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唐之前的煉身法
空明老和尚驚了，真的驚了。
他急忙起身，氣度什麼的都全忘了。
為啥？
自然是因為他是羅漢堂首座。
羅漢堂、羅漢拳、羅漢功，三位一體。
結果，如今這羅漢堂，羅漢拳是有不少人在連，可這羅漢功，卻是一人沒有。
堂堂羅漢堂，一提到高深武學，武林里想到的是什麼？
大摔碑手、風雲手，羅漢奪命槍。
呸！
你說說，你說說了。
除了後面那個帶個羅漢，這三那點羅漢了？
就說那羅漢奪命槍吧，那玩意，其實根本不算少林寺正統武學，乃是當年戴藝上山的譯名槍客絕學，此人生於五胡亂華時期，身份屬於悍匪，當時情景，不能算是真匪，因此入了山門，也留下功法，但是那槍法，可說著實歹毒，招招要命。
少林寺也不是沒有兇悍的武功，比如無相劫指，就是一等一的強悍兇殘，中指著必定身體焦黑如火燒一般。
可羅漢奪命槍不一樣，它狠得不是勁道，是心，是招，怎麼要命怎麼來。
能捅下半身，不捅上半身。
能從背後捅，絕不正面捅。
一桿長槍，在要人命上展現的那一個玲離盡致，完全不符合我佛門高深莫測形象。
因此，雖然佔了一門絕技位置，卻很少會拿出來給門人練。
出家人慈悲為懷，用棍子已經很那個了，用槍著實不符合身份。
也就只有前不久下山的一位楊姓俗家弟子得傳，也是因為他家世代軍旅，為大宋效力，符合槍法傳承，並且其父、其祖也在少林學習，算是淵源頗深。
雖然羅漢堂只是少林寺入門學武之地，等到功夫日益精深，基本都會轉道達摩院繼續精修，但卻不意味著羅漢堂沒有一顆問武之心，事實上羅漢堂求武向上之心遠在達摩院之上，畢竟年輕氣盛。
老和尚同樣也有一顆執著的心，羅漢堂出去的人，卻練不成羅漢堂神功，不得不說這絕對是一件莫大的憾事。
一把抓住李素的手，老和尚內力吐出。
剛進入，李素還沒反應，已經轉換的阿羅漢神功真氣不能忍了。
阿羅漢神功，是羅漢拳真氣轉換。本就是剛級武學，煉化之下，那是剛中之剛，霸道非常。
剎那間，一股真氣反彈而起，如鋼針一般，倒刺而來。
若是同齡人，恐怕立刻趕到扎手，捏拿不住。
空明老和尚什麼樣的人？四五十年功力不是說笑，勁力一起，頓時將那剛勁化開。
不只如此真氣連連吐出，前後左右，不停撩撥，一個呼吸的功夫，進入李素身體一遍又一遍，來來回回七八次。
越撩，空明老和尚越是開心。
沒有錯了。
這刺頭勁兒，阿羅漢真氣無疑了。
而此刻，被一個半百老頭抓著手，真氣進進出出，李素小臉有些綠。
這老頭兒，幹啥呢？
咳咳！
意識到自己的舉動有些過激，老和尚頗為有些戀戀不捨的鬆開了李素的手，阿羅漢真氣啊，一直聽師傅說，耳朵都快起繭子了，如今總算見到。
不愧是有著能修出羅漢金身的武學，雖然比不上易筋經的高深莫測、金剛不壞神功的廣博厚大，它卻有著無與倫比的特點。
強大體魄。
阿羅漢神功，真氣很是厲害，但其精妙處卻不在過剛真氣，而是在於其自磨性。
行氣如同針扎，如同刀割、如同槍捅。
所謂越往上，就越難，修行起來就越痛，可一旦達到，身體強度將日以千里，修鍊到大成之境，真真是身如羅漢，百勁難傷。
並且，以此為基礎轉修易筋經，又或者金剛不壞神功，那叫一個事半功倍。
「玄空，你切稍等。」
吸一口氣，空明身形一閃，一溜煙兒，不知所蹤。
坐在原地，李素揉了揉自己的手腕，這一刻他內心其實很想立刻走人，滿心後悔，覺得來錯了。剛才那一番刺激，體內真氣連番波動，那感覺如同被丟進了西方刑具鐵處女裡面一般，特別是被抓著的位置，彷彿有鋼刀在刮。
若然不是對方收手的快，李素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要死在這禪房裡面了。
可越如此，他內心越升起強烈不安，總覺得自己是不是練錯了，不然那會這般難受？
差不多盞茶時間，老和尚帶著一身香氣，回來了。
唾液忍不住的就開始滋生，李素有些愣神，怔怔的有些不可思議看著老和尚。
這味道？
肉香？？？
「來吃吧！」
老和尚滿臉笑容，不奇怪李素的表現，抬手就拿出了一個三五斤重的大蹄髈，紅彤彤的，油脂都快要滴下來了。
