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悲慘的女子
「至於這個原因,你看看這名女子看起來像是什麼?」麥德倫將手輕輕的抬了一下,示意了一下女子所在的方向。
結界中的女子還因為一直被結界阻擋過不去的事情,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麥德倫和克萊門特已經交談這麼久了,絲毫沒有要停息下來的跡象,反倒是越來越傷心,還不時敲打著結界的光壁。
克萊門特看了一下眼前的女子,搖了搖頭道「晚輩還是不明白,還請大法師指點。」
麥德倫微微一笑,「如果,她本來就沒有記憶呢,?」
「沒有記憶?」克萊門特看著眼前這個十五六歲還在哇哇大哭的女子,似乎明白了一點什麼,這種行為和動作,不就像一個嬰兒一樣嗎?只會哭……「大法師的意思是,她現在還是一名嬰兒,可是……這怎麼可能,她明明已經這麼大了。」
「不管是人,還是其他生靈,即使在被奪取了記憶,很多已經刻骨銘心的東西是忘卻不了的。就好比我們剛才問這名男子他叫什麼的時候,他能糊裡糊塗的說出他的名字,這說明了他還會說話,也還記得自己叫什麼,而除開這些烙印在身體上每一寸肉體上的事情意外,其他的也都忘掉了。可這名女子不同,她表現出來的是她什麼也不知道,對於這個世界對於我們所說的話,任何的一切,都一無所知,她連之前烙印在肉體內的習性也都沒有,這足以說明她是真正的白紙一張。記憶撕裂的疼痛,在於將記憶本身從大腦中剝離下來的過程,而如果本來就沒有任何記憶的話,那就談不上什麼記憶分離了,當然就沒有了記憶從大腦中剝離下來的痛苦。」
「可這個……」
沒有在意克萊門特打斷自己的說話,麥德倫繼續說道「這種事情在王國的史料裡面有幾例記載,書就在塔內,你要是有興趣,我可以讓學徒幫你找找。關於這種現象,曾經有個煉魔人將剛出生的孩子放入溶液器皿中培養,讓這些嬰兒在器皿中快速長大成人,當打破器皿落地的那一刻,那些孩子的身體雖然已經如成年人一般,但他們的行為和嬰兒沒有區別。如果……她的父母誕下她是為了刻意創造一個天賦異稟的人,那麼再利用這種煉魔人的方式來加速培養,就有理由解釋的通了。不過好處在於,他們的學習能力遠遠強過於普通的嬰兒。缺點就在於,會加速衰老……」
「這,那豈不是短命?……」
「每一個生靈的精粹都有其漫長的滋養和成長的過程,既然想要靠著外力強行催生生命力來加強自己的能力,那麼就必當被這股力量的副作用所反噬。天行有常,世界的萬事萬物都有其運行的軌跡,擅自改變當然會招致毀滅。」
「可是,這並不是她想要的,這對於這個女孩子來說太不公平了!」以邪力腐化生命,催生成長,這種魯莽的方式違背了克萊門特的騎士信仰,聽到有這種行為,他憤恨,惋惜,並未這個女子感到不甘。
「世界有光明的一面,就如騎士長閣下一般,也必當會有陰暗的一面,就如這孩子的父母一般。」
「……」克萊門特撰緊了拳頭。
「不過……也有另外一種可能?」看著這個實誠的年輕人,麥德倫心中淡淡的嘆了口氣。如果光明的一面有代表,那麼一定是克萊門特·阿爾托利亞了,沒有隱瞞任何諱莫如深的想法,都寫在臉上,表達在行動上。
「還有什麼可能?……望大法師指點」聽著大法師一直在這樣吊自己胃口,克萊門特並沒有感到氣憤,仍然輕輕的一揖,表示尊敬。
「奇怪的事情太多了,我也僅僅是猜測。也許她因為一些什麼原因,從生下來的那一刻開始就一直睡到了剛才醒過來。」
「這……可能嗎?」克萊門特對大法師這個無根無據的猜測弄的有點不知所措。
「哈哈哈……也許呢,我曾經也以為我很了解這個世界,我坐擁著霍星之塔所有的藏書,這世界所有的一切不可能有我所不知道的,可這種想法真的是太愚蠢了,我們不過是抓住了世界真相的一點餘味而已,還有太多的無法了解的東西等著我們會去發掘。」麥德倫大笑的說著,隨後指了指結界的方向,示意克萊門特,結界就快要消失了。
克萊門特點了點頭,朝著身後的副團長蘭斯說道「替我聯絡一下宅子里的管家,派兩輛馬車過來,我要把這兩個人接到家裡去。」
「是。」一直站到身後的蘭斯接到命令后趕緊下去準備去了。
終於結束了與大法師的談話,麥德倫輕輕的一揖,轉身看著這邊結界中的這對男女,準備著要走過來。
而這一邊,眼看著屏障結界解除了,艾倫趕緊爬到銀髮女子那邊去,將地上的風衣撿起來重新把她的身子包裹了起來。然而這似乎並沒有阻止這個女子的哭喊,反而哭的更厲害了。艾倫有點不知所措,只得趕緊在腦海里搜尋有什麼方法可以安慰一下眼前這個已經勾起他保護慾望的人。
忽然間,不知道從哪裡來的想法,他遲疑的將手慢慢的放在了銀髮女子的頭髮,撫摸了幾下,輕輕的說道「乖,不哭了。好不好?哭起來就不好看了。」
「哩?……」還是那個詞語,帶著止不住的哭腔,慢慢的平靜了下來,從喉嚨中不時發出的抽泣聲還時不時的伴隨著大口的呼吸聲。銀髮女子朝著撫摸她頭的人看過去,平復了好一陣,才慢慢的止住了。
「哈哈,乖,不哭乖。」看著銀髮女子終於止住了哭聲,艾倫也輕鬆的笑了出來,之前不知所措的緊張感也漸漸的沒了,而手裡還不時撫摸著她的頭。就像一位耐心的父親在安慰自己的孩子一樣。
「哩……」止住哭聲的銀髮女子低下頭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抬起來看著眼前的艾倫,那張還滿是眼淚的臉立馬傻傻的笑了起來,笑的那麼的純真,只一個滿懷,就撲到了艾倫的懷裡,措不及防的衝擊力把艾倫直接撲到了地上。
這一撲將艾倫撲到地上還不要緊,可是搭在她身上的披風又因慣性的緣故落到了一邊去,只蓋住了她的小腿一部分,大部分身子就這樣裸露在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