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倩女幽魂
「前輩.……，這佛寶，並不是為了送去洛陽？」
「自然不是！」白雲禪師笑了笑，「如今這天下大亂，這人心如鬼域，佛寶送去洛陽又有什麼用呢？」
李素怔住，也就是說從一開始，這所謂的送佛寶，對付的就是金華那兩個大妖？
為何要搞的這麼複雜？黑山老妖的確給了李素一種很可怕的感受，但是他不覺得.……。
忽然，李素怔了怔，對他而言不難，不代表對這個世界的人不難。
天賦加權，道解加成。
他基本上等同於世尊轉世、道主降臨，即便如此目前他尚且覺得棘手，何況那些天賦連百分之百都達不到的人？
恐怕，黑山老妖的存在，就是一座跨不過去的山.……。
等會，佛門這邊是很難，可龍虎山那邊，不應該也覺得很難才對，畢竟正一道的他們可是會請神術的。
似乎感受到李素的疑惑，白雲禪師笑了笑道：「師侄，你去過那金華，想必兩妖你也都見過了，給你什麼感覺？」
李素想了想道：「樹妖的話還行，黑山老妖有些深不見底的感覺，暫時恐怕打不過。」
「暫時嗎……。」白雲禪師點了點頭，「確實呢，以師侄表現出來的天賦，在給你五十年的時間話，或許有可能也說不定。」
五十年？李素眉頭翹了翹，感覺自己被鄙視了，就自己這天賦加權，外加道解，還要五十年才能解決黑山老妖？這是有多看不起他？
白雲禪師也不解釋，他笑著道：「來，十方，背上。」老禪師笑眯眯的將佛龕遞給了自己。
李素翻了個白眼，老禪師我還沒答應呢.……，想歸想，他還是伸手接住了佛龕準備背上。
嗯？
當佛龕到手一瞬，李素身體忍不住的一頓，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從佛龕里傳遞出來。
這是那金佛？
李素眼裡一抹驚色，好重，難以置信的重，身體上彷彿被壓了一座山。
該死，十方那個小和尚，他是怎麼背起這玩意的？這麼重！
「很重吧？」老和尚笑眯眯的道。
李素額頭都開始流汗了，感覺無比吃力，手上青筋都暴起來了，他點了點頭。
白雲禪師眯著眼睛，笑道：「這佛寶啊，是你修為越高，它就會越重，這也算是一種修行，當你什麼時候覺得它不.……。」
彷彿要被壓垮了一般，李素這一刻已經聽不到白雲禪師在說什麼，他感受到了，也看到了，佛龕之上不斷滲透出來的力量，正在朝著自己的身體流淌進去，它在滲透自身的力量，從漏洞之處流進去，一次破壞掉他軀體道韻的平衡。
蓮花道果與元神道果都收到了衝擊。
這，並不是攻擊.……。
而是一種磨練，幫助他察覺自身根基情況，會如此沉重，是因為他的境界雖然穩定了，卻還並沒有徹底壓實。
李素深深的吸一口氣，眼裡開始閃現點點神光。
元神道果直接盤起了小腿兒，身體上七色寶光不斷溢出，沖刷自身，那被佛龕力量入侵的位置，將其抵制出去的同時，壓實原本的裂縫。
蓮花道果不斷輕顫，每一下，都是對自身的調整，不屬於自身的力量被震出去的同時，開始瘋狂的夯實自身的道基。
好一會兒，李素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將佛龕提了起來背好后，笑道：「抱歉，師叔，一時沒有習慣，對了，師叔你說什麼。」
白雲禪師雙手合十，他搖了搖頭，直接一步向前道：「沒什麼，習慣了就好，走吧，我們趕路！」
無量壽佛，般若諸佛，這特么是個什麼玩意？？？
佛寶來自於南海那邊，接受過菩薩加持，裡面有大神通，可鎮壓一切妖邪。