李素震驚了，愣愣的看著對方，這可是少林寺，師傅您可是羅漢堂首座。
這麼一個大蹄髈，且不說哪裡來的，只說我們的身份，這適合嗎？
咱不是密宗。
不對，人密宗那邊貌似也是因為只有肉，沒得蔬菜，所以佛祖特許讓他們吃肉，雖然李素對於這個觀念很懷疑，畢竟人那邊還能結婚，套用一句畢竟人口少，都信佛去了，不結婚的話，佛子佛孫怎麼來？說不定人佛祖又同意了呢.……？更何況，就是佛家不吃肉，那也是梁武帝規定的，以前所謂的戒葷，是只的大蒜一類會出現明顯口氣的東西，而不是指肉。
可規矩就是規矩。
況且，這老和尚啥意思？我練成阿羅漢神功，你就讓我破戒？
老和尚道：「羅漢功創立於前唐之前，乃罕見的修身之法，修行需要配合大補之葯，方可進行。如今寺內藥物雖然齊備，卻還未練成相應丹方，暫時只能以肉食替代，即便如此你短時間內都不許在修行觀想之法，不然反而容易傷及根本，等之後配合上相應丹藥相左，在行修鍊。
如今你修行，必然感覺內氣行走如同針扎，並且越發難忍，這是煉身之兆，本能很快適應，卻因缺乏必要之物，以至於越感越烈，無法忍受。」
聽到這裡，李素終於恍然，明白自身情況是個什麼原因了。
原來如此。
難怪行氣如同走火，感情營養不夠，身體跟不上啊。
「吃吧！」老和尚笑著將蹄髈遞到李素麵前，「先吃一周，基本可以緩解真氣行走疼痛，等到丹藥出來，在以丹藥進行修行。」
行吧，老和尚都說到這份上了，李素還客氣什麼。
畢竟兩年多來一直鹹菜蘿蔔的，雖然也有炒菜，可飲食清淡不說，還不放蔥蒜調味，更沒有味精，若然不是武功吸引，他恐怕早就逃之夭夭了。
老實不客氣的接過來，張嘴就準備咬。
不過思索了一下，提筆寫道：「師傅你要不要吃？」
老和尚笑了笑，肉食啊，阿彌陀佛，說一點都不想，那是假的，可惜他真不能吃，李素是因為功法遺留問題沒辦法，他吃那就真是破戒了。
「今後你每日來為師這裡，一直到丹藥準備好了，吃完就放在屋裡，一會為師來收。」
說罷，空明老和尚起身：「我先出去一下。」
看著李素點點頭后，抱著蹄髈啃，老和尚笑了笑，再度出門。
出去，直奔大雄寶殿。
「方丈師兄！」
天見老和尚聞聲，眉頭皺了皺，倒不是說對方又來了，而是他聞到了一股子肉味。
吃肉，老實說即便說少林寺，也並沒有完全斷絕。有渠道，偶爾嘗試一下，避免過度而爛，反正到了最後，都會徹底斷絕。
至於不可殺生的慈悲心？啥時候不殺生就叫慈悲了？生靈怨氣？都烤熟了，哪來的怨氣？靈魂？六道輪迴雖然念，但當真就沒必要了。五胡亂華時期過來的老和尚，人間都成地獄了，那個時期可沒少斬殺胡人，也沒見怨氣纏身。
吃肉，不至於。
但是，好歹你也是堂堂首座啊，是表率好伐？
這一身蹄髈味，噁心誰你呢？
本來因為最近這些年人才凋敝，雖然前不就新一代有個叫玄澄的弟子不錯，但一想到如今武林情況，就忍不住一陣糟心的天見老和尚頓時不高興了道：「師弟，你.……。」
「成了！」
天明此刻很是激動，完全忽略掉了蹄髈的問題，抬起油膩膩的手就直接一把抓住了天見和尚的雙手。
感受著手掌心傳來的油膩，天見臉都黑了，特別是旁邊坐著的三個師弟異樣的目光，成了？成什麼了？紅燒蹄髈？還是清蒸蹄髈？頓時火兒忍不住霍霍往外冒。
「成什麼成？拉拉扯扯，成何體統！！！我說天明你也修佛幾十年了，你看看你，都修成什麼樣了？？？」
天明一怔，不由低頭，看到自己油膩膩的手掌，頓時回味過來，不過下一刻他卻不在乎了，畢竟接下來有一段時間離不開這味道了。
「方丈師兄，不是我，是玄空！他成了！」
「什麼不是你，是玄.……，等等，玄空？？？」天見方丈正準備用力甩開天明的手，油膩不說，你要拉到什麼時候？可胳膊剛抬起來，卻是蹲在了半空，抬頭，不可思議的看著對方。
「哪個玄空？」
「就是一個月前我來找師兄你登記的那個！」
「學羅漢功的那個弟子？？？你說成了，是指.……他阿羅漢神功入門？生出了阿羅漢真氣了？」天見雙瞳忍不住一縮，瞬間就聯想到了很多東西，忍不住驚道。
「對！他成功了，我剛才也確定了！」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