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夫妻 (一)
第七十六章夫妻(一)
「不然,你這就告訴王伯伯?」任小冉一臉真誠的出了個餿主意。
那不是送上門去挨打,以前有母親護著還好說,現在要是讓家裡的小妖精知道了,不要落井下石的太快。
「不行,這個絕對不能告訴他。」王玉墨果斷的給否定了。
「那……」任小冉眼睛轉轉一拍手:「有了,大文豪蘇步青你知道吧?」
「寫夢縈小夜詩集的那個?」王玉墨不確定的問,她對於國文沒有什麼研究,之所以知道蘇步青還是因為同樣是留學生,而且英俊瀟洒的出了名。
「對,就是他。」任小冉循循善誘:「前些日子我和北平的表姐通電話,聽她說蘇步青正在籌辦一個全國青年詩會。這個消息在每日郵報上也刊登了的,好多地方的報紙也都有轉載,你也看過的吧。」
任小冉聲音很柔軟,聽起來無端的讓躁動的心漸漸的安穩了下來。這則消息,王玉墨還是有印象的,她聽著點了點頭。
「這就對了啊。」任小冉笑了笑:「玉墨你這就北上去參見詩會好了,倒時候你人在北平,誰出了什麼事,也是與你無關的。就是退一步來講,還有王伯伯在呢,然後等你從北平回來的時候,早就塵埃落定,你是王家的大小姐,伯父伯母多心疼你,看你老長時間都沒回來,誰還會再責怪呢。對不對?」
對啊,為什麼明明就擔心的要死,她還要留在上海等答案。王玉墨自己也再想到底是因為她太善良了,怎麼總有一種預感,平時不聲不響的孫敏貞,這回怕是要鬧出大動靜來。
也應該會鬧得吧?畢竟被灌了迷藥,還讓小流氓帶走了一晚上。稻草堆里爬出來的黃鸝鳥,叫的好聽了。讓張家少爺捧著就真當自己是土鳳凰了,婚前失貞,多大的事,但凡一點消息傳出來,孫敏貞的豪門少奶奶的夢就成了一場空。
王玉墨想到這裡有點心虛,其實孫敏貞也沒怎麼著她,就是讓人不順眼。這次好像有點過分了,王玉墨有點愧疚,決定等孫敏貞真的落魄的時候大不了給她一大筆錢,讓她去鄉下生活好了。
想起張承言對孫敏貞的維護,萬一因為這件事和王家撕破臉,父親能手撕自己。想到暴脾氣的王汶陽,王玉墨打了個寒顫,趕緊走,還要走的遠一點,多帶上點錢,事情沒完事就躲在北平不回來。
既然決定了,就事不宜遲。王玉墨匆匆的和任小冉告了別,叫了黃包車回家帶了個隨身的小箱子,招呼都沒打一聲就火速的離開了上海。
「耶穌說:\'由她吧!為什麼難為她呢?她在我身上做的是一件美事。因為常有窮人和你們同在,要向他們行善隨時都可以念.……\'「杜瓦爾教父聲音低沉的將聖經的故事娓娓道來:「願主保佑你,我親愛的太太.「
杜瓦爾是附近天主教堂的傳教士,王太太最近常常過來坐.他們自語是傳福音者,看著滿臉凄苦的王太太十分憐憫.經常將一些聖經故事,希望這位生活在苦難中的太太,能找到精神的寄託,早日走出陰霾.
以前的王太太經常活躍在社交場合,手頭散漫,熱衷打扮,這些特點都讓她們一些志同道合的貴婦時常聚在一起打打牌,聊聊天.不過最近王太太的精神狀態很差,整夜整夜的失眠.幾乎是從王汶陽不大回家的時候,王太太就比較淺眠,蟬鳴、飛蛾、甚至是院子里小門的摩擦.……都會使王太太在深夜中驚醒.
親眼見過了年輕水靈的雷蓉蓉之後,王太太失眠的情況更加嚴重.從深夜枯坐到天明,整夜的失眠,白天的時候更是頭疼的利害.不敢出門見人,就是偶爾有電話來,王太太都會告訴傭人說不在.她很怕別人問起王汶陽又沒有回家,很怕別人打聽那天晚上年輕的雷小姐,當然更怕見識到世態炎涼,別人問都不問了,都適應了小王太太,再也沒有人記得她.
王太太龜縮在自己的幻想里,恐慌害怕,也只有能在天主教堂里找到一絲安慰.家裡顧不上,還是王汶陽回家,看著冷清蕭條的傭人都沒什麼精神,心裡也不是滋味,問了一句:「玉墨呢,這麼晚都不回家的?「
這麼晚?是有多晚,誰在不久之前還說玉墨是大姑娘了,在外邊有點交際應酬也放心。
往坐是你,往右也是你!真是王太太正是要煩死王汶陽了,回了家正襟危坐的連個衣服都不換。裝的這麼正經給誰看,一看就等著回小妖精那邊。
讓王汶陽這麼一說,王太太的脾氣也上來了,揚聲問傭人:「你們大小姐說了什麼時候回來了沒有?」
「太太,大小姐昨天就收拾行李去北平了。」傭人猶豫了一下,還是老實的回答。
王太太……
王汶陽打量了妻子一眼,抬手示意傭人下去,才淡淡的說:「玉墨是我的女兒,我不過是關心她一句,你就又當我是和你較真。說我整天不回家,你倒是每天都在,玉墨說走就走了,你知道嗎?你在家都忙些什麼了?」著揉了揉額頭,不耐煩的說:「別就知道約人搓麻將,玉笙是男孩子在外邊混混好在比窩在家裡強,玉墨身上你就上點心吧。」
王太太的臉沉了下來,直接對王汶陽說:「你能想著回家,我高興都來不及。可要就是為了回來找麻煩,我勸你倒是想想對不對得起自己的良心。我嫁到王家這麼多年孝順上要長輩伺候公婆,下要生兒育女操持家事,雖然不敢誇海口做的多好,但還是能拍著良心說一句無愧於心。」
「你呢?見了個漂亮的小姑娘就找不著家門開在哪邊了。現在想起來說我對玉墨不上心了,老話怎麼說的『養不教父之過』,你也是讀了一肚子聖賢書長大的,怎麼現在看著孩子不爭氣,想都不想的就都怪到我的頭上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