對他們這些修佛之人而言，也有極大的好處，只要進入它的範圍，道基就會被震動，不穩，從而出現拿不動的情況。為什麼會讓十方來背，因為他雖然修佛，卻只是一個普通人，並不具備修為，因此拿起來反而不重。
老和尚為了適應這東西，前後花了差不多半年時間，才能做到舉重若輕的拿在手裡。
結果法海剛拿在了手裡，不過一會兒就徹底適應了？
這什麼道基？鐵水夯的嗎？
凈土宗那邊究竟收了個什麼玩意？這傢伙前後修行加起來有十年嗎？自己都八十年禪心了，感覺都沒對方穩固。
老禪師無疑有些毀三觀，累覺不愛，有種這佛法誰愛修誰修去.……，他不修了。
本來還頗為有些自得的境界修為，此刻窘的難受。
嗯，決定了，黑山老妖就交給自己這個師侄了，不需要拼死拼活，真好。
兩人，迅速上路。
本來他們的速度應該不快，老禪師覺得李素想要徹底習慣佛龕，需要不少時間，如今嘛，寧海出發，不過短短三天就抵達了義烏，距離金華，只有不到幾十里地了。
「清凈許多了啊，這西邊。」
要知道最初打算走這邊的時候，老禪師沒少頭疼，感覺抵達金華之前，怕不是就要累個半死。結果一路過來，居然一隻妖怪都沒遇上就不說了，義烏那邊更是風清氣爽，人心平靜。不過不知道為啥，從義烏過來，老百姓看著他們的眼神有些古怪，感激中帶著恐懼，作為佛門中人被人感激不奇怪，被人恐懼就有些摸不到頭腦了。
不過想到李素貌似就是從這邊過來的，該不會是他吧？
當即白雲禪師笑道：「對了，師侄，你去過義烏嗎？」
「是清凈了許多，沒想到義烏居然這麼清平！」
李素怔了怔，他搖了搖頭道：「沒啊，我沒進義烏。」他的確沒進去，雖然送了不少人過來，但到了門口他就走了，趕時間殺妖呢，拿來時間進城裡去？
白雲禪師楞了一下，剛才還以為是法海在義烏那邊降妖除魔了，結果不是嗎？
算了，不管如何了，現在首要的目標是金華。
很快，師侄兩上路了。
這一路，可真是安安靜靜，和和平平，像極了電影里一般，幾乎沒有遇到任何阻礙。
妖魔鬼怪不用說了，山賊盜匪什麼的更是一個都沒有。
本以為差不多要半個月以上行程，結果不到一周，就踏入了金華地界。
此刻，李素已然變換了外貌，化作了十方小和尚的模樣，走了沒幾步，他眉頭皺了皺道：「師傅，這金佛.……。」
「噓，十方啊，看看此地到哪裡了？」
「哦，已經快接近金華了，過去不遠就是郭安，然後就能入黃山。」
「是嗎，走了快一半了。今天就先去金華吧，休息一天，明天繼續上路。」
「好的！」
兩師徒一前一後，朝著金華方向而出。
過了好一會兒后，白雲禪師才開口道：「隔牆有耳，師侄你剛才想問我為何佛氣在泄漏吧？」
「對！」
「這就是本來的目的。」
「哦~！」
「那黑山老妖，道行極高，超過人力可以抵達的境界，基本沒辦法對抗，並且此妖極其謹慎，稍有不對就會潛入地底不出，想要斬除它，必須要做到兩件事，第一不知不覺消弱它的力量，第二讓它無法遁逃。」
「佛寶的作用就是基於這個，那泄出去的佛力會不斷消弱對方的實力，同時將這片空間給固定住，一旦它出現，就沒辦法逃離了。」
李素恍然的點了點頭，不愧是佛門，真夠陰啊，電影里白雲禪師雖然是各種被徒弟給坑，可現實里人家那裡是被坑，分明就是故意讓對方坑，可憐的樹妖，從頭到尾就沒被白雲禪師放在眼裡過。
真是如同踏入了別世界一樣啊。
站在樹妖籠罩的陰影之下，李素忍不住感嘆一聲，空氣里傳來的血腥味，即便說李素都忍不住感受到喉嚨發麻，這得死了多少人，才有如此這般的濃郁？
白雲禪師沒有說話，他嘆了口氣，很顯然也聞到了那股屍骨腐朽的臭味。
