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水鬼草
那一瞬間,我被水草纏了個結實,就好像被繩子勒住了一樣,我拚命地想要上浮,卻根本拉不開水草,
終於知道王濤和趙明誠為什麽會死在水底了,就因為這種水草,好像水蛇一樣纏住人,整個水井底下都是這種水草,天大的力氣也掙脫不開水草,哪怕是我扒著井壁。
我忽然想起了一種傳說中的東西,叫做水鬼草,又叫做索命草,一些地方的湖泊大河之中偶爾會生產這種水鬼草,葉寬厚,有三四米高,平時縮成一團,就會成為一團,但是一旦有人碰它,它就會反射的纏住碰她的東西,不管是什麽都會被纏的死死的。
閃過這個念頭,心中惶急,但是卻又不知道該怎麽掙脫水鬼草。
隨著我朝上竄,井水晃動起來,兩具屍體也晃動起來,也不知道是真的發生了,還是我的錯覺,兩具屍體的胳膊也搭在了我的身上,要拖著我不讓我浮上去,兩張猙獰的臉在我麵前不斷地浮動,臉上的猙獰甚至好像一種詭笑。
掙動間,一個物件從身上掉了下去,那是我小時候母親從道觀為我求來的朱砂福牌,是為了保我平平安安的,據說我小時候總愛生病,所以母親走了幾十裏為我求來的。
朱砂福牌掉落,緩緩地沉到了我的腳下,自然也就碰觸到了水鬼草,讓人驚奇的一幕發現了,被朱砂福牌碰觸到的水鬼草,就好像冰雪遇到了火焰,忽的就散開了,自然而然的我也就脫困了,包括兩具屍體。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我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不顧一切的朝上遊去,哪怕是拖著兩具屍體,也顧不得兩張猙獰的臉。
不知道多久,我終於看到了水麵上的亮光,心中很是激動,猛地竄了出去,整個人從水中冒出來,一把甩掉已經快要用完的氧氣罐,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郭曉鬆和王吉忠趕忙將我拖了上去,又有人將兩具屍體弄了上來。
“什麽情況?”黃掌櫃的顧不得讓我喘口氣,湊到跟前詢問起來。
使勁咽了口吐沫,深吸了口氣:“掌櫃的聽說過水鬼草嗎?”
“水鬼草?”黃掌櫃的楞了一下,好像回憶著什麽,半晌才遲疑道:“你說的是長在陰寒之地的水鬼草,那種不管什麽玩意隻要碰到就會被纏的死死的水鬼草?”
嗯了一聲,我臉上泛起了一陣苦笑。
黃掌櫃的臉色變了變,水鬼草有兩種特性,其一就是但凡是碰上就會被纏死,這是植物特性,而第二種特性那就是水鬼草生長的異常的茂盛,越是不見光,就越是旺盛,據說一刻水鬼草能生長到幾百斤的重量,能長到四五米的高度,所以水鬼草又叫做索命草,或者是奪命草。
偏偏水鬼草堅韌,一般的鐮刀都很難割斷,除非有特別的器械,但是顯然我們現在不具備那種機械,想要破壞水鬼草就成了一大難題。
“那你怎麽上來的?”不遠處李掌櫃的也按耐不住了,水鬼草封井,我們這些人全下去都不夠填坑的。
說到這裏我倒是茫然了,緩緩地搖了搖頭,卻怎麽也不明白自己怎麽能活命的?怎麽能擺脫水鬼草的?
兩位掌櫃的對望了一眼,也隻能相視苦笑。
我也沒有多費神,抖手就脫掉了已經濕透的T恤,但是這一刻,我忽然感覺自己丟了東西,那就是我帶了十多年的朱砂福牌,呆愣了一下,忽然心中一動,難道是朱砂福牌救了我?
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原因,總不能給我虎軀一震,王霸之氣就來了,水鬼草會害怕我不成,所以隻能是朱砂福牌救了我的命,難不倒水鬼草害怕朱砂?
朱砂又稱辰砂、丹砂、赤丹、汞沙,是硫化汞的天然礦石,主要成份為硫化汞,但常夾雜雄黃、磷灰石、瀝青質等,朱砂有鎮靜催眠作用,有解毒防腐作用外用能抑製或殺滅皮膚細菌和寄生蟲,所以道家常用來繪製符籙,據說此物性陽,專門克製陰物,而水鬼草生長在陰寒之地,自然性陰,陰陽相克,這麽說也有道理。
“掌櫃的——”我猶豫了一下,略作遲疑:“我可能知道怎麽破解水鬼草了,我身上掉了一樣東西,我母親小時候給我求來的朱砂福牌——”
黃掌櫃的愣了一神,隨即雙眼一亮:“你是說水鬼草害怕朱砂?”
