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七章夫人像是變了一個人
秦岳安排了六餘跟著他們,六餘給了俞盛他們乾糧,他低聲道:「公子,有人要來找麻煩了。」
聞言俞盛和柳芷一點都沒有意外,一路上就沒人把他們放在眼裡,而且極為不配合的拖慢進程。
柳芷就是在等有人來找麻煩,她會好好殺雞給猴看。
俞盛「嗯」了一聲,低頭吃起了餅子,餅子很硬,有些難以咽下,但不容易餓。
一個餅子還沒吃完,絡腮鬍的中郎將就走了過來,毫無尊敬的意思,「士兵們都需要休息,在這裡駐紮一晚。」
這才行了一天就休息,那不知道要多久才趕到關城,要知道以前他們連趕三天,不敢停留。
柳芷心裡憋著氣,娘的,怪不得每次讓京城支援,總是他們硬撐著打贏了才來跟著領攻。
她手緊了一些,隨即一拳砸了過去,正好中郎將被砸了個正遭。
中郎將愣住了,反應過來吐出了血水,「娘的,你敢打老子!」
柳芷神色冷漠,「你是什麼什麼?敢對將軍以下犯上,還有,將軍沒有發號施令,你無權做主。」
「難不成你想取而代之?」
她聲音不大不小,卻讓人感覺到了威懾。
這個中郎將既然不是個好東西就不能留著到關城了,否則到時候出些幺蛾子,不好處理。
中郎將愣住了,他大概沒想到她會比他先發難,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了。
他黑沉著臉道:「你是什麼人!以下犯上,來人給我抓住他。」
柳芷冷笑道:「將軍未開口,你倒是先命令起來了,中郎將好大的官威。」
「再者,我是軍師,如何以下犯上。」
這時,俞盛低沉道:「既然中郎將不把本將放在眼裡,那就不用待在軍營里了,來人,給本將綁了中郎將,然後送回京城。」
六餘直接上前,中郎將豈會讓他綁,直接反抗,見狀柳芷直接上前抓住中郎將,然後反手將他手壓在背後。
緊接著腳狠狠踢了他的小腿窩,頓時中郎將趴在了地上,死死的掙扎。
「你們想幹什麼!憑什麼綁我!」
俞盛冷著臉看著他,「我是將軍,我說綁就綁,馬上將他送回京城!」
這時,李校尉出聲道:「將軍,這怕不好吧。」
「怎麼不好?你要是不服,就一塊回去。」
俞盛停頓了一下,又道:「那就李校尉送中郎將回京城,還有沒有人不想去的,出聲!」
柳芷剛開始還有些擔心俞盛管不了這群人,如今看來他可以,頓時心裡鬆了一些。
有了中郎將和李校尉的前車之鑒,沒有人敢開口了。
柳芷掃了面前的一群人,這一群人里,還有多少的京城派來搗亂的。
但不管有多少,她都會把他們拔出來。
想到這裡,她的臉色不太好看,到底是什麼昏庸之君才會在亂世之中動手腳。
難道他不清楚倘若大周守不住了,他這個皇位也不安穩了。
民不聊生比起皇位來說,他直接選擇了皇位。
這樣的人,大周該如何是好。
如今大周被人攻打,失了城池,其他幾國怕是也會動心思,倘若不快速將許安城奪回來。
大周……
危。
「吃餅。」俞盛想伸手牽她,意識到這會身份的問題,硬生生忍住了。
柳芷回過神來,原地坐下吃餅了,吃完后,原地休息一個時辰后,就繼續趕路了。
到了下一個城池驛站,他們換了馬和糧食,但馬和糧食都不夠。
起碼有三分之一的士兵都沒有。
柳芷和俞盛臉都繃緊了,柳芷殺人的心都有了,但她很快就冷靜下來了,「所有人的餅子都勻一些出來,保證每一個人都有。」
金校尉不贊同道:「不行,這樣所有士兵都不夠撐到下一個驛站。」
「沒有吃的就啃樹皮,大周給不出乾糧,樹皮管夠!」柳芷盯著他道。
金校尉覺得荒唐,「吃樹皮打什麼仗?荒唐,實在是荒唐!」
「吃樹皮就是荒唐?你去問問所有邊疆的士兵有沒有沒吃過樹皮的!」
