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院門際遇
第六十八章
「不必解釋。」宮妙音一佛袖子,含著怨氣,眼神在宮妙彤身上穿梭,本來是想低聲告誡她幾句,卻在看到她髮飾的時候,冷下臉來。
「你這簪子是哪來的?」宮妙音氣不打一處來,她才是嫡女,宮妙彤這個庶女有什麼資格比她佩戴更好的飾物!
宮妙彤想要摘下來的手愣愣停在半空,還是晚了一步。她懨懨低下頭,完了,還是被嫡姐發現了。她求救地看向林芳語,也許此刻,只有表姐可以幫她說上幾句了。
「是我送給她的。」林芳語下來,道:「你們都是我的表妹,既然我們一同來了,也不能讓人家看低了彤表妹去,音表妹你認為呢?」你我都有嫡女的身份,她是一個庶女,如果寒磣地穿著出場,丟的會是誰的臉呢?這一點宮妙音不是不知道,但是她就是不能容忍一個庶女打扮得比她還要嬌艷。她冷下臉來,道:「表姐說的也有三分道理,不過如此一來,萬一讓人誤會我們宮家嫡庶不分的話,也不見得是好事吧。」
她要聲名鵲起,她要一飛衝天,她要技壓群雄,怎麼能夠容忍一個庶妹爬到自己的頭上來!
「姐姐你別生氣,我摘下來還給表姐就是。」宮妙彤說話唯唯諾諾的,卻直接把責任推到了林芳語身上來。林芳語眼一眯,餘光快速地遊走開來,在瞥見那抹藍色身影的時候,她輕輕一笑,道:「音表妹的意思,又是什麼呢?」
宮妙音忘記了眾目睽睽,她瞪視著宮妙彤,道:「表姐的好意我們姐妹心領了,只是這東西太過貴重,妹妹想必不能收。」
宮妙彤也附和著說道:「還是姐姐想的周到。」
林芳語冷眼看著姐妹倆的一唱一和,這是聯合起來對付她這個外人了。她並不著急,宮妙音越是想要大放異彩她偏偏不讓她如願。宮妙彤越是要在嫡姐面前隱藏她就越要讓她綻放光芒!
「一支簪子而已,什麼貴不貴重的。」轉眼瞧著宮妙音,含沙射影道:「說起來,音表妹該不是因為我送了個簪子給彤表妹,心生嫉妒吧!」
「你說什麼?」宮妙音杏眼圓瞪:「表姐你把我看成什麼人了。」言語間都是嗤之以鼻:「這樣成色的簪子,我們宮家多得不可勝數。」她當真不稀罕一個破簪子,只是也因林芳語忽然送了東西給宮妙彤這個庶妹讓她面上不高興而已。還有一點,宮妙音自己也不得不承認,宮妙彤戴上那琥珀琉璃簪,加上身上的衣衫,的確相得益彰,為她整個人添色不少,就連走過去的路人,也多是看向宮妙彤的。
「是啊。」林芳語不緊不慢地說道:「一支簪子而已,又有什麼好介意的,音表妹也真是太小題大做了啊!」推波助瀾誰不會,只要到時候你不要後悔就行了。
「你……」宮妙音聞言微慍,正色道:「表姐你這是什麼意思?」
「姐姐,別生氣,都是妹妹的不是。」宮妙彤一見情況不妙,就要出來打圓場。明裡她不能得罪宮妙音這個嫡姐,暗裡她也不想直接開罪了林芳語,但凡是人都想給自己留一條後路,宮妙彤亦是如此。
林芳語則是刻意的,重重地重新將簪子別入宮妙彤的髮髻之中,含笑道:「所謂好馬配好鞍,彤表妹這樣好的容貌,自然要好的髮飾來佩戴。你說是不是,音表妹?」她就是瞅准了寧仲成在,才會鬧上這麼一出。
因是大霧,各人身上都有一種朦朧色彩,在十米開外的寧仲成亦如是。小廝打聽清楚后,他本是在原地等待,誰想標記林芳語的馬車卻繞過他們,寧仲成撲了個空,得到消息忙跟了上來。
寧仲成遠遠看著這邊的一幕,林芳語就是要讓他看到,霧色之中的宮妙彤更顯夢幻,美得纖塵不染。她湊近宮妙彤,卻是留給寧仲成一個背影,含笑道:「彤表妹不要再推辭了,還有人看著呢。」
「是啊,既然表姐好心,你就收了吧,有人看著呢。」宮妙音也陰陽怪氣地說道。
宮妙彤臉色一白,知道嫡姐很不高興,眼角便有些濕潤。寧仲成沒有多言,他身邊的小廝則道:「好一個刁蠻的小姐,當真以為自己是什麼人物呢!」
也不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
寧仲成只微微皺了眉,表示反感,但他意不在此,也覺不是套近乎的時候,便道:「休要多言,今日我們只是路過。」
「寧兄既然來了,怎麼不知會一聲,就要走了呢。」驀然一道聲音傳過來,寧仲成驚喜之餘,忙道:「袁兄這是說的什麼話,寧某不過是怕打擾了主人家。」一邊看著他身側的人,嘆息道:「還是袁兄面子大,請來了肖兄,要是其他人去,未必就能得到好臉色咯!」
語中有些惋惜,帶著三分酸氣。而他所謂的那個肖兄,不是肖逸又是誰呢?
袁家這回出來招待的正是大房的三少爺,生的勇猛彪悍,一看就是打仗的料。其實他頭上還有兩個嫡親兄長,一個比一個能耐,他已經算是三兄弟中功夫最差的了,卻是最愛耍滑頭的一個。
有關肖逸與寧仲成之間那種剪不斷理還亂的紛擾,袁三少不想牽扯進來,便也一笑道:「寧兄嚴重了,不過是湊巧偶遇肖兄罷了。」
肖逸也上前道:「師父正在後堂替袁少爺看診。」算是委婉地解釋了為何他會突然出現在此的意思。
寧仲成方覺得面子上好看了些,便也親近了不少:「不知令弟可有大礙?我那裡倒是有上好的補藥。」
袁三少哈哈大笑,自覺就拍上了寧仲成的肩膀:「昊天只是個孩子,只怕寧兄的好意他不能領受了。」
「哦,原來是三老爺家的少爺。」寧仲成狀似無意地看肖逸一眼,多有責備他太過言簡意賅,乃至他誤會成未來郡馬身體有恙,鬧了這樣的笑話。
「說起來,也不知袁二少爺現下身在何處?寧某也略備薄禮,想要恭賀於他呢。」寧仲成笑得無害,心底很是有些瞧不起這位只見過幾面的未來郡馬,以他之見,郡馬也好駙馬也罷,都只是窩囊廢,男子做了郡馬駙馬,就等同放棄做官的準備,除了聽著地位高一點,其他的什麼都是鏡花水月,寧仲成打心眼裡瞧不起這樣的人。也只能在心裡鄙視,面上,還是要結交的。
肖逸無意理會個中紛爭,袁三少也由著他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