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一章 只要此子離開茅山

  李素走了，但也沒走。雖然順風飄，可剛離開茅山就選著落了下去。除妖令的任務，他不急。

  那什麼御道丹、小仙決、乃至於極品法寶，對他而言吸引力並不大。他如今欠缺的不是那些，是境界，是實力。

  不然，就算六次全部都登上天榜第一，好東西全部到手了，發揮不了，也沒什麼意義不是？

  畢竟，以上那些玩意需要強橫的實力才能施展。所以，目前對於李素而言，剛需是提升自身實力，而不是去獵殺妖怪。

  他對自己的認知很清晰，前進的道路也很敞亮。他築基成道的基礎很高，從一開始就是頂級，是凡人絕對不可能觸及的高度。

  哪怕如今功法已經修成，展現出了一定的威能，事實上上清仙法所帶來的質變還沒有結束，更深層次的蛻變依舊在經行。

  隨著他實力的提升，境界的上揚，上清仙法真正的樣貌才會被一點點展現。

  並且這個高度不低，恐怕最少也要御道，他才能真正的發揮仙法的部分力量，而真正想要全面動用這份手段，需要成仙，得道長生之後。

  李素有這種感覺，上清仙法應該屬於能夠躲避三災道法神通，上限非常高，強大與否全看修行者自身境界，以及對上清仙法的掌握程度。

  所以哪怕除妖令上一個獎勵都不拿，只要李素自身能夠成道圓滿，跨入御道，那麼保底起碼在中原地界裡面，自身無憂了。

  挨著茅山不遠，李素直接化作五行之土鑽了下去，一定深度后停下，用精神刨除一個正方形的坑，運用靈符做好防禦，再次盤腿打坐，直接修行了起來。

  心門之後，海量的天地靈氣不斷傾斜。門前，伴隨著本命靈符化作的烘爐不斷攪拌，大量的雜質傾斜而下，已經在下方堆砌成了一座小山。

  這些物質，是最後的殘渣，意識最後的迴響。本以為流淌出來之後，應該會迅速消散，然而事實上速度比想象之中要慢，裡面的情緒彼此交融，變成了如今的樣子。

  李素沒有理會，他開始沉下心來，全力以赴的吸收，加快攪拌的速度，提煉出更多的天地靈氣與純粹精神。

  心靈之門，似乎變大了。應該是境界提升的關係，每次能夠過去的靈氣數量都在增加。

  這麼來看，自己帶回來的精神碎片，應該用不了多久，就會被他消化完畢。

  而有了上次的經歷，李素很快分裂了部分精神出來，帶上大量的製作好的靈符，再度的朝著精神世界而去。

  進入，尋找，鎮壓，捕獲。李素開始不斷重複這一個過程，要在最短的時間裡，提升自身的道行，將成道境界推向圓滿。

  時間，不斷流逝。除妖令最後的時限到了，上清派弟子們紛紛出山，前往世間凡俗之地，除魔衛道。

  只有李素，依舊待在茅山山腳下不遠，持續不斷的修行。全力以赴下，速度真的很快。

  精神世界對他而言，超乎尋常，事實上產生的效果，遠比想象之中的要好。

  光是天地靈氣，吸收起來，轉化速度其實並不快，可精神世界裡面的精神殘片還附帶著一定量的精神力。

  被攪拌打散后，化作最為純粹的精神，被李素吸收。即便說聖人至高篇章在這裡無法運轉、動用，李素的靈魂依舊發生了蛻變，特別是真仙境界過後，融入到了世界本源之中下，發生了根本性的扭轉。

  伴隨著大量精神的融入，被他迅速吸收，通過特殊方式在這些精神上打下記號，然後埋進自己的細胞裡面。

  這無疑是只有同時掌握靈魂血肉兩大至高的情況下才能做到的事情，而這使得這些精神即便數量眾多，也不會因為過量吞噬，而導致自身靈魂過於鼓脹，無法吸收，甚至於被反過來壓垮。