兩師徒按部就班，先進了金華，無疑和義烏那邊完全不同，這裡已然可說是人間地獄也不為過了，人在這裡的人模樣醜陋，面目猙獰，彷彿那人心惡鬼顯化出來的一般，口眼歪斜、四肢畸形，幾乎沒一個完好的。
不過……，有點不對啊，似乎沒看到轉世的燕赤霞？
劇情里不應該在野外就遇上嗎？對方大殺特殺，特別愛錢。
「來了！」
很突然的，白雲禪師開口了。
李素一怔，不遠處吵鬧聲音傳來，但見一人追著十多人，一陣刀光劍影，地上屍體無數。
是燕……，玉明真人？？
看著一副江湖俠客打扮，滿臉市儈神色，雖然沒能第一時間認出來，可毫無疑問是龍虎山的玉明真人沒錯了，你還別說他這麼一打扮，之前沒什麼感覺，此刻就特別熟悉了，老張嘛.……，被嗓子耽誤的天王。
靠！
搞了半天是龍虎山、南華寺，外加凈土宗的三方圍殺。
這戲真是演的一套一套的，為那個黑山老妖感到默哀。
以目前情況而言，基本上除非對方有別的什麼手段，不然，基本上是死局沒跑了。
很快，『燕赤霞』和打了一個眼神，三人分開。
似乎，一切都按照原本的劇情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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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兩個！」
那人間地獄里，樹妖聽著稟告，眼眸閃了閃，黑山老妖沒有動靜，也就是說不是那個叫法海的傢伙？
樹妖震動了一下自己的樹根，略微感知了一下。
老和尚不差，雖然奈何不了他，對付起來卻也相當棘手。
反而是那個小和尚……，好濃郁的血氣，吃一個恐怕比一千人還要充實，瞬間，樹妖就忍不住舔了舔舌頭，之前受的傷現在還隱隱作痛，沒能恢復。
正好！
樹妖直接開口：「小卓！」
終於，終於，倩女幽魂這正的女主角，在千呼萬喚始出來下，登場了。
她，長發飄飄、美艷絕倫，那眼睛兒彷彿會勾魂，衣衫不多不少，隱隱約約彷彿什麼都能看到，又什麼都看不到，讓人色心大動。
只是站在那裡，任何動作都沒有，已經讓人忍受不住。
她輕輕開口，媚眼如絲，每一個動作彷彿都能勾起人心底最深處的慾望道：「小卓明白！」
香風一動，她消失不見。
似乎，和原本劇情一樣，但又有哪些不同，具體卻說不上來。
蘭若寺里，隨著小卓行動，很快樹妖配合，老禪師看了一眼李素道：「有妖氣，十方你看好佛寶，為師去去就來。」
說著，他給李素打了一個眼色。
師侄，演戲啊，千萬別下手，時間還不夠，黑山老妖的弱化還不足，萬一引起對方警惕，可就前功盡棄了。
李素翻了個白眼兒，有些糟心。
他身上還有一條未成年蛇呢，這畫面特么真不好控制，十八禁啊，不對，現代社會十八，怕不是三壘都打了吧？嗯，是少兒不宜.……。
咋整？
瞅著老和尚急急忙忙的跑出去，這和尚不是去找位子準備好接下來看大戲吧？
不然先把小傢伙給懵了？不讓她感知到？至於老和尚，看就看吧，反正故事完了，黑歷史也出不去不是？
想到這裡，李素內心坐下了一個大無畏的決定，準備完美演繹原本十方的行為，將那欲拒還迎表現的淋漓盡致，畢竟他都獨守空閨十多年了。
阿彌陀佛，靜心，精心.……。
咚！咚！
別開生面，李素眉頭翹了翹，直接敲門？居然不是鬼喊有鬼？嗯，差評！
不過他吸一口氣，還是決定去開門，不過先將佛寶用布蓋上，他並沒有完全遵照原劇情發展模式，事實上他已經和樹妖一戰過了，還和黑山老妖打了照面，並且還是不久之前，劇情真的會按部就班的走下去嗎？李素有點點懷疑。
