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矛盾伊始
「是,謹遵夫人教誨。」放低姿態是必要的,硬碰硬不是她一貫的風格。
「其實今日我過來,本也是向夫人負荊請罪的。」
「哦?何以見得?」白夫人挑了挑眉,問道。
羅姨娘眼睛都亮了,徐姨娘坐在另一邊,道了聲:「故布疑陣!」
「因為事先並未稟告夫人,就擅自外出,是為不義。」
「讓夫人為我擔心,是為不孝。」
「明知將軍心中惦記先夫人,卻遲遲未去祭奠。明知夫人對將軍視如己出,卻還是要提及此事,是為不仁。」
「我犯下種種過錯,罪無可恕,還請夫人責罰。」她說著就要跪拜下去,白夫人哪裡捨得,先一步拉住她的手,和善道:「都是一家人,不必這樣拘禮。遙兒的母親是我的親姐姐,你去盡孝,我又怎麼會阻攔?只是侯府家大業大,難免有所疏忽,你私自出門,不曾告假,連累遙兒與你一同,赴險卻是不該。」
林芳語聽著,好似沒有責備的意思,更加疑惑起來。看白夫人依舊溫暖親善的跟她說話,沒有為難,更不是凶神惡煞。她想,之前那一次,白夫人莫名其妙要塞個小妾過來,大概是因為作為母親,氣極了的正常反應。
說到小妾,林芳語就想起香櫻來,此時不說更待何時?
「關於為將軍納妾的事情……」雖然有些冒冒然,不過卻是最好的時機,一來白夫人看上去心情不錯,二來香櫻原來也是她院子里,她又是侯府女主人,發落安置下人再是正常不過。
徐姨娘的身子動了動。
白夫人一笑:「也是我這個做婆婆的太著急,你和遙兒成親不過一個月,將來你做了母親。就知道為人父母的心情了。」
林芳語不好接話,就聽羅姨娘道:「能夠遇上夫人這樣的婆婆,大少奶奶您可真有福氣。」
過不久便有下人來報說,二少爺回府了,因為太過疲憊,洗漱后已經先行睡下,只等晚膳再來叫起。
聽說兒子回來,白夫人笑意更盛:「這件事情以後就不要再提了,你陪著我說說話,再過半注香,侯爺也該回來了。」
林芳語心裡擔心著白逍遙那邊的情況,很想回房等消息,白夫人不放,她只好無奈地坐在一旁,聽她們閑話。
說是聊天,大部分的時間都是羅姨娘在說,白夫人偶爾笑一笑,間或穿插徐姨娘的冷嘲熱諷。林芳語坐在一邊,適當的附和,既不發表意見,也不主動搭話。
半個時辰后,永晟侯從外面回來了,一身戎裝,身影矯捷。林芳語覺得這也是一個怪人,對誰都愛答不理的,成日里綳著一張臉,跟白逍遙的嬉皮笑臉,白逍逸的心懷諸人大相徑庭。有時候她在想,永晟侯長年累月都是如此嗎?那他兩個兒子,都是基因突變?
晚膳很快備好了,中間皇宮的人來傳話,確信白逍遙還活著,林芳語也算鬆了口氣,這才有力氣和精神應付羅姨娘永遠扯不玩的話題和徐姨娘時不時的尖酸。
白逍逸如她所料地沒有出現在飯桌上,得知紫荊也是和白逍遙一同回來的,林芳語便沒有羈絆,開始在飯桌上大快朵頤起來。
侯府規矩不算多,這樣沒有客人的時候,姨娘們也有資格圍坐在一起,當然前提是先伺候主母用膳。今日有林芳語在,白夫人好像要刻意考驗她,就沒有讓姨娘服侍。
林芳語大大方方地為白夫人布菜,這些事情,前世在國公府她經常做,根本沒有技術含量。
「遙兒去了何處?」永晟侯問道。
「此時還在宮裡呢!」白夫人笑著回答。
林芳語默不作聲,手上還在為白夫人舀湯。不久之前,不是才有人來報過嗎?未必然永晟侯得了健忘症?
永晟侯將筷子一放,眼睛盯著飯菜,你卻能夠感受到那股威嚴,只聽他說道:「如今遙兒也已經成親了,你準備一下襲爵要用的東西,還有,宴會的名單,擬定好之後,也要給我一份。」
不只是白夫人就是林芳語也是一愣,永晟侯要把爵位傳給白逍遙?雖然這是板上釘釘,可完全不必這麼早,而且,不是也有許多反對票的嗎?難道永晟侯要全都無視?
「三年之前準備的東西,全都在嗎場大火中,付之一炬,如今要準備,也必然是全新的,時間上會不會有些倉促?」白夫人試探著問,她看著永晟侯,溫婉道:「而且這件事,始終給遙兒留下陰影,是不是等他再大些……」
「他已成家立室,如何襲爵不得?」永晟侯有些氣惱,下巴上的鬍子一抖一抖:「再說了,我侯府子弟,豈是那些經不起大風大浪的烏合之眾?」
一句話就把白夫人其他的話全部堵死了,林芳語暗自心驚,原來永晟侯這麼有脾氣!這樣看來,白逍遙對她還算客氣的。
她驚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白夫人又說了:「既然如此,那妾身盡量快些就是了,這也算是我們侯府的又一件好事。」
白夫人越是這麼委曲求全,越是讓永晟侯覺得憋屈,一想起她多年操勞,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還有個聽話懂事孝順的兒子,永晟侯的脾氣也就收斂了:「逸兒也大了。」
白夫人很驚喜,忙說道:「是啊,侯爺您忘了,逸兒是在遙兒抓周那日出生的,他比遙兒小了正好一歲。」
往事歷歷在目,白夫人一說起來就要沒完沒了,永晟侯不覺打斷道:「逸兒這孩子,性子不像我,跟遙兒倒是如出一轍。」
「是啊,俗話也說,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呢!」白夫人笑得眉眼都彎了:「這些年他也時常不在家。這一次好不容易回來了,妾身就想著,是不是也該把逸兒的親事定下來了?」
永晟侯沒說話,就動了動眼皮,好似在說,所以呢?
白夫人道:「寧王府的安靜郡主,與我們逸兒年齡倒合適,妾身偷偷去打聽過,寧王妃也有意結親。」
林芳語翻白眼,這哪裡是有意,分明就是兩邊的母親坐下來談攏了,定下了口頭約定,回去各自跟各自的丈夫象徵性說一聲就算完事,反正男子對這些事,也不怎麼上心。
「你看著安排吧!」永晟侯蓋棺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