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侯府意在給二少爺白逍逸挑選正妻,不想出了這樣的事,白夫人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事情一傳開,那些大家閨秀必然是唯恐避之不及的,到時候她兒子的婚事,不就白白耽誤了嗎?
白夫人焦灼不已,偏偏永晟侯躲著不見,她沒有辦法,在院子里不住踱步。
白夫人心一橫,收拾包裹就回了娘家。
安靜郡主的死去,被認為是不祥的象徵,再也沒有哪家,敢把女兒往槍口上送了,除了寧王府。
聽說,侯府的大少奶奶雖然被請到王府做客,被限制了自由,但因為沒有足夠證據,王府也不敢造次。後來這大少奶奶左思右想,貌似想起當日她午睡時,窗子邊曾經出現過一個人,只不過方當時人多,不曾留意到罷了。
可以自由出入侯府內院的,就算不是侯府婢女,也該是哪個女眷或者丫頭了。於是乎,王府的人每日都到侯府來,逐個盤查,抽絲剝繭般挨個詢問,還真就問出了些眉目來。
事情出現轉機,亮瞎一眾看客的眼。都說寧王最為寵愛自己的幼女安靜,得知她遭遇不測,豈有冷靜思考的時候?必然是舉起屠刀,將所有人消滅個乾淨。不知那不起眼的侯府大少奶奶,是如何死裡逃生,遊說寧王,讓他放過自己的?
隔了幾天,又流傳出另外一個版本來,說是侯府大少奶奶已經揪出真兇,只單單告訴了她丈夫,而那個鬼將軍,不日就要採取行動,將罪魁禍首抓捕歸案,只是目前要先辦另一件事。
「你確定此舉,可以引蛇出洞?」寧王瞪著球一樣的眼睛,看著林芳語,表情是毫不客氣的不客氣。
「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如果那些人真的是有所圖謀的話,就不怕不露出破綻。」
「最好是這樣,否則,不止你,整個侯府,也要為此事付出慘重代價!」寧王恨恨地說道,白逍遙為人公正不阿,他堂堂王爺,想要塞個人到御林軍中,也被拒絕了。寧王一直把此事記在心裡,倘若此回揪不住兇手,他就要將老賬新賬,一起算個明白。
「你萬事小心。」寧王府門口,安定將林芳語送上回侯府的馬車,不無擔憂地說道。
這鬼將軍神出鬼沒,蹤跡難尋,故而知道兇手的,只林芳語一人。她要在眾目睽睽下,上轎回府,中間還有一段偏僻路程。說是以身犯險,一點也不為過,所以安定才會那麼擔心。
被害的是她妹妹,安定還能在緊要關頭,關心她,這本身已經是一種大度。林芳語握著她的手:「放心吧,害死郡主的真兇,是絕對不會逍遙法外的。」她篤定說道,不是為別人,而是因為白逍遙,他在她每一次遇險時出現,每一次都將她救下,這一次也不會有例外。
同一時間,侯府那邊接到消息,既然與大少奶奶沒有關係,永晟侯的話就還作數,所以他立馬傳書給白逍遙,等他回府,即刻承襲他的爵位。所謂擇日不如撞日,永晟侯不想再等了!
馬車拐過幾道彎,駛出寧王府地界。寧王是天子叔父,鮮有住在汴都,只在京郊有一處宅子,此番回來,寧王一家就是住在京郊的宅子里,距離汴都城,還有一段距離。
馬車從酉時出發,假如一路不停,也要一個時辰的時間。林芳語叫車夫延緩速度,她自己在車上閉目遐思。就這樣慢慢地,天色暗沉下來,勞作一天的人們,也回家休息了,官道上本就熙熙攘攘的車輛,越發消失了蹤跡。
暮色四合,車夫加緊了速度,要從這山上快速過去,這圈山路很是彎曲,兜兜轉轉了一圈,才算過了去。眼看著不遠的地方有一個臨時搭建的棚子,那馬兒一聲鳴叫,遲疑著不肯向前了。
是這裡么?林芳語想,原來他們選定的場景是這裡,也不點破,故意撩開帘子問車夫:「發生了何事?為何不走?快,我們必須在天黑前趕回侯府,將軍還在侯府等著我呢!」
那車夫得令,一揚馬鞭,馬兒騰空而起,就在這個當口,忽然從空中飛來數名黑衣人,分散在馬車四周,不待車夫喊叫,早有一人,手起刀落,將車夫砍倒在地。又有人自空中劈下馬車,穩穩在她後腦勺一擊,林芳語身子一軟,整個人暈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全身都不能動彈,眼睛也被蓋上了,頸后的疼痛還在,周遭卻一片靜謐。她動了動身子骨,呻吟了一聲。
「醒了?」這聲音拖著冗長的鼻音,她只能簡易辨別出這是一個女聲。
「你是誰?」雖然早有心裡準備,但是當自己淪為魚肉,還是有那麼一點擔心,萬一不是她所預料的那樣呢。
「大少奶奶,你不必知道我是誰,你只要告訴我,把東西藏在哪裡。若你如實交代,或許,我還可以留你一條命。」
「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東西。」
「少廢話!」
「要談條件可以,把你主子叫來。」
對面的人沉默了半響,方道:「你有什麼話,可以讓我轉告。」
林芳語搖頭,惋惜地說道:「巧兒,我自問對你不薄,你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呢?」
「你是何時發現我的?」既然被識破,巧兒也不再偽裝:「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大少奶奶可以給奴婢的,實在是有限。」
一句話就暴露她的真偽。林芳語輕輕笑了:「巧兒,難道你不明白,有錢花沒命享的道理?你以為你留了後路,就不會被滅口嗎?你跟著你的主子,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為何還不反省自己?」
「大少奶奶不必裝清高,我們各為其主罷了。」
林芳語嘆息:「這麼說,你是不肯招供了?」
巧兒大笑:「大少奶奶,你總是這樣自以為是。你還沒有搞清楚,現在你是階下囚,要讓你死,我有一百種方法,看在我們相識一場的份上,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究竟,說還是不說。」
布條被撕掉,林芳語眨了眨眼,才能適應當下的環境,發現是身在一座地下室里。她直直看著巧兒:「如果我知道,你的主子是誰,你說,她還有沒有,把你留下來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