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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故人重逢

  林氏見不但沒有傷到林芳語,自己還被抓了個正著,她忽然大聲叫喊:「我不會放過你,我不會放過你!」


  紫荊哪裡還能由著她,還有外人在場就敢污衊她家小姐!紫荊也顧不得她是什麼身份,當即叫人按倒了林氏,在她嘴裡塞上布條。林氏將怨毒的目光朝向林芳語,嘴裡發出咿咿呀呀的嗚咽。


  紫荊還想多言,被林芳語叫住:「先帶肖公子去找大夫。」


  肖逸慘白的面上浮過一絲笑意:「沒想到,我們會是在這裡重逢。小姐近來可好?可有……」他絮絮叨叨地,像一個七老八十的老者,林芳語忍不住打斷他:「你身上有傷,不宜多言,得先找大夫,止血才是。」他又救了她一次,算上之前,已經是第三次了,這份恩情,她從來沒有忘記過。


  肖逸繼續笑,打從見到林芳語那刻,他就沒有停止過笑意:「小姐忘了,我自己就是大夫。這點小傷,不礙事。」語罷他麻利地從衣衫上撕下一塊布條,咬著牙纏住流血的傷口,阻止血液繼續流動。林芳語接過布條,道:「我來吧,你自己不方便。」


  柔柔的風,帶著芬芳氣息的髮絲,還有她身上的甜香,一陣一陣地傳過,他忘記了拒絕,一眨不眨地看著她溫柔地替自己包紮傷口,如果可以,他真希望這一刻可以久一點,再久一點。


  「肖公子為何會在此?」她不是懷疑他,只不過故人重逢,卻是外這樣的情況下,很難讓人有重逢的喜悅。


  「師傅和宮大人還算有些交情,聽說他病重,師傅便帶著我一同來了。我也是聽說這山上有許多草藥,所以過來碰碰運氣。」


  其實遠不止於此,但誰又沒有個不能言說的秘密呢?

  「小姐為何也會在此?」出來採藥,也是真的,救人實屬意外,更意外的是居然是她。


  「沒什麼,出來辦件事。」她算是定親了,就不該跟別的任何男子有瓜葛,特別是在當下,很容易節外生枝。


  說著說著就到了一家醫館,林芳語堅持著讓大夫上了葯,包紮好,這才說道:「肖公子再次救了我,但我不知肖公子這般懸壺濟世的人,該如何報答。」


  「不需要你的報答,只要……」只要你不再把我的書信付之一炬……


  林芳語的面上有了赧然:「大恩不言謝,今日還有要事在身。想必肖公子也要趕著回去向四爺復命的,我們就不再打擾了。」


  肖逸知她閃躲,也不再勉強,便道:「如此,後會有期吧!」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回來了,自從家裡出了事,他便閉門謝客,關上門廢寢忘食地研究。可還是毫無頭緒。迫不得已,只好回到金陽,向師傅請教。這來來回回,竟然也有一年多。在這一年多的時間裡,汴都發生的幾件大事,他有所耳聞,至於別的,倒是一點都不知曉。


  這一次中途去到金陽,是去接師傅。對於她的婚事,他毫不知情。他只知道,她沒有入宮,沒有成為天子的女人。


  英雄氣短,兒女情長,大概就是如此吧!

  回去的路上,紫荊比林芳語還要激動,一直在碎碎念,諸如肖公子英偉不凡,胸襟廣闊,俠肝義膽等等。又如可惜小姐已經被指了婚事,不然跟肖公子閑雲野鶴,闖蕩江湖,也算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等等。林芳語被念叨得煩了,不免笑話紫荊:「到底是我在意還是你在意?要不然,小姐我去幫你做個媒?」


  紫荊當即紅了臉,一直到脖子根:「奴婢真心真意為小姐著想,小姐還要笑話人家!」


  「永晟侯府從前怎麼樣暫且忽略不計。可是小姐,那白大人如今的樣子您不是沒有見過,都說他人不人鬼不鬼,半夜起來嚇死人!您當真要嫁給這樣的男子過一生嗎?」紫荊不免替自己小姐覺得惋惜。小姐是多麼好的一個人,這些年槍林彈雨,卻把二小姐夫人少爺保護得好好的,如今卻要嫁給這樣的男子,紫荊真心替小姐不值。


  見林芳語沉默不語,紫荊以為她聽了進去,更覺得有遊說的必要,她一板一眼地說道:「小姐您有沒有聽說,白大人的事情雖然結了案,皇上也寬恕了他的罪過。可是自從在火場出來以後,他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


  「哦?這些小道消息,你是從哪裡聽來的?我為何全然不知?」狡黠地笑了笑,她打趣問道。


  紫荊當然不好意思說是知道自己肯定是小姐的陪嫁丫鬟,所以事先打聽了些。她支支吾吾地說道:「奴婢有幾次出門,都聽說了。白大人如今組建了一隻隊伍,只在黑夜時分出現,像極了魑魅魍魎。」


  「可我聽說,?他的那個隊伍,都是專程對付貪官污吏的。」這是位於明月樓旗下的一個組織,專門暗殺貪污達到一定數量的官員。它不受朝廷俸祿,不受管轄,是自成一派的系統。至於它的背後主人,到底是不是白逍遙,還有待考證。


  「就是因為如此奴婢才擔心啊!小姐您想,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那些貪污的官員,哪個不怕死?又有誰會願意再跟白大人合作?白大人功夫了得,他們自然不能把他如何,但小姐您要是嫁過去的話……」


  原來你也討厭這樁婚事嗎?居然不等我進門,就給我安排了這麼多絆子,早知是如此,我要如何回報你呢?林芳語定定想著,全然沒有注意到,就在離她不遠的地方,那個她想著的人正跟另一個男子也在窺伺著他。


  「這麼對一個手無寸鐵的小姐,你會不會太狠?」任澈說道,眼底卻沒有一絲疼惜。


  「你是在憐香惜玉嗎?」她還是這樣的冷靜,在他意料之中,像一尊雕塑一樣,永無改變,毫無溫度。


  「也許她並不會……」就是覺得她偷聽到了談話,所以採用這樣的方式將她禁錮,這冠冕堂皇的借口,任澈打死也不肯相信。


  「她手上有皇上的玉佩,當年那塊。」言簡意賅地說明原委,皇上不能言而無信,所以他只好勉為其難。


  她衣袂飄飄,就要翩然離去,白逍遙將手上物件丟給任澈,說了句「我去去就來」,很快消失在樹叢深處。


  任澈常年冰霜的臉上,難得露出一絲苦笑:「口是心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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