李素下了樓，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不是那麼從容鎮定，緊張是個什麼情緒？似乎好久沒有過了。
「誰？」
「是我！」陰柔的聲音響起，彷彿女子趴在你耳邊嬌喘吐息一般，哪怕李素佛心似鐵，也忍不住略微波動了一下。
他臉色一變，差點沒直接開口來一句，你特么誰？
記得道道道裡面的女鬼是叫小卓……，雖然是同一個演員，但並不是同一個人。
她法力有這麼利害？
李素畢竟不是十方，雖然他經常散發奇思妙想，但他的道果卻無疑堅如磐石，對方輕輕一個詞，居然晃動了他的道基？還是被金佛固定過一次的道基？
有點兒超出想象了。
走到門前，李素目光幽幽，感覺劇情似乎正在朝著無法預料的方向前進。
自己忽略了什麼了嗎？
這個故事真的這麼簡單就能按部就班的結束了嗎？
回想起自己前兩次進入世界碎片，第一次趙恆如同bug，第二次地尼直接特么卡bug，這第三次反而普普通通？
向著，李素拉開了門。
剎那間，與門外女子，不，女鬼對眼。
李素深深的吸一口氣，又長長的吐了出來，特么，這下玩大了啊……。
難怪覺得不對頭……，這怎麼可能對頭？
現在回想起來，那天和樹妖大戰，對方完全沒有理會其餘妖魔鬼怪，卻偏偏在動手之前將女鬼們全部都移出去了。
這玩意，是那麼好心的妖？
不可能吧！
對它而言，除了自身之外，它何嘗在意過其它？
更別說當時的它並不覺得自己能威脅到它，提前即將女鬼移走，本身就是一種古怪行為。
看著眼前的來人，李素懂了，將女鬼提前移走，也能解釋了。
小卓，又或者說是小倩，美的讓人驚艷，難以形容，眼神兒，動作，哪怕那隨風而來的體香，都帶著讓人著魔的氣息。
而在李素的道眼之下，眼前女子絕美無變不說，她渾身上下都覆蓋著青藍色的道韻，那美麗程度，幾乎能夠與李素所擁有的至高道經相提並論了。
而最可怕的是在此女身體里，那是怎樣的一個情景？
數之不盡的妖魔鬼怪，數之不盡的冤魂亡靈，彷彿地獄最深處，那是即便神仙看了也得色變的景象。
「不請我進去坐坐嗎？」小卓開口了，白皙玉如的臉頰上露出一絲笑容，剎那間，彷彿百花盛開，奪人心神。
嘶~！
第一時間，李素袖口之中的小蛇兒有了反應，忍不住的繃緊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的同時，白素與箐兒兩人的元神都炸毛了，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大恐怖。
李素扣了扣頭，特么感覺無比脫力，這次的bug，居然是女主角嗎？
他眼眸變了，裡面金光不斷閃爍，不只是在觀察對方，還在全力以赴的捕捉，瘋狂捕捉。
生機……，在哪裡？
片刻后，他吸一口氣道：「請！」
小卓臉上帶著笑容直接走了進來，也不等李素開口，直接朝著二樓樓閣走了上去。
「咦，金佛沒掉到下面去嗎？」
彷彿感受不到金佛威能一般，小卓直接走到了桌子前，坐了下來，她臉上帶著笑容，顧盼間是那麼的吸引人，彷彿未出閣的待嫁少女，又好似淪落風塵的頂級名妓，一舉一動都是那麼的牽扯人心。
同比她的安然自若，李素袖口裡的小蛇兒徹底炸毛了，渾身鱗片都在抖動。
「哥哥，此女有大問題！」箐兒直接元神傳音，語氣帶著前所未有的焦急。
李素還沒說話，小卓抬起頭來，臉上露出不開心的神色道：「不許和別的女人說悄悄話。」
嘶~！
箐兒羊角辮都立起來了，忍不住控制身軀仰起頭，做出了蛇類小動物獨有的準備進攻的動作。