柳芷這會口氣很不好,又道:「金校尉早知道這不是京城了,沒有美味佳肴,既然驛站準備不出來,那我們就只有如此了。」
「來人,立即分餅子,半個時辰后出發。」
金校尉沒有說什麼了,轉頭對著身後的兵道:「傳下去,要吃樹皮。」
身後的兵立馬點頭,隨即扭頭傳了下去。
柳芷掃了一眼,她沒有做任何的阻止,與其等糧食吃完了鬧,還不如現在就鬧。
鬧了也有好處,讓這座城的百姓看著,他們行軍打仗連乾糧都不夠。
過了兩三刻鐘,士兵們開始嘈雜了,「乾糧不夠!」
「這不是要餓死人嗎?」
「沒有乾糧我們不走!」
「對,哪有打仗乾糧都不給的。」
柳芷悄悄扯了一下俞盛,示意他現在不要去管,再鬧大一點,等百姓知道了,這知府就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急得團團轉。
到時候秦岳他們知道了,肯定會趁此機會參他們一本。
他們這邊鬧,京城這邊也沒有消停。
他們走的第二天,秦岳就當著百官的面提出來立太子之事,皇上以身體不適為由,暫不商討此事。
之後就得到中郎將被綁回京城的事情,有人秉明之後,皇上處置了中郎將。
秦岳、秦德安、蘭右在書房說起了此事。
蘭右摸了摸鬍鬚,「不愧是柳將軍的手筆,直接發難,殺得別人措手不及。」
秦德安附和點頭,「我以為他們到了才會動手,如今在路上就處理了。」
蘭右最清楚柳家,他嘆道:「柳家世世代代出勇士,就連女兒身都比男主強百倍。」
「照這樣下去,接下來,還會有更多動靜。」
「女婿你多加註意一些消息,務必在關鍵的時候助他們一臂之力。」
秦岳點了點頭,「我一定叮囑過了,有什麼事情會第一時間傳消息到我這裡來。」
「皇上不肯立太子,那我們就放出一些風聲,讓幾位皇子去添亂。」
蘭右點了點頭,很快搖頭道:「幾位皇子沒一位能扶得起來,立太子倒是不好立。」
秦岳已經考慮過這個問題,他微微壓低聲音,「三王爺。」
頓時蘭右和秦德安都驚了,但細細想來,三王爺確實是個好人選。
他天資聰慧,才學了得,當年的治國之論可謂是極好,可惜不是皇后所生。
否則就輪不到當今皇上了。
再者三王爺有一子,性格溫順,才學跟三王爺差不了多少。
立為太子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只是三王爺如何順利繼位……
倘若柳家的事查清楚了,三王爺就容易了,就怕柳家事情查不清楚。
這樣一切就很難了。
他們所有人的處境都會變得難了起來,所以現在只有同心。
……
士兵們一個個吵鬧著不走,金校尉看著不慌不忙的俞盛等人,心裡有種不好的感覺,似乎他們就等著鬧大。
沒過多久,知府大人帶著糧食來了,金校尉頓時就明白了他們在等什麼了。
逼著知府大人出來發糧。
他們真是小瞧他們了,不像是一般的鄉野村夫。
知府大人走到俞盛的跟前,連連彎腰道:「前幾日乾糧準備不足,剛補上,我們就送過來了。」
「耽誤將軍你們趕路了,請多寬容。」
要不是現在耽誤不得了,柳芷真想教訓這個狗官,俞盛「嗯」了一聲。
等餅子發完之後,所有人都開始趕路了。
俞盛和柳芷騎著馬走在前面,柳芷壓低聲音道:「這裡面的兵很多都不能用,到時候打散了,重新分配,否則一方跟不上,我們所有人都遭殃。」
剛才那麼多人敢鬧,肯定是受了指使。
這樣一鬧也好,反而讓他們心裡更有底了。
俞盛也想到這點了,「嗯」了一聲,他看著女子蠟黃的臉,很快壓低聲音道:「累了吧,我們同騎一匹馬,你靠著我睡會。」
柳芷想到這樣也好,養一下精神,等會俞盛也能靠著她睡一會。
她出聲道:「這馬不行了,得歇會。」
俞盛勒停了馬,柳芷翻身下來,然後利索了上了俞盛的馬背。
六餘過來牽著柳芷的那一匹馬,隨後往前面趕著走了。
柳芷靠著俞盛的肩膀,「等會換我來。」
