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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九章 和尚話禿驢

  秦老弟與中年人埋頭狂奔,沒命地飛逃。


  「蓬」的一聲大震,中年人擲倒在地。


  只剩下一個人了,還不知同伴已經死光,本能地全力狂奔,不分東西南北只知道亡命飛遁。


  奔出百十步,前面人影乍現,徐飛龍從樹後放出,攔住去路說道:「八個人死了七個,你有何顏面活著?」


  秦老弟心膽俱裂,但逃已經無望,只好拼了,拉開馬步立下門戶伸劍叫道:「你上吧,咱跟你拚命。」


  「哼!你也配,貴姓?」


  「姓秦。」


  「你是雲墨雙奇的朋友?」


  「不錯,秦某以有這種朋友為榮。」


  「那麼,你死得暝目了。」


  「死得其所,是否暝月並不重要。」


  「笑和尚要你們這群傢伙沿途攔截我么?」


  「我不答覆你的問話。」


  「我也並不需要你們的答案。」


  「呔!」秦老弟怒喊道,逼近招出如靈蛇吐信,居然劍氣襲人,火候不差,肯定曾經下過苦功。


  徐飛龍屹立不動,冷哼一聲。


  秦老弟心中發虛,劍尖距徐飛龍胸前不及一掌的時候竟突然沉不住氣,收招左躍。


  「膽氣不夠。」徐飛龍冷冷的說。


  秦老弟一咬牙,再次揮劍直上,一聲暴喊道,連攻五劍之多,咬緊牙關拚命了。


  徐飛龍屹立原地,虎軀輕靈地扭動著,一劍眼看要刺入胸口,徐飛龍一扭之下,劍便落空轉向滑過,勞而無功。五劍勢盡,徐飛龍反手一抄,便抓住了劍鋒冷笑道:「你真是廢物一個。」


  「哎……」秦老弟疼叫一聲,握劍的手五指皮裂,手掌骨折,被震得飛退丈余,摔倒在地。


  徐飛龍手中的劍,碎成百十段墜落草中。


  這人還真有種,求生的慾望極為強烈,翻身爬起便跑,宛如漏網之魚。


  奔出裡外,方敢回頭察看,抱著右臂臉色灰敗的說道:「萬幸萬幸,逃出這位死神的魔掌了。」


  聲落,突聽到耳畔清晰地傳來一聲冷哼,他汗毛直豎,扭頭再次狂奔。這次再也不敢回頭。向洪山寺狂奔而去。看到了冷清清的寺門,他心神一懈,疼叫一聲道:「死神來了!」


  叫聲中,吃力地奔來,距寺門不足百步,心力交瘁,一足踏空,砰然倒地昏厥。


  寺內鐘鼓齊鳴,湧出十餘名僧眾,七手八腳將他抬入寺中,寺門重新掩上了。


  炎陽當頂,午正將至。


  徐飛龍從此又多了一個綽號:「死神」。


  徐飛龍離開了茅屋現場不久,七具屍體被從東山村趕來的人發現。


  徐飛龍故意放走了一人,要利用這人傳播恐怖的信息,徐飛龍達到目的了,洪山寺中罩上了一重愁慘的雲霧。


  大殿前的鐘,傳出了午正的鐘聲。府城雄偉的鐘樓,也恰好迎風送來隱隱鐘聲。


  午正的鐘聲剛落,緊閉的寺門外到了尋仇而至的死神徐飛龍。


  沒有有人迎接徐飛龍,按理笑和尚應在寺門外迎客的。


  徐飛龍踏上台階,伸手推門,門關的緊緊地。


  「開門。」徐飛龍叩門大叫。


  沒有人回答,徐飛龍哼了一聲說道:「這些人真是愚蠢已經極,難道以為把門關上就太平無事了?」


  徐飛龍退下台階,瞥了山門外兩層樓高的四大金剛一眼,靠近右首第一位金剛嘿嘿冷笑道:


