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抉擇兩難
求醫，那得是有病，可周商的身體問題不是病，雖然他掩飾的很好，不管是神色還是說話，都跟正常人無疑，但虞世南依然可以聽出語氣中的一絲虛弱。
這就是內氣突破之後的好處。
“虞大夫看得出我身體的問題？”周商雙眼明亮，臉上閃過一絲驚喜。
“能看出一些。”虞世南輕輕點頭：“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你的肝……已經腐爛了三分之一了，這種程度上的肝髒，得做移植手術了，中醫不是萬能的。”
肝腐化跟肝纖維化那是完完全全的兩個極端。
肝纖維化還可以借助中醫的手段恢複，不管是用藥膳還是用針灸，虞世南都有把握能夠治愈。
但肝腐化可就沒有那麽簡單了。
虞世南能夠緩解肝腐化的速度，甚至能夠讓他不在腐化，但有一個致命的問題，腐化掉的三分之，隻能切除，如果不想切除的話，那就隻能夠換。
“虞大夫果然不愧是最年輕的國醫大師，隻是一眼就看穿我身體的問題。”周商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厲害了，自己沒有找錯人。
要知道，他周商可是宗師，刻意掩飾之下，別說什麽中醫，就連南宮鴻這個京都神醫，也無法憑借“望”這一手就看穿他的問題，但虞世南做到了。
這已經足夠讓周商高看一眼。
這是這麽多年來，第一次有人能夠一眼看穿他的身體問題。
“虞大夫，我們聊聊？”周商抬頭看了一眼站在虞世南身後的薑濤。
那一刻，驚濤瞬間毛骨悚然，猶如被黑暗中的凶獸所叮囑一般，一股強烈的生死危機在他的心底陡然浮現。
宗師，落雲會所的幕後老板竟然是宗師。
開什麽國際大玩笑。
世俗界什麽時候這麽恐怖了？
先有虞世南這個小中醫一拳打死半步宗師，現在又來一個所謂的會所老板是宗師。
想起他們的師傅在他們下山之前告訴他們，隻要他們不亂來，那麽天下隨處可去的話，薑濤就想仰天長歎來一句……師尊誤我。
虞世南眼眸微微眯起，那一瞬間的氣勢壓製，他也感受到了。
隻是太快，刹那之間，周商就恢複成為那個彬彬有禮保持著醇厚笑容的長輩。
“如果周先生你堅持的話，自然可以。”
“虞大夫你說笑了，我對你的醫術，那是有著無比的信心。”
沒信心也沒法子，如果再任由體內的情況繼續惡化下去，不出一年，五髒六腑必定腐化，到時候死定了，神仙難救。
至於虞世南所說的換肝，他不是不想，而是辦不到，除非……他不要這一身武學修為。
武者的五髒六腑是無法肆意更換的，而且真的更換，那麽這個武者也就等於是廢了。
最重要的一點，就算他放棄這一身的武學修為，也不一定能夠治好。
西醫的手術，成功率從來都沒有上過九十，這讓周商怎麽相信他們？
“好，周先生，請坐。”虞世南笑著道：“不介意我把下脈吧？”
“虞大夫說笑了，既然上門求醫，那麽自然一切都按照虞大夫你所說的來。”周商哈哈一笑，伸出手擺在虞世南的麵前。
虞世南也沒有客氣，直接開始號脈。
片刻後，虞世南的眉頭猛然皺起，周商的問題比起想象之中的要嚴重，五髒六腑不止肝腐化，其他也都有勁有腐化的跡象，如果按照這個趨向下去，估計不出一年，就得化血而亡。
好恐怖的毒素，歹毒的心思。
更恐怖的是周商。
如果沒有感知錯誤的話，周商這毒，已經足足有三十多年了。
硬生生壓製毒素三十年，這是人能夠做到的事情？
“沒想到周先生實力竟然如此強大，三十年的毒素竟然壓製到現在。”虞世南佩服的看了一眼周商。
“虞大夫說笑了，這都是無奈之舉。”周商苦笑道：“我也想找人直接治好，但虞大夫你自己也看到，這種情況，這個世界上有幾個人能夠醫得好？”
現在虞世南倒是理解為什麽周商不去醫院了。
去醫院必定得換五髒，而周商這種情況，換五髒不止沒有任何作用，甚至還會被反噬。
一生武學修為付之東流不說，還有可能直接一命嗚呼。
虞世南沉默不語，這種情況，他可以醫，不過所付出的代價有些大，醫者父母心，既然遇到了，能力範圍內自然要出手，可……動用起死回生，而且必須全力以赴，這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這是用虞世南的命在換周商的命。
“周先生，能否問一句，你為什麽這麽確定我能夠醫好你？”虞世南眼眸微抬，輕聲開口。
“犀牛角。”周商沒有隱瞞，直接將他之前的打算說了一遍。
虞世南臉色微沉，原本還以為是撿漏，是天賜良機，可哪裏想到，既然被人算計的這麽清楚。
“最重要的一點。”周商抬起頭，深深的看了一眼虞世南：“能一眼看穿我的偽裝的人，不是實力強悍的武者，就是能力強大的醫者。”
“而我的問題，需要妖孽無雙的醫武才能夠治愈。”
周商事無巨細，說的十分清楚，虞世南也知道，自己想要否認，根本就無從否認。
因為他，確實有能力可以治愈周商。
“虞大夫，我知道我的問題十分棘手，你需要我付出什麽，可以跟我直接言明。”
“你的問題不是棘手。”虞世南為難的看了一眼周商：“要治愈你身體的問題，我需要付出很大的代價，但同樣的，也需要你自己做選擇。”
為難的不止虞世南，還有周商。
“虞大夫請說。”
“你是半步宗師，不，你應該是宗師，不然的話，你無法遏製毒素三十多年，而現在，你的肝已經腐化三分之一，我能夠讓你的五髒都恢複正常，而這腐化的三分之一，通過修養，也可以自行恢複過來，但這個時間很長，而且你的實力……”虞世南歎了一口氣才繼續道：“你的實力，最多隻能夠發揮七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