小卓似乎感受到了，她眼神兒一變，開始發黑，一股絕世凶氣從她身軀上迸發，帶著無盡亡靈的凄厲。
李素抬起手，輕輕拍了一下袖口讓箐兒冷靜，沒理會小卓身軀上迸發出來的可怕氣息，直接走到了對方對面，坐在了金佛跟前。
小卓驚訝了一下，有些詫異的看著李素，沒想到對方居然面對自己的情況下，居然還能保持平靜。
「奇怪，你似乎並不害怕？」
「怕了，你就會離開？」
「有趣，你還是我遇到的第一個這麼有趣的人。」
「你是小卓？」
「叫我小倩吧，反正都是我，而小倩才我是本來的名字不是么？」
「你這是什麼情況？」
「我這？哦，你是說為什麼我不是一個普通的女鬼吧？我是陰年陰月陰時陰刻出生，用道家的術語，應該說是純陰之體，基本活不過二十歲，不過我運氣比較糟糕，十六歲就死了，巧不巧死的那天又是陰年陰月陰時陰刻，所以我成了鬼，不過不同的是化作了純陰之鬼。
本來也沒什麼，畢竟我在的地方有千年大妖，逃不出它的控制。可這麼一次一次又一次，也許是次數累積的太多了吧，陰氣越來越濃，又極其巧合的接觸到了道法，竟而激活了太**韻，讓我從這無盡的輪迴里醒了過來，你說是不是很有趣啊？」
小卓，不，小倩說的簡單，可伴隨著她的話語落下，不論白素，還是箐兒都忍不住的顫慄了起來。
太**韻？
妖族無上道韻之一，與太陽道韻並列。
如今妖族八大妖王之首，掌握的就是太陽道韻，也因此他的實力是整個妖族最強的，若然不是夏王，人族恐怕已經滅族了。
居然是太**韻，難怪對方給他的感覺彷彿學了至高經文一般。
「原來如此.……。」
和地尼差不多，卡了bug，不過很顯然小倩卡的比對方要猛一萬倍以上啊。
特么太**韻，能追述上古，屬於太陰羲和的道。
轟隆！
很突然的，爆炸聲響了起來。
「哦，已經打上了……。」小倩一點都不意外，抬頭看向了窗外，笑眯眯的道。
李素吐出一口氣，哪怕沒去看，也能感受到，樹妖開始發狂了，本來還準備演戲的白雲禪師，以及扮演燕赤霞的玉明真人不在藏了，全力動手。
至於結果……，不如人意啊。
那老妖，實力比之前要強得多。
「樹妖是你在控制？」
「嗯，一直都是我在控制，不過平常沒怎麼管它，這個傢伙生冷不忌，吃相糟糕不說，什麼都吃，不過虧得它我收集了不少怨氣，所以就讓它擅自行動了。」
「是么.……。」
李素揉了揉眉心，什麼三家設計的劇本大戲啊，他們三根本就是一頭扎進了眼前女鬼的劇本里了啊。
此刻，白青小蛇坐不住了。
感受到了生命的危機，一旦白雲禪師一方被解決，他們無疑要面對的就是眼前可怕女妖，樹妖，還有黑山老妖。
即便說白素，這一刻也緊張了起來，感受到了生命的危機。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特別是眼前這個女鬼，完完全全超出故事劇情了吧？
箐兒元神直接顯現，趴在了李素的肩膀之上，她眸光縮成了一條線，身軀上露出了在李素身邊的時候，從未有過的兇悍氣息，配合著她的小臉，萌凶萌凶的，若是在嗚嘎一聲，就更有氣氛了。
「小妖，想死嗎？」
小倩對李素格外溫柔細語，換到小蛇那邊，就變得無比凶厲了起來，作為這個世界最可怕的大妖，小箐的行為無疑挑釁到了她。
箐兒元神都炸毛了，但是她沒退，同樣死死的盯著小倩，而體內，白素同樣吸一口氣，眼眸出現無邊殺機，準備出手了。
「好了！」就在劍拔弩張的一刻，李素伸手拍了拍小箐的頭兒道：「去外面，幫禪師他們。」
「哥哥！」箐兒不由瞪大了自己的眼睛，眼前女鬼有多凶，看自己姐姐的反應就知道，這種情況下不應該聯手先解決掉女鬼才對嗎？