  足足六十億之多的細胞，伴隨著精神的不斷融入，正在逐漸也變，收到李素標記精神驅使變成了一個又一個的儲蓄場所。

  面對那海量的天地靈氣倒灌而入，沒有因為吸收不夠集市，導致決堤的情況，反而不斷的被他經行收納。

  上清仙器也被植入到這些細胞之中，形成差不多一比五的比例，蘊養充斥著天地靈氣的細胞中間，形成出了一個最佳的圓環。

  不管是提煉，天地靈氣本身也會直接溫養，讓其越發壯大。而這種行為所帶來的變化就是李素修行速度在激增，程度之烈毫無疑問是前所未有的。

  成道境圓滿的時間在被他不斷的壓縮，最初需要數年，到現在已經被他壓縮到了一年左右。

  當然，這種程度的提升會持續，六十億細胞還有大半沒有完成轉變。等到身體被徹底填滿，等到所有的細胞都儲存大量的上清仙氣，他就算完成了成道境的修行，抵達圓滿巔峰境界。

  時間在不斷流逝，精神世界那邊正在發生前所未有的變化。伴隨著大量的精神殘片被李素帶走，外圍呈現出了巨大的真空狀態，被他挖出了一個巨大的洞，並且不斷在擴張。

  可惜，這會兒沒人前來，從除妖令開始后，在精神世界裡面的人就已經全部退走，不然的話李素這會兒的行為絕對會引發巨大震動。

  畢竟，如此海量的索取，就算是妖魔邪修也不敢那麼干，靈魂會被徹底污染，淪為混沌。

  前後差不多十多次進入，都沒有遇到人，這無疑讓李素更加大膽起來，淺層、中層都被他涉足，並且一次比一次動靜還大，每次過來都會帶上極其海量的碎片返回。

  不僅如此，似乎因為每次回去，都會帶走大量的精神力的關係，道路被開闢了出來，並且拓寬了，從曲徑小路變成了油柏路，曾經需要坐車好幾個小時，路上還會被折騰的無比難受，如今不但變成了一條直線，還平穩無比，因此不管是前往還是返回精神世界都變得越發簡單與輕鬆起來，彷彿距離被拉近了一樣。

  唯一可惜的就是，他能帶走的精神殘片，份量上依舊很小。一些大型的碎片，即便說是他也不太敢去觸碰，這種碎片淺層、中層都有，深層更是到處都是。

  沒辦法，這種碎片要麼是比較新，要麼就是死掉的存在身前無比強大，意識的最後直接組成了宏大圖畫，淺層方面，最大的有一棟樓。

  中層最大的直接就是一座山那般龐大，至於深層次，站在門口通過眺望都不一定能看到頭，太大了，彷彿世界直接降臨了一樣。

  根據姜童的說法，這種精神碎片，很危險。特別是巨大到能容納一個世界的那種，即便說御道境也不敢輕易觸碰，裡面沉澱著的情緒無比可怕，是生靈生前最後的不甘，累積著大量的恨意，千古歲月都沒辦法化開。

  並且，這種碎片雖然巨大，甚至於完整，事實上裡面記憶反而不多，陰鬱的情緒佔比到了百分之九十九的地步。

  無疑，對於修仙者而言，這是等同於大葯的對立面，是劇毒。面對這些碎片，李素無疑很眼饞，畢竟越是巨大，裡面被吞噬的天地靈氣數量就越多，深層裡面的那種能裝下一個大陸的碎片，只要一個估計就足夠他完成成道境的蛻變了。

  可惜，只能看著。光是靠近那情緒就足以讓李素髮狂，別說觸摸了。目前的他，能夠觸及、鎮壓、帶走的最多也就三個籃球大小，再大就會對精神形成負擔，靈符品級不夠，並且帶回去了消化起來速度也慢。

  又一次的抵達精神世界，李素忍不住眨了眨自己的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雖然每次出現的地方都不一樣，但範圍不會距離太遠。

  這裡他之前來過，進行過大量收貨，走的時候出了體積過大的，他事實上已經掏空了這裡，但在此抵達，卻發現又出現了，雖然遠達不到之前的密度。

  飄過來的？速度有點快啊。即便說一比十的時間概念，清空了，一去一來就立刻恢復到之前的一層，這效率也太高了吧？

  究竟這精神世界，沉澱累積了多少修士的精神？想歸想，李素本人還是有些小開心，感覺似乎找到了一個無限的資源點，能永遠進行汲取，這對他而言無疑很重要，成道境消耗就那般巨大，御道境可想而知，還有那之上。

  不需要擔憂資源的情況下，大羅唐僧說不定真的能被他實現。*******就在李素修行的時候，另一邊。

  隨著除妖令最後一天的到來，茅山上清之外，某地。一道身影眺望著茅山方向，眼眸子閃著陰狠神色。

  是衛封！隨著除妖令開始，他也出來了，開始準備參加，要博取一個好成績。

  別的東西他都不太在乎，唯獨御道丹，是他必得之物，只有這一個不會讓給任何人，誰敢和他爭奪，他都不會客氣。

  成道巔峰，他被卡的實在太久了，特別是當後來的姜童都居上了，更是讓其度日如年，每分每秒都備受煎熬。

  以至於每個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都彷彿是一種質疑，一種嘲諷。他修行歲月很久，超過百四十七歲了。

