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主
晚霞滿天,他們踏入城關,由李駒在前領路,直奔城西位於殷家山下的九華老店,這青陽城小得可憐,城內橫豎也就一里左右,城內卻有山有水,街道各種曲折凌亂,不過客店倒是不少,只是來投宿的人,幾乎全是游山客和進香徒。
九華老店是頗負盛名的老店,規模數全鎮第一,一次可容納三四百名香客,當然住人多的自然是大通鋪。
當然除了大通鋪,院子里還有兩列上房。
李駒兄弟就擁有兩間。
上房皆有內外兩進,一進房,兩書童便把外間的鋪蓋搬到鄰房去了,把外間讓給徐飛龍。
洗漱畢,青霜奉上香茗說道:「啟稟公子,靳爺說,這時可否進見?」
「快請。」李駒說,轉向徐飛龍:「永弟,我替你引見我的兩位叔叔,他們是我家照管外務的執事。」
來的是三人,兩位執事一叫靳義。另一位叫侯剛,都是年約半百相貌堂堂的長者。
李駒兄弟稱他們靳叔、侯叔。
另一位則是年約花甲的老僕李忠,一個毫不起眼的乾瘦老人。
李駒兄弟也稱他為忠叔,據說是從小把兄弟倆帶大的老僕。
徐飛龍神目如電,一眼便看出這三位稱叔的人,都是身懷絕技的高手,也知道必是李駒兄弟的保鏢,少不了客氣一番。
就寢前,李駒到了鄰房。
靳義低聲問:「家駒侄,你們在山背後怎麼逗留了好半天?像在交手又像在練劍,是怎麼一回事?」
「在練劍陣。」李駒微笑著地將經過說了。李驊少年心性給三人的陪合起了個亂灑星羅劍陣的名字。李駒笑的就是這個。
「這……愚叔倒是放心了。」靳義沉吟著說道:「聽你的口氣,他的劍上造詣真的比你高明?」
「豈止高明而已?靳叔,不是小侄滅自己的威風,真要把家傳絕學用上,恐怕也占不了絲毫上風,他的劍術詭異得難以想像,特別是速度奇快,小侄還沒見過如此難測的邪門劍術呢。而且他對武功的理解也非同凡響,就拿我們練的這亂灑星羅劍陣來說,步法、身法、配合都是出自他的想法,而配合出手的劍招簡直匪夷所思,簡單、兇猛、實用、辛辣、出人意表令人防不勝防,真有鬼神莫測的威力。還不知在真正與人交手時,他會出什麼神奇妙著呢。我這位老弟別看年紀不大,但好像經常跟人混戰一般,經驗老道的讓人難以置信。」
「賢侄,依你說來,這是一個深不可測的可怕人物,在末摸清他的底細之前,愚叔反對你與他密切往來。」靳義不安地說。
「靳叔請放心,小侄完全信任他。」李駒坦然地說。
「交朋友必須小心謹慎,萬一他是妖道李自然的……」
「妖道如有這種武功如此厲害的黨羽,根本用不著派出去做眼線。請相信小侄的判斷力。」
「好吧,愚叔留意些就是。」
次日早膳畢,李駒興高采烈地說道:「永弟,今天到九華走走先勘察一下形勢,如何?」
「大哥是不是手癢了?」徐飛龍笑問。
「手癢?這……」
「昨天那兩位仁兄,該已將消息傳出去了,小弟猜想,不但我們附近已受到嚴密的監視,路上也保證可以找到伺機報復的人,大哥是不是打算公然露面?」
「哈哈!那不是正好嗎?」
「我看也好,那我們乾脆就在九華逗留吧,來回要不少工夫呢,行囊我看不必帶,到寺里借宿,帶上兵器就行了。」徐飛龍欣然同意。
「那你的劍呢?」李駒問道。
「我不用帶劍。呵呵!帶了劍,就不像個文弱書生啦!」徐飛龍瘋瘋顛顛地說道:「儒以文亂政,讀書人本來就令人討厭;俠以武犯禁,帶劍更令人害怕;儒與俠聯在一起,不那有天下大亂的,呵呵。」
「二哥說得不錯。」李驊也含笑介面:「我聽說江湖道上,有一個人人感到頭痛的邪道高手,姓富名春申,綽號就叫窮儒,是個心根手辣無惡不做的可怕人物,也是一個深藏不露武藝驚人的煞神。世間如果多幾個這樣的人,真要天下大亂啦!」
「要不了幾天,你就可以看到這號人物了。」徐飛龍輕描淡寫地說。
「這傢伙也要來么?」李駒問。
「不錯,早些天我在酒店看到過他,還有醉仙翁成亮和笑怪馬柏這兩個高手,當時我也並未看出這位煞神的身份呢。」徐飛龍一面穿衣一面說道:「這傢伙的確滿腹文章,但卻心狠手辣,在江湖更是神出鬼沒,真正知道他身份的人並不多。日後碰上地,我們得小心些,他這人我聽說極少與人當面衝突,都是背地裡來陰狠毒辣的招,這人睚眥必報,暗算人的手段也是高人一等,他最會像冤鬼般死纏不休了。所以這人還是少惹為妙,一點出手就要讓他沒有報復的機會。」
「他會來九華?」
「會來的,大概是無影郎君請來助拳的高手。也許,目前他已離開無影郎君那些妖孽,正在追蹤倚秀山莊的人,因為倚秀山莊兩個小鬼,罵他罵得太狠了。以他的性格肯定是要報復的。」
徐飛龍將當日所發生的事說了,最後說道:「其實;窮儒的為人雖然可惡,但也有可愛的一面的,至少,他還有點高傲,不會主動地欺凌弱小,不過這人最聽不得別人說他閑話,因此,見面最好不要用話損他,我們最好能設法讓他和無影郎君反目,也許他還會成為我們的臂助呢。」這種有性格漏洞的人徐飛龍可是很喜歡的。
徐飛龍這次預計他們幾個最少要在九華逗留三天,以窺探群魔動靜和察看地勢,未免麻煩,所以就不帶書童隨行了。
只有靳義同行張羅食宿瑣務,其他的人仍呆在客店。
李駒雖是名義上的大哥,但卻以徐飛龍馬首是瞻,李駒更是名正言順要他擔任對外交涉的發言人,凡事皆由他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