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識海小童

  當一個人開始自我否定的時候，就是這個人開始墮落的時候。


  從未想過自己的榮耀是如此的飄渺。沒有了神力的支撐，哪怕幾個卑劣的凡人都會成為自己難以逾越的高山。


  托爾開始感覺，自己的靈魂似乎漸漸被無盡黑暗所融化，伴隨著淡漠的輕霧，一絲絲、一縷縷帶走了身上金色的神性。身體越來越感覺無力，但心中卻詭異地感覺到異乎尋常的滿足。似乎只有這樣，才能遺忘加諸在自己身上的恥辱。


  ……


  超脫了傳奇世界施法的限制，蘇正雷電術的威力，早已遠遠超越了3級的範疇。但之後不管是金龍化身之後略帶神性和龍威，能夠隨意掌控火系元素；還是龐大的氣運凝結，融合神龍精粹骨骼而成的嶄新肉體，似乎都對於自身雷電的掌控沒有任何的幫助。


  而隨著蘇正的實力不斷增強，依舊死死卡在3級巔峰而不得寸進的雷電術，這個曾經幫助自己戰勝了一個又一個強悍敵人的最強法術，已然漸漸成為棄之可惜的雞肋。


  蘇正為什麼放著紐約舒服的日子不過，眼巴巴跑來不毛之地的新墨西哥州吹風吃沙子。除了借托爾的關係結識奧丁，就是為了借雷神之錘所蘊含的海般深沉浩瀚的雷電之力突破雷電術3級的瓶頸。


  本想等科爾森將托爾從拘留中心放出來之後，自己就可以跑去研究遺落在荒漠的雷神之錘了。但有了自己的加入，原本順暢的情節，似乎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本該輕易就能在街上找到活蹦亂跳的前雷神的，可警察和移民局出來是怎麼回事？


  被關在拘留中心也就算了，以蘇正同神盾局牽扯不清的關係，把托爾放出來也就一個電話的事情。可尼瑪視頻中那污得將要突破天際橋段又是怎麼回事？


  還有還有，晴空萬里劈下一道閃電。巧合地把所有變態的基佬劈死，我可以理解為奧丁看不慣凡人欺負自己兒子，可無病無災，也沒有絲毫損傷的情況狂下，托爾你昏迷不醒又是什麼節奏？

  蘇正彷彿又感覺無數哈士奇跑過來在自己面前撅屁股了，還能再日了哈士奇嗎？


  靜靜躺在潔白的病床上，煞白的臉色加上毫無光澤的金髮。哪怕還是那副如鋼鐵般澆築的健壯身軀，卻詭異地散發出深沉到極致的濃郁死氣。身邊科研小組的三個普通人看不到，精神能量爆表的蘇正又怎會察覺不到托爾的靈魂正在不斷消逝。恐怕用不了多久，阿斯加德的未來國王就會壯志未酬身先死了。


  顧不得身邊驚訝的眼神，隨著熾熱金光的轟然爆發，一股濃郁到極致的火焰氣息瞬間瀰漫了整個空間。充斥在蘇正與托爾之間的空間，金色的神輝伴隨著赤色的火焰，漸漸凝結成星光閃耀的金色光繭。


  隱藏在蘇正心靈深處的靈魂能量，漸漸蘇醒。磅礴浩大而凝實的金色火光，不住在黑色的瞳孔間躍動。頓時，兩道金色的神光碟旋交錯，瞬間匯成一股耀眼的光芒，射入靜靜躺在病床上托爾的眉心。


  ……


  金色的仙宮光芒萬丈。無數道燦爛的霞光，化成絢爛的流蘇，緩緩繚繞在巍峨聳立的龐大宮殿表面。


  星光，帶著潮潤的空氣，化成淡淡馨香的清風吹進了位於仙宮主殿偏東的小小演武場。一道幼小的身影正在騰挪跌宕不斷做出各種技擊的動作。


  劈、切、割、斬、削、砍、刺、鍘……


  金色的頭髮，早已牢牢黏在稚嫩的臉頰上。汗水，更沿著通紅的皮膚，不斷淌落在腳下的土地。


  「……497，498，499，500，呼……」憑藉著心中的執著于堅強的意志，每天都在完成常人看似不可能的任務。哪怕此刻脫力癱倒在濕潤的地面，幼兒的托爾依然死死拽著手中的武器。


  「父王，您就看好吧。奧丁的孩子絕不會辱沒阿斯加德威名的……」


  「……」將自己的強大意識，化成金色神性的光芒，瞬間湧入托爾不斷潰散的識海中。蘇正本以為見到的會是一個縱然奄奄一息，卻依然精神不滅的偉大戰士。可眼前最多7、8歲大的小P孩，是怎麼回事？熟悉的相貌，同電影中托爾幼兒的時候倒是一模一樣，只是眉宇之間多了一絲難得的堅韌之氣。


  「你是誰？」正陷入糾結中，耳邊突然響起清澈的聲音。艱難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哪怕手腳依然微微顫抖，卻不改眼神炯炯地注視著眼前的陌生人。


  隱約地感覺到一股蘊含著雷光的靈魂氣息，正不斷由天際無盡的星空向著面前小托爾緩緩地傳遞。而隨著頭頂那股靈魂能量的消散，似乎整片星空愈發陷入崩毀的邊緣。


  本待不想理會還是正太的小托爾，但這小小的演武場似乎就是一個獨立的空間。強大的禁錮感，籠罩在面積不足百平的小小空間。而隨著天邊托爾靈魂不斷地消散，面前小正太的實力卻在不斷拔高。


  如果說初見時候戰力是10，那麼此刻依然躍升到16的數值。


  白皙的掌心緩緩推出，瀰漫的金色火焰迅速凝聚。鹿角，鱷首，魚鱗，蛇身，鷹爪，蜥腿，蛇尾！

  金色火焰凝聚成光華閃耀的神龍。似乎為短暫的生命而歡呼，一陣激昂的龍吟響徹狹小的空間。


  「昂吼……」透明清澈的空氣，隨著龍吟變得渾濁。狹小空間不斷捲起陣陣白色的煙塵，猶如滔滔海浪不斷湧向前方。


  本只想馭龍轟破籠罩在演武場的禁錮牢籠，蘇正卻發現隨著聲波的涌動，正太托爾嘴角已經溢出了淡淡血絲。而隨著小托爾的傷情，原本堅固的牢籠逐漸變得脆弱。


  「原來是這樣！」


  原本還頗為憐惜小托爾那副拚命刻苦修鍊的樣子，但此刻蘇正卻已經眼神泛冷。繼承了神龍與鯤鵬殘缺的記憶，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毫釐，卻也讓蘇正有足夠的見識認清此刻的處境。


  眼前的小托爾，與其說是深藏在雷神心靈深處的記憶碎片，還不如說是心境破碎形成的心魔。或許是潛意識懷念童年的時光，儘管艱難刻苦，但父親母親深切殷殷關懷卻猶如甜蜜的甘露澆灌了童年的美好。這一段的往事，成為了托爾難忘的記憶。而在主意識漸漸消散的當口，這一段深刻的記憶吸收了逸散的靈魂能量，卻漸漸凝聚成一個獨立的意識，開始下意識爭奪瀰漫整個天際的龐大靈魂能量。一旦托爾的靈魂徹底消亡，這個小正太就有可能取而代之成為嶄新的人格。


  而這顯然不符合蘇正的心意。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