聖母的光輝比之原作還要耀眼，責任感比之原作甚至還要強上數倍。
「那我就期待著吧，再見。」
畫面那邊的藍發男人說完便切斷了通訊，徹底切斷之前的那瞬間，雲天明還聽到了刺啦一聲的撕扯衣服的聲音，以及凜的一聲短促驚叫。
目送那艘飛船進入加速最後消失在視線彼端，雲天明又偏過頭看向地球的方向。
沒有過多垂戀便收回了視線，打開全息的航線圖，看著已經標註好的地點，某顆位於兩千光年外的一顆星星遲疑著。
然而，就在這時，一隻溫婉無骨，彷彿帶著無盡柔情的手從一旁伸了過來，輕輕的握住了雲天明的手。
是德藝雙馨，胸部不大但是屁股不小，一身和服，溫婉動人，美得有些不真實的智子小姐姐。
視線相接，無須任何言語，便互相明了了對方的心意。
而介個，就叫做愛情。
「出發吧。」
兩人異口同聲，而智能AI在得到指令之後，便啟動飛船並進入了加速狀態。
刺啦一聲。
「你幹嘛？」雲天明瞬間警覺。
「借用間桐先生的話，讓炮火綿延兩千年！」
雲天明：……
……
「真的過去了三千多年？」
剛剛在約好的星球上降落的飛船上，衣服還有些凌亂的凜還是有些難以相信。
「我感覺最多也就…一小會兒。」
「很遺憾，外邊兒確實過了三千多年。」
站在艙門前的慎二慫慫肩膀，待這顆看上去極為荒涼的星球大氣檢測完成，確認可以呼吸之後才命令智子一號打開了艙門。
「雲天明他們是什麼時候到這裡的？」
「一千年前吧，咱們稍微繞了個路，多走了一千多年，因為我不想等他將小宇宙製造出來之前的那段時間。」
「等下，也就是說他可能現在已經死了？！」
慎二點點頭：「大概吧，至少我看他對宇宙的終結跟重啟不是很感興趣。」
「這種事情你倒是早點兒告訴我啊！出發之前應該跟他道個別的，畢竟是」
慎二牽著凜走了下去，同時稀鬆平常地說道：「生命這種東西不就這麼回事嗎？」
凜忽然沉默了。
注意到凜的情緒有些低落，慎二繼續說道：「也不一定就死了，說不定他還想跟我們道別所以進入了冬眠也說不定，而且，小宇宙內的時間跟外界也不相同，他跟智子八號可能進入了小宇宙生活等待我們。」
話音剛落，慎二突然發現了什麼。
那是在自己面前低維展開的智子八號。
在它身後，還有一個小小的可以容納一個人穿過的立著的矩形光幕。
【小宇宙已經按照您的設想建設完成。】
看到智子八號，慎二瞬間就意識到剛剛自己安慰凜的話成了空談。
智子八號明顯已經沒有了人格。
或者，它的人格已經被剝離了出去。
或者說，那個產生的人格跟隨雲天明一同死去了。
因為他們之間產生的慎二還不是太能夠理解的那種愛情。
慎二覺得自己肯定有地方不對勁，在感情方面絕對存在一些缺陷，自己喜歡凜，卻做不到讓她成為自己全部的生命意義所在。
甚至，慎二覺得無論再過多長時間，這種事情自己也做不到。
凜知道這種事，但是她原諒了慎二。
她隱隱覺得慎二身上還有一種他自己都沒有搞清楚的責任感，這種沒有由來的責任感一直驅使著他。
也或許，那種讓自己最初有些反感的自負也是因為如此。
永遠不會失敗，或許也可以翻譯為不能失敗。
「他們兩個埋在小宇宙還是外邊？」
【外邊。】
短短的兩字，讓慎二下意識地開始尋找起四周有沒有墓堆，但是很遺憾，並沒有那種東西。
【有雲天明給您留下的留言。】
【間桐先生，您交給我的任務完成了。】
【我們在這裡度過了幸福的一生。】
【衷心感激您。——雲天明、智子八號。】
輕輕地揉了揉凜的肩膀，安撫了下凜的情緒，慎二牽住了凜的手：「好了，我們進去吧。」
……
「在大宇宙里我的無數分身殺了很多人。」
在直徑只有一千米的小宇宙生活了大概三個月後，某天，慎二突然對凜這麼說道。
「也可以說是生命，很多很多，個體的數字龐大到只能勉強以萬億作為單位。有數萬個文明被我用所謂的宇宙規律殺了個乾乾淨淨。」
凜愕然地看著用著平靜的口吻說出這麼一段話的慎二。
「為什麼？」
「因為他們看上去不會歸還從大宇宙拿走的質量，那樣會讓這個宇宙死去。」
凜忽然有些心疼，轉而抱住了慎二。
「別想了。」
慎二搖了搖頭，第一次流露出了一種讓人心疼的茫然跟不知所措：「凜，我要說的不是這個，我想說的是，我竟然沒有感覺到任何罪惡感。沒有任何事後的不忍心。即便有著原因，但是……」
「你是不是太累了？」
「可能吧，無數分身，每個分身上百億年的記憶湧入腦海，要消化這些記憶，確實會讓我產生一些疲憊感。但是，有一點我不會搞錯，我渴望得知真相，但是又害怕得知真相。」
「你怕你得知自己究竟是從哪裡來之後變的不再是自己嗎？」凜問，讓慎二靠在自己胸前輕輕地揉著對方的頭髮。
早在很多年前，慎二就跟凜交過底，除了系統外的事情基本上全都說過。
「不會變了，你的性格就跟這個討厭的髮型一樣，絕對不會變。」
慎二：……
這個女人真的會安慰人嗎？
感到些不爽的慎二，站起身來便將凜給公主抱了起來。
「啊！你幹嘛？」
「讓炮火綿延到宇宙毀滅！」
「我今天還沒洗澡，你」
……
三天後，小宇宙接收到了回歸運動聲明。
相比起原作，這份聲明被縮減了三分之一。
只有一百萬種的語言。
另外的五十萬……
只能說因為一直活躍在大宇宙的慎二分身，他們的生命永久性的轉換成了另一種形式。
不得不說的是，這一次，依舊有地球的語言。
慎二覺得這是自己的功勞。
「我們出去吧，宇宙的坍縮要開始了。」
「嗯。」凜有些緊張，握緊了慎二的手。
之後，兩人見識到了那個瞬間，也見識到了真正的田園牧歌……
比預想中的十個維度還要多出十個維度的新宇宙！
「想要回去，還是跟著我繼續前往下一個宇宙？」慎二問。
「笨蛋，哪兒有見識過這種風景還能繼續下一段路途的？」凜沒好氣地說。
「那我們回去？」
「回個屁，老娘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