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不堪
第146章不堪
「我沒有你說的那麼不堪，也沒有你想想的那麼好，承言。」孫敏貞慘然一笑。
何必遮遮掩掩，既然已經走到了今天這一步。
「你不在家的時候，我和曼卿姐打招呼，她從來都是懶得回話的。不然就是冷嘲熱諷當著下人的面，你知道嗎？」孫敏貞現在回想起來，當時的情形還是很辛酸：「明明在聊天，我坐下去，一家人就會迅速的走遠。等我才一走開，她們又親親熱熱的坐回去了……」
「我不知道，對不起。敏貞，我並不知道是這樣的。」張承言很驚訝，他難以想象母親和姐姐會是這麼對待妻子的。
「敏貞，我們搬出去住吧！等以後有了孩子再偶爾回去看看家人，就咱們兩個……別離婚。」
「沒有用的，承言。」孫敏貞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你不是說曼卿姐以前也很喜歡我的，現在這樣一定是有什麼誤會嗎？」
「沒有誤會，只是有一件事情，曼卿一直都瞞著家裡人沒有說……宋沐之外邊養的那個女孩子，刺激的曼卿早產的那個人……她長的像我。」
「她長的想我，你明不明白。曼卿看到我的時候，心裡該有多苦？我們每天生活在同一個屋檐底下，她快瘋啦，而我也快瘋了，你明白嗎」孫敏貞絕望的說。
「宋沐之……」張承言恨得咬牙切齒，給他一把刀，恨不能馬上去殺了那個畜生。
「你會覺得我和曼卿都沒有錯，對不對？」
張承言點了點頭。
孫敏貞閉了閉眼睛，坦白說：「曼卿是沒有錯，錯的是我。承言，我恨你，因為那個沒來得及看一眼世界的孩子。你清楚的，孩子沒有了，並不是綉鳴那一個丫頭自己的錯，你母親和你大嫂都是兇手，她們都是害死寶寶的兇手。」
「你願意姑息，但我卻不能不為寶寶做點什麼。」孫敏貞擦了擦淚水，只有這一點，她直至今日沒有從來沒有後悔過：「做錯的事情的人一定要付出代價，老天太忙了，自己的仇就要自己報。我一直在找一個機會，讓你母親和嫂子為她們所做的付出代價……然後我聽到了翠芝的話，你一定疑惑過怎麼曼卿會那麼湊巧的找到了民俞路對不對？」
「是我說的，我讓一個小孩子給曼卿打的電話。所以曼卿過去，孩子早產，家也沒了。傷在兒身，疼在娘心。張太太看著從小捧在手心的女兒遭罪，這次是真的心疼了吧！」孫敏貞望著窗外：「我以為張太太有多心疼曼卿，到時候就會有多怨恨一直瞞著的文殊。當然最好的是她們夫妻也因為這個不合，只是沒想到張伯言為了妻子隱忍根本就沒有告訴張太太。文殊有驚無險，反倒是我親手把張曼卿送到了那個據說是長的與我試分析相似的人面前，張承言，你說這是不是報應？」
張承言久久說不上話來，敏貞說恨他、恨張家……
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他居然一點都不知道。姐姐和母親對敏貞冷漠的排擠，那時候她很難過吧，可自己從來沒有站在她身邊，反倒是為了家人責怪敏貞沒有忍耐！
難怪敏貞會覺得累了。
她說出來在曼卿身上做過手腳，是在想說根本就不是和家人分開一段時間能解決的問題。張曼卿永遠沒有辦法真心的接受孫敏貞，而孫敏貞也勢必回活在痛苦和自責之中。
和敏貞離婚，張承言是一定不願意的，他愛她，深入骨髓；可曼卿怎麼辦？那是他一母同胞從小就護著他、疼他的姐姐……
苦澀在張承言的嘴裡蔓延，都是至親至愛的人，他該怎麼辦？
「不管怎麼樣，我並不後悔愛過你。張太太人很好，大嫂也不錯，可是我們相遇的都不對，總是差了一點緣分。承言，離婚吧！放了我，也放了你自己……」
那天張承言是怎麼走出去的，自己都沒有印象了。
他渾渾噩噩的看著敏貞走了，伸手想攔住她，又無力的垂下。
母親現在就不喜歡敏貞，要是知道了當初害得曼卿早產的電話是敏貞打的，估計真的會真的絕對不能在看見敏貞了；而敏貞對母親和大嫂也有解不開的心結，和曼卿更是相見不如不見。
張承言發現擺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團亂麻，拍不得碰不得、拿不起也放不下！
都說清楚了，全部攤牌之後，並沒有想象中的解脫，孫敏貞不想回家面對母親的盤問，只想好好的一個人待一下，好好的哭一場。
一在孫敏貞叫了一輛黃包車去江邊之後，一輛黑色的轎車緩緩的跟在了後邊。
江水冷了之後，沙灘上的人就不多。只有偶爾三五個遠遠的站在礁石上，江風很大，孫敏貞不覺得冷，也分毫吹不散她心裡的鬱氣。
淚水肆意的流，孫敏貞看著江風捲起的浪花。想著那時候在鷹潭舅舅家，想過輕生的念頭。現在想來多可笑，多可悲，她一直是活不好，也死不起！
多羨慕愛情就是一切的人啊，她們可以活的那麼瀟洒，死的那麼坦然。
孫敏貞覺得自己可能是瘋了，她有認認真真的在思考：要是沒有母親，在沒了承言之後，她會死嗎？
不會，她知道自己不會。
在九里巷和母親相依為命長大的姑娘，看上去再嬌弱也不是依附著大樹的菟絲花。在對張太太的恨意和對張曼卿的各種爭執下，她和承言的感情還剩下多少呢！
並不是完完全全就沒有機會生活在一起，是孫敏貞負擔不起，想要放下了。這份感情，讓她自卑到了沒有自我，孫敏貞很怕那樣的生活，婚後的堅持讓她現在回想起來，尷尬和難堪到想起承言給過的小甜蜜里都是蔓延著苦澀。
說來說去，她還是自私的。
因為愛著承言，所以明明知道自己配不上，還是義無返顧的結婚了；因為也愛著自己，所以不給這段婚姻一點機會，絲毫並不遮掩的和張承言都坦白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