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九章 疑問
「這是貴店裡自己做的醬菜?」老叫花子有些乍舌的問。
「不錯,保證可口。」朱義得意的說道。
狂丐搖了搖頭,苦笑道:「看樣子,你恐怕想把大閨女身上的肚兜偷到手都輕而易舉。」
「好在你老兄身上,沒有什麼東西好偷。」朱義說,右手一伸,將一隻破碗放在桌上:「你那些東西中,只有這吃飯的傢伙夠份量。」
狂丐一把抓起破碗塞人掛在腹側的袋子里,一言不發舉步便走。
「好走,不送了。」朱義在後面大聲說道。
沒多久,狂丐與徐飛龍向瑞桑山莊趕了過去。
老叫花子臉色不正常,一面走一面不安的說道:「老要飯的跑了大半輩子江湖,自認還有些本事,這次卻全盤都猜錯了,一開始就摸錯了方向,真是見了鬼了。」
「空空手薛剛的神技,真有那麼利害?」徐飛龍問。
「我不是指他的神技。」
「那你……」
「我是說,他證實了桑二爺與渾天王勾結的事。」
「回去找到妙筆生花,不就一清二楚了?」
「妙筆生花恐怕早已經逃出老遠了。」
「什麼?」徐飛龍驚問。
「以往的事,我完全猜錯了。」狂丐的語氣極為肯定:「你也做錯了一件事。」
「哪一件事?」
「太過小心,錯過了大好機會。有些事是不能顧慮太多的,我們不應該來找空空手薛剛,該直接進人瑞桑山莊找妙筆生花。」
「這時回去找他,還來得及。」
「如果他真的跟渾天王有勾結,他會在莊裡等你?算了吧!我們晚了一步。」
「不會吧!」
「如果拿這打賭,你肯定輸。」
距瑞桑山莊還有里余,迎面碰上了九龍雲現的手下弟兄銘兄,老遠便聽其高叫道:「周兄,等得我們好苦。」
徐飛龍一驚,知道有變,急急奔近問道:「銘兄,怎麼了?」
銘兄扭頭就走,一面說道:「兄弟把附近的人都召來了,鬼見愁幾個人也從縣城趕來,已經進人瑞桑山莊。」
「妙筆生花是不是否認自己的身份?」
「那還找的到他呀!庄中就留下一些佃戶、僕役什麼的,連一個小賊也沒留下。」
「果然不出所料。」狂丐恨恨的說道。
徐飛龍感到心中一涼,嘆口氣說道:「看來這條線索斷了,天下茫茫,到那裡去找另一條線索呢?」
「你忘了九龍雲現了?冷姑娘在金壇方面所獲的消息也許有用呢!」
銘兄腳下漸快,說道:「九龍雲現派人傳來口信,請老弟火速前往會合,窮儒的下落已經有線索。」
瑞桑山莊已經空了,也沒有逗留的必要,留在庄中的佃戶等人,都堅決表示不知道桑二爺一家的去向。
唯一的收穫,是一名小廝招供說,桑二爺在動身時,曾經化裝易容,手裡有一個如意。
徐飛龍立即決定,與鬼見愁等人明日動身,請銘兄留在這邊,偵查妙筆生花一群人的去向。
眼下已經是傍晚時分,這時候也不可能追查桑家一群人的去向。眾人便安心在瑞桑山莊住宿了一夜,明晨一早便動身北去。
徐飛龍心中有事,有些睡不著,帶了劍悄然外出,在庄內外走了一圈。
留在庄中的人都心中害怕,都躲在屋內不敢出來。
瑞桑山莊佔地甚廣,每條街巷都是筆直的,七八十棟房屋,似乎每一棟都是獨院式的堅固瓦房。
站在高處觀看,街巷彷彿構成一面棋盤,縱橫相等寬窄一樣。而站在街中四顧,前後左右都是十字路口,四周景物似乎大同小異。
他站在東北角一處十字路口,信目四顧。死一般的靜,四周看不到活動的人和動物,似乎像是處身在什麼殘堡廢城中心一般,令人心頭無端生出沉重的壓迫感,夜晚的涼風吹拂著街面,徐飛龍的思緒越發清明。
「妙筆生花在這裡可是費了不少心血。」徐飛龍心想。
他用腳試踏路口的中心點,留心傾聽。果然不錯,下面是空的。是地道的出口,但只能從下面打開,外面看不出有何異狀,想要掘開可不是什麼容易的事。
他心中一動,心說道:妙筆生花一生心血,可說全放在瑞桑山莊上了,難道說,就這樣輕易就放棄了?
就算他心慌神亂蠢成豬頭了吧!但他那些手下絕不會全是傻爪,豈肯輕易放棄這處耗資巨大的根基之地?
依常理論,只要妙筆生花一口咬定自己是桑二爺,而贓物都不在庄中,官府根本無法指證他桑二爺是大盜妙筆生花尊世傑。
相反的,本地的士紳都可以為他保證,他就是本地的大善人名紳桑二爺,這些士紳的證言,可比他們這些外地來的人的話有力的多,官府絕不會相信一個江湖人的空口指證就派兵來繳。
那麼,妙筆生花為何如此乾脆的一走了之了呢?
就算鬼見愁和威報應靠著手裡的權利將官兵帶來搜查,如果搜不出贓物來,這兩位被稱為南京雙雄的執法者,也必定是吃不了兜著走,搞不好還得吃官司。官面上的人吃官司可是一個極大的污點。
至於顧慮日後有人尋仇,那就更不用擔心了,就算來三五十個高手尋仇報復,到了這裡也不啻是肉包子打狗有來無回。除非是。絕頂高手出手,不然進的庄來就休想活著離開。
那麼,妙筆生花到底在害怕什麼呢?
他迷糊了,站在街中心發起呆來。
留在庄中的人,雖然表面上好像很害怕,卻沒有一個人表示要離去的意思。
主人全家都不知去向了,按理說該有人為免受到牽連而急急逃走避禍,但根本沒有人表示要離去。
「妙筆生花肯定就在附近躲藏,他是要等我離開后再回來。」徐飛龍心中暗叫一聲。貌似有了答案。
人畢竟不是野獸,野獸的窩要是被其他動物侵佔之後,就會遠遠的逃開不再回來。但人卻不同,對自己的家都是極其眷戀的,除非萬不得已,不會把一生辛勤建造的家園輕易拋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