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懷孕（六）
第103懷孕（六）
張承言的保證，姑且也就只能相信了。
孫太太看著李嫂送張承言出門，緩緩的舒了一口氣，去看敏貞了。
孫敏貞正對著屋頂發獃，想著大夫說現在寶寶還像是一條小魚兒，那這麼平躺，也不知道她的小魚兒現在游上來了一點沒？
聽見開門聲，孫敏貞看了走進來的孫太太，目光閃爍，吶吶的喊了一聲：「母親。」
「知道怕了？」孫太太沿著床邊坐下，握了敏貞的手。
在母親面前要強慣了，這還是敏貞第一次做錯了事，不免羞愧的流下淚來：「我……媽，我錯了。承言一直對我很好，我們以後結婚了也會好好的生活……」
孫太太點點頭，幫著敏貞擦了擦眼淚說：「我知道承言是個好孩子。但是傻丫頭，你也要自己長點心眼兒了，承言我倒是不擔心。現在你最主要就是要照顧好自己，老話講『仔的脾氣都是從娘胎里，先帶了三分出來』。」
「你要是整天愁眉不展的，生出孩子來也要是敏感內向怎麼辦？」孫太太到真的不是嚇唬孫敏貞，又說了幾句閑話開解了一番，一句責備都沒捨得說，還打算過一會兒到馬太太家借了留聲機來給敏貞解悶。
多少年的老鄰居了，這還是孫太太第一次張嘴。馬太太雖然還是有點不得捨得，但也答應了，然後又比較好奇，怎麼會忽然來借走留聲機。
孫太太只好含糊的說是，自己最近總是比較容易胸悶，想聽個曲，最多三五天就必定會還回來的。
馬太太訕訕的不好再追問，不然好像是不放心人家一樣了。
此時的張家倒是還有一場營帳要打。
承言回家的時候，問了綉鳴，知道老爺正在書房。走過去和坐在客廳的家人打了個招呼，對張太太說：「媽，您過來爸爸的書房一下，我有件事要告訴你們。」
這孩子，今天怎麼進門就怪怪的，張太太點了點頭同意了。
幼卿嘟囔了一句：「什麼事情，還要搞得神神秘秘的要去爸爸書房說，難道我們還不能知道了！」
文殊直覺今天有事發生，且大概和承言的那個女朋友有關，抬頭和伯言交換了一個眼神。
「你說什麼？」樓上傳了張太太忽然拔高的聲音，比起憤怒更像是被嚇到了。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看你的，更加好奇了。
「噓……你喊什麼啊。」張承言示意母親小點聲，事到如今，他相信母親就是看在孩子的面上也不會反對了。只是怕父親那一關不好過，才想著事前和母親通通氣，一會兒萬一父親依然反對，好幫忙勸幾句。
「您可是要想好了，您大孫子就不要了。」張承言重申了一遍：「反正我是認定了敏貞作為妻子的，您就成全了我吧。」
說著話，已經來到了張涵書房門外。
敲門進去，張承言在父親的目光下，居然有點說不出話來。看了眼母親，最後還是張太太開口，說是承言外邊交往的那位女朋友懷孕了。
「事情已經這樣，要不儘快在這幾天安排兩家人見一面。……要不要先給她們換個住處？這可要和別人怎麼解釋，太突然了。哎，你倒是說句話啊？」張太太心裡已然接受了這個事實，現在能想的就是怎麼做才不會讓家裡太丟人。
左思右想的提出了若干個建議，卻一直沒人附和。抬起頭來，才看見張涵陰著一張臉，死死的盯著張承言，風雨欲來……
這是張承言所沒見過的一個父親。
張涵身居高位，在面對家人的時候卻一直是個標準的慈父。就對兩個女兒是絕對無條件的溺愛，而兩個兒子縱使嚴格一點，也是擺事實講道理。
現在敏貞有了自己的孩子，張承言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還是被張涵冰冷的目光盯的脊背發寒。
女人的第六感，讓張太太看到張涵臉色的一瞬間，下意識為感覺問題不對，趕緊給張承言打眼色。
想與一個自己心愛的女人結婚有什麼不對的？
只要想到這裡，張承言想父親妥協的話，明明可以一張嘴就千百個借口的，他卻無論怎樣還是一句都說不出。
事已至此，難道要把責任推給女人嗎？尤其那個女人還是敏貞，張承言緊緊的抿了抿嘴角，默默的攥緊了拳頭。
張涵對著張太太擺擺手，示意她出去。然後才坐下來默默的開始沖茶，直到第三遍茶湯澄澈，似乎是覺得滿意了才停下手，卻轉著茶杯沒有喝。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聰明？」張涵剛剛一直在反思，小兒子的教育到底是什麼環節出了問題。
承言幼時倚靠在自己腿邊背書的日子，似乎還歷歷在目。
從小事事學的快，卻是個倔強的脾氣。開始教給伯言數數的時候，大人說「1、2.」伯言就板板整整的跟著喊：「1、2。」
到了承言的時候，教了他喊「1、2」。結果不是不說話，就是喊「2、1.」
天生的反骨，跳脫又不服管教。
對於一直被寄予厚望的小兒子，張涵有說不出的失望。
「兒子不敢！」再厚的臉皮也不好意思承認，雖然張承言想了一下，最起碼他絕對算不上蠢笨。讀書時候，還有現在單位做出來的成績，就是最好的證明。
「孽障！」張涵又怎麼會看不懂張承言語氣中的不以為然，一杯熱茶甩過去。
張承言先是覺得大腿和腳踝鑽心一疼臉色一變，還是將尚未出口的驚訝呼痛，緊緊的咬住牙關，含在了嘴裡。
「你不敢，你有什麼不敢的？」張涵冷笑一聲，看著張承言：「有了一點小小的成績就自得意滿，是不是覺得算計了藺主任成了，就覺得小腦瓜子聰明的，別人都被你振服起了？」
發這麼大火的張涵，還是承言第一次遇到。
張承言賭氣的閉著嘴，一言不發，盯著腳尖前面的地板接縫，像是根本沒有聽見張涵的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