「沒錯，道友，此女很可怕，我沒有半點把握，聯手吧。」
白素也出來了，元神發著光，有法力在劇烈震動，軀體上可見的道韻匯聚。
李素一怔，沒想到箐兒嘴巴裡面的姐姐居然也在，他忍不住的眨了眨自己的眼睛，想到了她們兩人本體的色澤，一體雙魂？
不僅如此，白素的道韻……，明顯區別於這個世界，和他一樣。
箐兒因為還小，修鍊不久，道韻不顯，李素沒看出來什麼，可白素的道韻，他立刻意識到了，對方恐怕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現實妖族？為什麼？
瞬間，李素腦子裡生出了很多的疑問，不過很快的又被他給壓了下去，他感受到了，對面小倩的殺意越來越重，似乎要對兩女出手了。
算了……，專心眼前吧。
李素極其突然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食指輕輕的按在了佛寶身上，他恢復了本來面容，動用了自身佛力。
剎那間，小倩目光一凝，已經要爆發的惡意頓時停了下來，她略微驚訝的看著李素，「你和之前我遇到過的都不一樣啊。」
「是么？那還真是榮幸。」
李素笑了笑，「箐兒，還有箐兒的姐姐？」
「道友你好，我叫白素！」
「是么？你好！」
「那麼白素道友，請帶著你妹妹一起，去樹妖那邊，幫助老禪師吧，那個樹妖應該才是你們的目標吧？」
「你怎麼……，不，道友你……。」
「白素道友，修行，其實是一件很自私的事情，可以這麼說這天下間就沒有比修行者更自私的了。」李素很突然的開口了，他輕輕道：「這裡的自私並不是指自私自利，而是只能是自己。同舟共濟，並肩而行，在修行路上或許有，但最終修行者往往能依靠的只能是自己，也只有自己。」
「因為修行者，他所行的道路是一條逆天的路，扭轉命運的路。」
「超脫生死，不墮輪迴。」
「真好啊，但這種行為的本身，就是對天命的否決，是以第一個無法容忍的存在的，不是別的什麼，是天，是道，是命運。它絕不會允許有人能隨便破解它所既定的道路。所以它會降下劫，來殺我們，來毀掉的我們的路。」
說到這裡，李素頓了頓，他轉頭看向了美的不似人間存在的人兒，沉聲道：「而小倩，她是我目前的劫！！！」
三女同時怔住，哪怕小倩此刻也不由驚異的看著李素，面對她，找再多幫手也不為過，事實上前面不少人如此，然而結局顯然。
有趣，真是有趣，之前放他離開本是覺得對方還能繼續成長，收穫會更大。
但如今看來，說不定他真的可以讓自己破殼而出，脫離這無盡輪迴的地獄，啊……，真是漫長又讓人難以等待，不過都將結束了，註定將結束了。
等我吃了他之後.……。
白素怔了好一會兒，恍惚間，曾經那在她心底留下了無比強烈印象的人影浮現，與李素重合在了一起。
「你要活著.……，破劫而出，我可不想欠著人情的人，就這麼死了……。」
白素深深的吸一口氣，她元神一動回歸本體。
「姐姐？」箐兒忍不住大叫起來，她還想做什麼，卻元神一僵，回了本體。
白青蛇軀從李素袖口裡鑽了出來，直接衝出窗外，瞬間化作數十丈巨蟒，空破而去，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嘶吼。
轟隆隆！
身形如雷，身影似電。
一路破空，一路毀滅。
巨大白青蛇軀上銘紋閃耀，帶著毀天滅地的氣息，沖向了那遠處樹妖所在之地。
「我還真是被小看了啊！」聶小倩眼神兒微微一眯，眼眸子里殺意閃動，她抬起了小手兒，朝向窗外，準備出手。
「別動哦……，動了就前功盡棄了。」
