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思
回到現場,徐飛龍重新在附近搜了一遍,仍然大失所望。天太黑,無法在地面找痕迹,當然無法看出打鬥的遺痕,徐飛龍奔向府城,希望能找到一些可疑的蛛絲馬跡。
到了碼頭,已經是下半夜了,但碼頭上仍可看到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像幽靈般活動,徐飛龍閃到一艘擱在岸上大修的破船旁,找到一個將要酩酊大醉的中年酒鬼。
酒鬼半躺在船旁堆放的木材下,一手握住酒葫蘆,一手在衣兜內找花生米下酒,丟一顆入口,一面嚼一面含含糊糊地唱:「二月里來龍抬頭,俏姑娘梳妝上花樓……」
徐飛龍在酒鬼身側坐倒,放下沉重的包裹,不客氣地一把奪過酒鬼的酒葫蘆說道:「見者有份,一個人喝多沒意思?唔!酒好像不錯……」
「哎呀!你怎麼亂來?」酒鬼怪叫,伸手扭身來奪酒葫蘆,衣兜里的花生米灑了一地。
「慢來慢來。」
徐飛龍將酒鬼的手撥開,將酒葫蘆舉得高高地:「別這麼小氣。有酒有肉大家都是朋友……」
「鬼才和你是朋友。」酒鬼站起來奪酒葫蘆:「拿來拿來,不然我揍死你。」
徐飛龍將酒葫蘆舉至一旁,一手撐住酒鬼的腰腹向外推,酒鬼連靠近也力不從心。
「你想奪回去?不可能。」徐飛龍笑著說道:「這樣吧,告訴我一些消息,我送你十兩銀子買酒喝。老兄,十兩銀子可以讓你喝個十天半月了呢。」
「什麼?十兩銀子?」酒鬼的酒醒了一半,不再掙扎:「你是當真的?」
徐飛龍收回手,掏出一錠銀子舉至酒鬼的鼻尖前說道:「用舌頭舐舐看,銀子保證假不了。」
酒鬼以行動作為答覆,伸手猛抓,抓住了徐飛龍握實銀子的大拳頭,用盡吃奶的力氣拚命奪。
「告訴我一些消息,銀子馬上就是你的。」徐飛龍不慌不忙地說道:「想搶嘛,辦不到的。」
「你要什麼消息?」酒鬼問。
「我要找碼頭上消息最靈通的人。」
「見你的鬼!我酒中仙就是碼頭上的包打聽。」酒鬼拍著胸膛說道:「你可以去問問看,哪一角落的老鼠不知道我酒中仙?哪一夥小賊偷雞摸狗能瞞得了我?」
「我不問偷雞摸狗的事。我要龍的消息。」
「龍的消息?別開玩笑。」
「我像是外玩笑嗎?銀子先給你、十兩銀子可不是開玩笑。你看這是玩笑嗎?」徐飛龍將銀子塞入酒中仙手中。
酒中仙果然將銀子放人口中又咬又舔,說道:「哈!是真的銀子,你小子是從哪兒搶來的?」
「你去搶給我看看?老兄,銀子你要了,消息呢?」
「你是說……」
「不要說你不知道混江龍吧?」
噗的一聲響,酒鬼嚇了一大跳,銀子失手掉落塵埃,酒醒了一大半。打一冷戰扭頭就跑。
徐飛龍伸腿一撥,酒鬼趴下了,被徐飛龍一把倒拖而回,按住嘴沉聲說道:「得人錢財,與人消災,你想耍賴?好吧,我要抽出你的懶筋來,免得你這包打聽吹牛唬人騙銀子。」
酒鬼的脖子被擒住。嘴被撐著。掙扎了半天無法挺起,驚恐地低叫:「不……不要用勁,我……我……」
「酒中仙。記起混江龍的事了吧?」徐飛龍問。
「我……我不知道,我……沒拿你的銀子……」
「你拿了的,現在這情況你看耍賴有用嗎?」徐飛龍揪住酒鬼的髮結:「你再說不知道,我丟你下江喂王八你信不信。」
「你……你……」
「混江龍走了沒有?何時上船的?」
「你比我厲害,我奈何不了你,要殺我就殺吧。我不會說的。」酒中仙的話絲毫未帶醉意:「我如果告訴你,我就沒命了,反正是死,我寧可死得乾淨些。」
「那你就死吧。」徐飛龍手上用了勁。
酒中仙在徐飛龍手中放棄掙扎,乾脆就認命啦!這種人殺了還怕臟手,徐飛龍乾脆放手,苦笑道:「你這傢伙很會在江湖上混,應該會比較長命。銀子送給你算了,你知道怎樣去花這十兩銀子嗎?」
「知道知道。」酒中仙躺在地上揉著脖子和腦袋,毗牙咧嘴:「我是很小心的。先藏一月半月,等混江龍走了,再偷偷換成碎銀零零星星買酒喝,沒人能查出來源的,謝謝你啦!咦!人呢?」
徐飛龍已經走了,徐飛龍已經獲得所要知道的消息,酒中仙其實已然在無意中透露了口風,混江龍尚未離開,也就是說,他很可能將鬼見愁四個人藏在周邊某處地方,並未將人帶走。至於為何不撤走遠離這裡,這可能另有原因。
人地生疏,而且在夜間,找線索有如在大海里撈針,徐飛龍回到五里亭,鑽入其中準備先睡飽了再說,黎明時分,徐飛龍開始仔細地搜索現場,希望能找出些線索來。
官道上已有行旅出現,南來北往來去匆匆。
徐飛龍生活的是一個信息大爆炸的時代,對找線索這行當別有技巧。剛接近先前鬼見愁幾個人療傷的樹林。首先便發現草叢中茅草伏倒的異狀,仔細察看片刻,自語道:「足跡從西北角接近,這裡一共來了兩個人。伏卧的時間並不長久,決不是預先派在此地的人。嗯!」
徐飛龍向東看去,又發現曾經有人潛伏的痕迹。風從東面吹來,依兩處痕迹猜測,與卧伏時頭部所指的方向估計,中心點可能就是這些人所要找的獵物。徐飛龍循跡向前探索,不久,便看到一株大樹下皺成一團的白色手絹。
那是一方半尺寬兩尺長的絹巾,散發著淡淡的幽香。
「糟了!這好像是俞姑娘的手絹,這種香氣我好像聞到過,他們果然落在混江龍的手中了。」徐飛龍握著手絹暗暗思量。一股不樣的感覺湧上心頭。
再一察看附近的痕迹,找到了遺落在短草中的丹藥蠟衣碎片。卻找不到打鬥留下的遺痕。
「這是怎麼一回事?難道他們是在行功療傷時被人出其不意擄走的?還是他們自己跟人離開的?」徐飛龍惑然自問,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