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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心懷叵測

  第五十章心懷叵測

  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寧大夫人的出發點是33好的,只要寧仲成侍疾有功,那麼外祖家定然還會給予他們許多助力。可惜她唯一算錯的就是兒子過於花心的毛病,正是因為這一點,才會讓許多人鑽了空子。


  「行了,人各有志,肖兄你胸襟廣闊,自然是不會懂得我們這些凡夫俗子的心事的。」說著還往肖逸胸口錘了一拳。微微眯起的笑意擴散開來,在風中一吹就散了痕迹。


  寧仲成此人,學識不足,還沒有到草包的程度。他所交往的對象也大都是汴都名流,就拿剛才的事件來說,他雖然覺得那小姐有趣,為了前程卻絕不會貿然搭訕。應該說,他還是很小心的,總擔心是家裡的兩位叔父嬸母特意構造的陷阱。所以不止是宮妙音,就連林芳語也被他盯上了。


  這樣小心翼翼的一個人,又豈會跟肖逸如此隨意的說話呢?那是因為他還從未看透過肖逸。初時他只知肖逸是舅舅的徒弟,迄今為止他認識肖逸也有些年頭了,私底下更是調查了數次,都不知他的底細。倒不是因為覺得肖逸有多大的才幹,而是因為他的舅舅。


  寧大夫人祖籍金陽宋家,寧仲成的曾外祖父曾經位極人臣,他的外祖父也險些做到丞相的位置,若不是後來出了事故,也不會早早閑賦在家,但朝中的勢力仍舊是有的。寧仲成有四個嫡親的舅舅,最深不可測的就是這個小舅舅,也就是肖逸的師傅。他一生未娶,形單影隻,在江湖上卻有著卓然的地位,懸壺濟世,僅收了三個弟子,肖逸正是他的關門弟子。雖說行醫問葯,可是他傳授給肖逸的卻一點醫藥也沒有,正是如此,寧仲成才覺得這個小舅舅特別偏愛肖逸。而小舅舅又是外祖父最疼愛的人,他的話抵得過旁人的千萬句,可是他從不在家,寧仲成百般討好,也沒有得到半個笑臉,是以才會想到從肖逸這裡著手。


  再有就是他對肖逸的身份充滿了好奇,如果尋常人家,哪裡有不能說的,舅舅只說他是個孤兒,可寧仲成打死也不信,他就是篤定了肖逸是哪戶人家的貴公子,可這麼幾年也沒有查出個所以然來。因而寧仲成確信,哪怕是肖逸這個名字,也是偽造的。


  肖逸客氣地說道:「寧兄是來見師傅的么?」談話之間他們已經朝著那寺廟走去。寧仲成一想起每一次的閉門羹,還有舅舅那一張冷麵的臉,不由打個寒顫,道:「是也不是,外祖父的身子已經好些了,我就不打擾舅舅了,這些東西,還是要勞煩肖兄幫我轉交。」早有小廝將東西呈上來,朱漆的兩大箱子。


  肖逸看了看道:「放心,宋老太爺只是偶感風寒,只要按照師傅開的方子按時服藥,不日便可痊癒。」


  隻字不提那些禮物,心中卻嘆氣,怪不得他入不了師傅的眼,師傅早就三令五申不要這些東西,他還是每一次送來,結果每一次都害他連累被罵一頓。這些東西,在師傅眼中,又算的了什麼呢。


  寧仲成便也有些尷尬,道:「舅舅的醫術我自然是信得過的,只是既然都回來,不如……」他伸長了脖子,想自己舅舅就在那裡頭,要是說得大聲些舅舅也能聽見,便道:「其實外祖父很惦記舅舅……」


  外祖父對他還是好的,寧仲成只要一想起萬一外祖父不在了,自己就不能在寧家的角逐中獲勝,語氣也有了幾分哽咽。


  小舅舅四處為家,這次若不是他飛鴿傳書說外祖父病重,小舅舅也不會回來。結果回來一把脈就把他劈頭蓋臉罵了一頓,然後甩臉走人,外祖父本來挺高興的被這麼一刺激,更加不好了,剩下三個舅舅看他的眼神就不善了,只差沒有怪他多事。所以他才多方打聽,追到這裡來。


  「逸兒,泡杯茶來。」廂房的裡頭傳來一聲中氣十足的聲音,寧仲成聞聽是舅舅,忙不迭地對肖逸道:「我來我來!」


  「如此,辛苦寧兄了。」


  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在舅舅跟前溜須拍馬的機會,將手上的扇子交給小廝,自己親自從茶水間奉了一杯茶,樂顛樂顛地推開廂房門,片刻,只聽得「砰」的一聲,裡頭傳來破口大罵的聲音,跟著是寧仲成被整個像小雞一樣擰出來丟在地上。他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身子已經跟著從石階滾了下去,騰騰地翻了幾翻。


  寧仲成都還沒來得及看身上的傷,就聽見耳邊一陣咆哮:「肖逸,我說過不許閑雜人等靠近,你當為師的話是耳邊風!」


  然後門「碰」一聲再次被關上了。


  再看寧仲成此時哪裡還有適才貴公子的形象,一身的白衣在地面打了滾,要多難看有多難看。肖逸將他扶起,抱歉地道:「師傅和大師打坐的時候,最不喜人打擾。」


  那他為什麼要你泡茶?當然這話寧仲成也不能問出口,只能心裡頭哼哼了兩聲,他握緊了拳頭,你既然這麼瞧不上我,總有一日,我要把寧家爵位搶到手,再殺你個片甲不留!

  面上卻是笑著搖頭道:「舅舅還是和當年一樣年輕氣盛啊!」連帶看肖逸都有了幾分敵視,不聲不響地把手從肖逸手中抽出來。


  我才是那個人的親外甥,要跟我比血緣,你輸了,要說起以前的事,我也不輸給你,我們甥舅倆的事情,哪裡輪得到你一個外人說三道四。


  肖逸假裝沒有看見,道:「既然如此的話,寧兄還是改日再來吧。」


  寧仲成便順著台階下:「有勞肖兄照顧好舅舅了。」說著看了看那些被他撞翻箱子四散在一邊的燙金禮盒。


  肖逸笑了笑:「寧兄放心吧,這些東西我會想辦法交到師傅手中的。」


  等到他們一走,肖逸才拿起笤帚,將那破碎的茶杯掃了,又將地面清洗乾淨。他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衫,重新沏了一壺茶,推開廂房的門。這廂房布置得極為簡單,靠窗一張床榻上儼然坐著一位乾瘦的中年人,穿著一件素色的衣裳,正盤腿打坐。青煙裊裊,他聽得開門聲,眼皮也未抬,便道:「那小子走了?」


  正是寧仲成的舅舅,宋家排行第四的宋正。


  肖逸將托盤放置岸几上,道:「剛走。」


  宋正的眼忽然睜開,道:「日後他再來,我也不見。」


  肖逸嘆氣:「師傅,他總歸是您的外甥。」


  「這小子心懷叵測,若是被他招惹,說不定整個宋家都要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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