“我不敢完全確定,但是可能性很大,不然我怎麽逃上來的。”吐了口氣,說話有些疑慮,畢竟我不敢完全確定。
嗯了一聲,黃掌櫃的也不在意,眼眉一挑:“那沒事,咱們可以試試——”
說著,眼光朝眾人望去:“誰身上還有朱砂。”
隻是話音落下,卻是你看我我看你,眾人又不是道士,誰會帶這玩意在身上,既就在眾人愣神之際,李掌櫃的咳嗽了一聲,反手從腕間摘下了一個朱砂手鏈,直接扔給了黃掌櫃的。
接過手鏈,黃掌櫃的也不多說什麽,隻是點了點頭,眼眉一挑,又朝我望來:“一客不煩二主,劉剛,你在受累一趟怎麽樣,再挑一件東西。”
猶豫了一下,我還是答應了,因為心中有底,而且我還想將母親給我的朱砂福牌拿回來,那是母親給我的最珍貴的東西,雖然不知什麽錢。
接過朱砂手鏈,我隨口道:“我要個金鐲子。”
沒等黃掌櫃的答應,我就從王吉義手中接過了小氧氣罐,然後抱著石頭沉了下去,也沒多長時間,就已經沉到了水底,沒有了兩具屍體,井底就顯得很寬敞了,我也就看到了水鬼草。
水鬼草的葉子有手掌寬,可能也差不多厚度,在水中微微的搖晃著,就好像擇人而噬的惡獸,但是其實水鬼草隻是一種有些特別的植物。
深吸了口氣,我丟掉了石頭,小心翼翼的扒著井壁往下溜,很快就快要碰觸到水鬼草了,我就探著手,用朱砂手鏈去碰觸水鬼草,果不其然,正如我所想象的,水鬼草猛地抽了回去,就好像被電到了一樣,整個水鬼草縮成了一團。
既然害怕朱砂我就不擔心了,拿著水鬼草不斷地試探,讓水鬼草縮到了一邊,終於露出了井底,我也看到了我的朱砂福牌,潛下去抓在手裏,一抬頭就發現了異常,就在井壁的一側,赫然有一個暗門,之所以明顯是因為井壁的青石已經長滿了苔蘚,但是唯獨暗門上,不知道為什麽一點苔蘚的痕跡也沒有,所以太引人注目了,這或許是當時工匠的錯誤。
小心的伸手推了推,暗門並不動彈,我也不知道有什麽機關,心中猶豫,卻沒有冒險,而是猛地一蹬境地,整個人就衝了出去。
扒住井沿,呼呼的喘著粗氣,略略緩了緩勁,我才用力的點了點頭:“掌櫃的,錯不了了,水鬼草害怕朱砂,真是鹵水點豆腐一物克一物,水鬼草碰到朱砂就會自己閃開,我還發現了井底有一個暗門.”
聽到這,黃掌櫃的眼睛一亮,不由得哈哈一笑,竟然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幹得好.”
話音落下,隨即一轉頭朝周桐望去:“老周,接下來就靠你了.”
我將朱砂手鏈還給了李掌櫃的,又將朱砂福牌交給了周桐,隨即兩人就下了水,我也能好好地休息一陣,雖然水不算太深,但是也幾乎耗盡了我的力氣,特別是水裏很冷.
也沒多久,周桐和閆九成就浮了上來,暗門打開了,不過兩人不會進去冒險,便退了出來.
李掌櫃的將手鏈打開,足足有二十多顆朱砂礫,人手一顆還有剩,不過去探險還是先安排了兩個人,我們這邊是閆磊,李掌櫃的那邊是張延軍.
二人下水之後,借助著水中攝像機,我們看見了水下的情況,暗門打開,裏麵是一米多高的通道,由青石砌起來的拱形通道,深幽不知多長.
兩人一邊走,一邊將防水應急燈安裝上,我們的視線也就清晰了許多.
沿著通道往裏走,並沒有什麽危險,差不多六七十米左右,忽然到了一處石壁,隨著石壁浮上去,就看見了一個洞穴,洞穴十幾米高,三麵石壁,隻有一麵是一個墓碑,隻是墓碑有些古怪,上麵雖然刻滿了字,但是卻沒有年號和字號.
既然沒有危險,黃掌櫃的一聲令下,所有人依次下了水,很快遊到了洞穴裏,我才真正的看到了墓碑,遠比我們在屏幕上看到大的更高大.
周桐和掌眼楊正一起上去的,周桐負責研究機關,楊正研究碑文.
“這碑文上隻說天子之悲,卻沒有提及任何時間和人,也弄不清到底是那個立的碑文——”楊正仔細研讀之後,卻是一臉的苦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碑文.
不過周桐和閆九成卻又進展,兩人費了一番功夫,就找到了門戶,石碑其實就是進入墓穴的門戶,機關卻藏在水中,如果不是周桐和閆九成都是眾閣高手,還真很難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