李素忽然笑了，手指上一縷金沙出現，不偏不倚壓在了佛寶上方。
聶小倩身形一僵，登時橫了李素一眼兒，嬌嗔道：「這個人哩，真是一點都不懂得照顧女兒家的心。」
她扭扭身體，彷彿發了脾氣的女朋友、情人、愛人一般，千嬌百媚，透骨穿心。
李素嘆了口氣，有些惆悵道：「嘛……，誰叫我是佛門禿驢呢，不懂愛情啊。」
聶小倩撲哧一笑，「居然這麼說自己，你這人真是好有趣，一會兒啊，我會慢慢吞掉你的道行，在你死之前，讓你享受盡這人倫之美哩……。」
「是嗎？」李素也笑了起來道：「真巧，我也是打算在將你剝皮抽筋，挖心掏肺煉油的時候，和你說說話兒……。」
聶小倩不滿道：「你這人……，剛才還覺得風趣，現在看來還真是不懂憐香惜玉哩。」
李素笑道：「這也是一種愛意的表達啊，雖然挺另類的。」
兩人語氣都無比柔和，彷彿情人對話，但那眼神，那語義里，毫無疑問是那麼的讓人毛骨悚然。
「小和尚，你是怎麼發現的？」
「你在煉化黑山老妖嗎？你進來的時候就發現了。」
「哦~！看來是我小看你了啊，早知道我就不親自來了。」
「是啊，謝謝你，來這麼快。」
「無妨，反正結果不會變.……，嗯？小和尚你在吸收佛寶力量？」
「對啊，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你你吸收完黑山老妖，然後就那麼被你給吃了吧？這之前總的做點什麼，不是么？」
「小和尚，你好過分，平平靜靜被我吃掉不好嗎.……？」
「拜託，姐姐你身材這麼好，多擔待一點啊，對了，我要加大力度咯。」
對視的兩人，滿臉微笑，眼神里的殺意卻越發濃烈。
佛寶里的佛氣不斷被李素抽取，他的道果開始發光，蓮花與元神都立了起來，蓮花道果繃緊了自身根莖，元神道果也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都全力以赴的消化來自佛寶的力量，迅速的補充自身，推動境界成長，七朵、八朵、九朵。七色、八色、九色。
李素的神通也在進化，在道解的推動下，在力量的吸收下，不斷朝著圓滿層次進發。
一粒粒金沙浮現，環繞在李素身邊，一個個龍形道韻浮現，衝進那金沙之中，在這至極的壓迫，危機，死亡陰影的籠罩下，李素不顧一切的催熟著自己的神通，不在最求單極的圓滿，而是儘可能的想要達到至極，呈現出其無邊的偉業。
佛國、罰劫，都在迅速無比的升華，它們吞噬著一切，努力的讓自身更加夯實，一刻不停的朝著圓滿的境界而去，佛國里原本虛化的影像在降臨，變得真實起來，罰劫所形成黑光白雷越發刺目，閃耀出了驚人的毀滅氣息。
哪怕是那沒有作為攻擊手段的的長生訣，此刻也在道解的解析下開始變化，所在雙腎之上，玄龜銘紋破裂，化作最根本的水，先天之水，那水衝天而起，不停的洗滌肉身，讓李素的身軀越發強大起來。
而對面，聶小倩半身之下開始變得漆黑，黑色如同不見光淤泥，淤泥里滿布可怕，那構成不是單純的黑，而是渾濁，是無數的顏色不斷填充進去不斷混淆，所形成的黑，那顏色只是看著就能讓生靈感到不適，骨髓發冷、靈魂顫慄，血肉彷彿都不受控制要被它牽扯走。它不停的在不斷擴大，泥中可見的一個身影在裡面，瘋狂的掙扎。
「小和尚，過分了啊。」聶小倩有些生氣了，因為佛氣的大量吸收，本該被壓制著的黑山老妖醒了過來。
「沒辦法，不這樣，打不過！」李素一臉賠笑，卻繼續加速對佛寶的力量的吸收。
「賤婢，該死的賤婢，禿驢，該死禿驢！」
咆哮聲極為突然的響起，是那黑山老妖，不可一世的黑山老妖，它醒了，但發現自己泥足深陷難以自拔。