俞盛「嗯」了一聲,他有些擔心她摔下去,「抱緊我。」
柳芷抱緊了他,其實馬上也不能睡著,只能閉著眼睛休息一會。
到了黑山崖,柳芷就讓俞盛喊停了,黑山崖有個土匪窩,這麼多年一直沒能剷除。
區區土匪窩,大周若是想弄,絕對可以,但是沒有。
很明顯有貴,怕是朝廷有人搶黑錢的路子。
她倒不是怕土匪窩,而是怕有人在這裡蹲他們,然後賴在土匪的身上。
柳芷對著俞盛道:「讓他們走前面。」
肯定有人知情。
俞盛「嗯」了一聲,頓時就示意金校尉他們走了前面,金校尉明顯遲疑了一下。
但他不可能不聽將軍的命令,頓時讓其他的士兵走前面,他走在隊伍的後面。
柳芷眼睛一眯,和俞盛互相看了一眼,兩人的警惕都提了起來。
深林之中一點鳥獸之聲都沒有,只剩馬蹄聲。
身經百戰的柳芷知道離圈套近了,她不想士兵死在這種地方,立即讓六餘吹了戒備的號角。
連著吹了三次,確保每一個士兵都聽見了。
沒一會,所有士兵都拿起了武器,下一刻,一陣箭雨朝他們而來,柳芷立馬拿箭擋了。
她對著俞盛道:「我掩護你,東南方,射。」
頓時俞盛拿起了箭,微微眯著眼睛就變著東南方射了,六餘擋箭之餘發起了射擊的號令。
他們這邊人數多,對面面前跟不上了,柳芷跳下了馬,「追,抓了這些人。」
娘的,這些人一個都別想活了。
乘盛追擊上了山,只剩了一地的死屍,有些沒有中箭,明顯是吞吐死亡。
看來早有預謀,柳芷臉色有些不好看,她掃了跟著上來的士兵,她手起刀落,直接砍掉了腳下死人的腦袋。
然後丟在了山下。
不少士兵都被她嚇到了。
不少士兵受了傷,只能原地進行抱扎。
這還沒有打仗就傷死了,柳芷掃了面前的的軍隊,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半個月趕往關城,
如今已經七八日了,還沒有走到一半。
超過半個月俞盛、秦家都會受罰。
她當機立斷道:「六餘,吩咐下去,所有傷病在此治療,其他人繼續趕路。」
「如有不從,直接斬了!」
六餘愣了一下,現在的夫人跟以前像是變了一個人。
他反應過來看了俞盛,俞盛點頭道:「聽她的。」
之後俞盛等人繼續趕路了,大概是那些人沒招了,一路上沒有再亂了,趕在半個之內趕到了關城。
關城已經沒有多少百姓了,大多數都是士兵,關城的城牆已經垮了一些了。
看到俞盛他們帶兵來了,駐守關城的士兵喜極而泣。
柳芷和俞盛問了這裡的白將軍,才知道如今關城的能用的兵不超過五百。
但凡他們再晚一天,敵人進攻,關城就留不住了。
柳芷和俞盛臉色都不好看了,皇上好大的手筆,為了除掉秦家,百姓不要,士兵不要,城池不要。
這跟勾結外臣有什麼區別。
柳芷強迫自個鎮定,她看著俞盛道:「先把城牆補起來,否則擋不住。」
「讓人去請大夫過來,給士兵們看病,糧食也分出來。」
俞盛示意六餘去辦,隨後對著白將軍道:「關城的地圖拿給我們看。」
白將軍已經得到命令了,關城之事一切聽俞盛的命令。
儘管他不覺得他這種世家公子有什麼用,但還是把關山地圖拿出來給他們看了。
「關山四周都是山,他們只能從城門進攻,守好關山城門就行。」
話剛說完,柳芷就搖頭,指著地圖道:「不行,關山這邊有一條河,河水有一人之深,若是會水性,一定可以過來。」
「這條河要守著。」
聞言,白將軍看了她一眼,「你怎麼知道這個河只有一人深?」
柳芷沒有解釋,反問道:「現在是問這種的時候?」
白將軍噎住了,「……」
他看著面前的人,感覺到了一絲威懾。
柳芷看著他道:「許安城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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