  御道境雖然說是沒有要求，可事實上哪怕根基深厚，累積見長的玄門，關於這方面也有潛規則，御道境不能超過百五十歲，過了這個境界就會變得遙遙無期，甚至於難以奢望。

  想到這裡，衛封內心的恨意在被無限放大，越發的扭曲。特別是不久前，他所仇恨的目標，在傳功堂展現出了驚人的實力，區區七年光陰，就從凡俗螻蟻成長到與他相當境界，面對這個結果，衛封幾乎魔症了，因為這件事情的本身在他看來，對方不但奪走了他的機緣，還斷了他的氣運。

  這可不是假說，而是有真實桉列存在，曾經有過天驕彼此爭鋒，當其中一人失敗后，瞬間就跌落谷底，而另一個越發的蒸蒸日上，本來一時間的失敗不應該這樣，兩人曾經所展現的出來的天賦毫無疑問是相當的，但伴隨著那名天驕的失敗，他的一切光環一夜間全部熄滅，神壇直接垮塌，一下子淪落成了凡人。

  因此修仙者對氣運極為看重，哪怕它飄渺不定，依舊無比篤定，這東西必然存在，並且與自身有的莫大的關係。

  光是機緣被奪，已經讓衛封發狂，做出了極不理智的行為，如今氣運被斷，可想而知他內心充斥著的是怎樣的情緒。

  對方這是將他當作了絆腳石，要從他的身上碾過。而一旦其成功了，所有屬於自身的一切都將成為泡影，都將歸屬對方。

  李素，必須要死！他緩緩開口，眼神之中帶著仇恨之色，

  「你確定那個記號不會被發現？」

  「那可不是通常手段，依靠嗅覺，乃至於神識，就算是御道境也無法發現，是『外側』專門送來的，來自於某位妖王的天賦神通，一旦進行一定時間以上的接觸，就會融入其肉身之中與靈魂交纏一起，百年之內都不會消除。這一點，已經在御道境身上經行測試，事實上別說御道境了，就算是天兵天將，真正的仙人，除非明悟太乙，道本融源，洞悉萬事，洞察萬物，不然絕對不可能察覺，也不可能擺脫驅除。」有聲音響起，卻沒有人，而是在衛封的腳下，那被太陽照射出來的陰影之中。

  那聲音極其陰冷，澹漠開口：「之前的陳諾過你的，一定就會做到，本來你的事情根本沒有運用這個手段的資格，是王體恤你的不易，明白對於一名求道者而言，斷道所代表的含義，為了幫你徹底消除心魔，才特意進行準備。而為了保證這次的事情圓滿成功，避免意外發生，還專門派遣了足足三名御道境戰力前來，為的就是能確實讓你『出手』將其斬殺，奪回被斷的氣運。因此不管他去了那裡，變化成什麼模樣，都無法遮蓋，會被我們找到，可以說只要此子離開上清茅山範圍，他就等同於和死了沒什麼區別。不要懷疑妖王承諾，和你們的狡詐不同，妖王一旦承諾，就絕不會敷衍了事。」衛封聞言，忍不住的吸一口氣，神情帶著激動，以及渴望，隨著思想越發的極端，他發現自己斬殺這個心魔的可能性越發渺茫，宗門不會同意，而時間拖得越久，這份希望就會越發渺茫。

  一旦對方成就御道境，那麼他毫無疑問將會被徹底踩在腳下，註定永遠都只能仰望其光輝。

  別說這件事情和他有直接關係，就是沒有，他都不一定能夠接受，會心生惡念。

  衛封直接道：「只要幫我殺了他，答應的事情，我也會辦到，我發誓！」陰影晃動了一下，澹澹道：「你最好能辦到，毀壞與妖王的約定，代價會超乎你的想象。」衛封沒有說話，這一刻他什麼都不在乎了，所有的想法、目的，都只有一個！

  他死死的終眺望著茅山所在，望眼欲穿的看著、看著、在看著。還有幾個小時，只有幾個小時了，就要到了。

  除妖令最後期限，就要到了……。而這一次，他會好好感受，好好品嘗，要將自身被加諸所有痛苦、恨意全部傾吐，不然無法補償為了這個結果而付出的一切。

  為了這個結果，他花掉了所有。來吧，凡俗螻蟻，出來吧……！這一次，不會有人能庇護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