被佛力壓制，被黑泥吞噬。
感受著自身發生的情況，它瘋狂了，忍不住的咆哮，大聲的咆哮，殺意驚天動地，帶著無比的憤怒，本該是這方世界最強的存在，如今卻身不由己，宛若它平時俯覽的螻蟻眾生，要被碾死。
面對醒過來的黑山老妖，李素與聶小倩卻依舊平靜對視，完全沒有理會已經只能徒勞掙扎黑山老妖，從他攜帶佛寶踏入這裡的那一刻開始，這個世界，這個舞台的主角，與他已經沒有關係了。
「啊啊啊，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不.……！」
聲音越來越弱，越來越弱，最終消失在聶小倩身下那無窮無盡的黑泥當中。
有些用力過度，與原本計劃不同，聶小倩很不高興：「小和尚，我很生氣.……，我要剝出你的心肝，切成薄片，一點點的吃下去。」
李素笑著點了點頭，給出了自己的建議，「若是可以的話，你可以沾醬，我覺得可以先試試紅油，在來點芝麻……。」
「是嗎？」
「是啊！」
兩人死死對視，一直到黑山老妖氣息徹底消失，佛寶佛氣徹底消失。
「凈土.……，」
李素眼眸閃著金色光點，他九株蓮花道果這一刻瘋狂震動，九朵九層九瓣蓮花如同被奏響的樂章，每一瓣都在輕輕跳動，每一次跳動都是莫大的偉力降下，這瞬間他無限接近人間佛陀。
「萬怨.……，」
聶小倩身軀微微一顫，有可怕陰影在她身下聳動，那裡面太**韻如齒輪一般攪動了起來，數不盡的怨鬼、厲鬼在當中揮舞，帶著滔天的恨意，掀起一次一次又一次可怕的波動。
「佛國！（噬魂！）」
一人一鬼，同時出手，施展出自身偉力，展現神通偉業，要將面前的敵人徹底絞殺。
嗡！
一邊、一方佛國降世，化作千丈大世界，裡面有佛、有寶剎、有婆娑雙樹、有佛鐘長鳴，光明無量閃耀，八功德水綻放，五百阿羅漢，三千比丘尼，同時誦唱！！！
一邊、一方鬼域顯現，世界都化作了黑色，裡面惡鬼無盡，有吊死鬼、餓死鬼、枉死鬼、斷頭鬼、哭喪鬼、冤死鬼，鬼母數千，帶著死嬰上萬，瘋狂哭號！！！
彷彿對立的兩極，剎那間整個蘭若寺上千平方，一邊地獄，一邊天堂，交錯！
轟！！！
如那不容的水火，在這一刻交錯，迸發出的是相互毀滅，彷彿要將這天地都給撕碎一般。
偌大的蘭若寺，在崩潰，從最根本的分子、原子層面被撕碎。
老朽的廟宇無法承受這極端的衝突，在兩者的力量下被迅速的碾成了灰燼，剎那間除了兩者立身那不到十個平方的空間，整個蘭若寺化成異域，被佛光燒毀，被黑泥吞沒。
空氣在震動，佛國鬼域，兩個方向截然不同，但相同達到了至極，也同為至高的經文在碰撞，那是道韻、那是偉力。
十擊、千擊、十萬擊。
可怕的碰撞無休無止，空氣都被點燃，或者凍住，兩者之間就算是浮遊級別的生物都難以存活，被二者之力吞沒。
衝突，至極的衝突。
彼此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將對方完全淹沒，直至丁點不剩。
大地，在震動。
天空，在顫抖。
此時此刻，仙之下，再無有二者之上.……！
－－－－－－題外話－－－－－－
萬字……！
感謝大家的留言，上一章寫完了之後，腦殼有點昏，因為樓上裝修在打鑽機，哆哆哆哆……，哆的我……，就檢查了一下錯別字，完全沒注意到內容問題.……，實在抱歉，萬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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