  「你豎眉瞪眼幹什麼?想嚇倒我?」


  徐飛龍扳住金剛的腳,大喝一聲,猛然一扳。


  金剛的泥胎都被震裂,露了木架,他再一扳,金剛轟然倒下了一徐飛龍到了第二座金剛前,咧嘴一笑道:「給我倒。」


  手一搭金剛的腳,猛地一肩撞出。


  「蓬」的一聲大震,金剛倒向院牆,天動地搖中,院牆處倒下了三丈左右。


  徐飛龍拍拍手,走向左面第一座金剛,大笑道:「金剛怒目,所以降伏四魔,菩薩低目,所以慈悲六道。哼!都是廢物,今天我替你一掃而光。哈哈哈!」


  正待動手,寺門突開。


  「我佛慈悲!施主請手下留情。」首先出來的一名老僧合掌叫。


  老和尚長眉如雪,滿臉皺紋,身材高瘦,披了大紅架裳。寶相莊嚴,確有點有道高僧的氣概。


  後面,八名僧侶魚貫而出,一色盛裝,僧袍鮮明。


  徐飛龍停手向上望,冷笑道:「我以為你們不出來,正準備放上一把野火呢。」


  九名僧人鎮靜地走下台階,雁翅排開,合掌垂眉低誦佛號,一看便知他們並不打算動武。


  老和尚合掌施禮,莊嚴地垂首道:「施主盛怒而來,尚請暫息雷霆,老衲德望不足以接待施主,但添為本寺住持,不得不請問施主盛怒之根由,尚請明告。」


  「你是洪山寺的住持,很好。」


  「老衲釋無塵。」


  「我,徐飛龍。前晚我派人前來下書,住持到收了么?」


  「哦!原來是徐施主……」


  「少廢話!你是明知故問,不知有何陰謀,說吧。」


  「施主的信,是給本寺的僧侶智圓的。」


  「不錯。」


  「老衲已經將信轉交……」


  「他為何不來?」


  「他住在北面本寺的菜園內。」


  「哼!他不來?」


  「他在菜園等候施主。」


  「好,我就去找他。」


  「且慢,施主無故毀壞本寺山門金剛……」


  「哼!我的信中,叫智圓在寺門相會,他竟敢不來,而貴寺緊閉山門,不派人解說,這不能怪我。」


  無塵沉下臉說道:「施主與智圓有怨,不應遷怒我們寺,對不對?」


  「你要向我說道理?」


  「正是此意。」


  「雲墨雙奇並未向我說道理。」


  「本寺與雲墨雙奇毫無關係。」


  「那是你一廂情願的看法。」


  「施主未免太過……」


  「別廢話了,今天已經算便宜你們了。」


  「老衲不才,忍無可忍。」


  「看來你本來就不夠談慈悲,所以想用武力度化我對不對?你何不早說?我求之不得。」


  無塵方丈揮手令眾僧退去,冷笑道:「施主如不負責賠償本寺的損失,老衲迫不得已,只好請你送官究治了。」


  徐飛龍冷笑一聲,背著手叫道:「那麼,你還等什麼?」


  「老衲得罪了。」


  「上吧!」


  無塵方丈立下門戶,說道:「老衲被迫出手,一切後果由老衲一力承當,與本寺其他僧人無關,希望施主諒解。」


  「貴寺其他人如不出手,我就放過他們。但話說在前面,先君子后小人,誰只要敢遞爪子,休怪我心狠手辣。」


  「老衲……」


  「少廢話了。」


  無塵方丈忍無可忍,一聲佛號,一掌拍出。


  徐飛龍左移一步,伸手虛撥回敬了一掌


  雙方客客氣氣地應付了三招,無塵方丈移至下首,袍袂無風自搖,喝道:「老納放肆了。」喝聲中,揉身直上,一掌探入。


  徐飛龍伸手一拂,冷哼一聲。


  無塵用的掌力,以精深的佛門內力發招,這一掌發時看不出威力,暗勁及體,力道聚發,掌距他的胸口尚有兩米,內勁已經發如山洪。


  「蓬!」氣流爆發,勁氣四散。


  徐飛龍屹立如山,冷笑道:「你這掌力,火候還不夠。」


  無塵大驚,踏進半步一掌打出叫道:「再接一掌!」


  踏進一步,掌勁吐出幾乎貼身。


  徐飛龍虎腰一扭,右掌斜指斜帶,雙腳仍末離開原地,拂偏了老和尚的手掌,阻止手掌貼體擊實。


  「蓬!」氣流爆震如殷雷,罡風四散,氣流散逸呼嘯有聲。


  無塵方丈斜飄八尺,斜掠而出,脫口叫道:「怎麼可能?」


  徐飛龍身形一晃,但腳下未離原地,臉色一沉,說道:「你掌力確實不凡,難怪敢口出狂言。好,你小心了。」


  無塵方丈剛剛使的可不是什麼普通掌法,而是跋折羅掌,跋折羅是佛門梵語,意為金剛,也就是金剛掌,是佛門的降魔絕學,雄渾剛猛,無堅不摧,威力大得可怕,即使僅練至兩成火候,也可在三米內裂石開碑,練這種雄渾霸道掌力的人,天賦、師資、後天的努力,都十分重要,而且須先練成正宗的佛門氣功,加上已經入門的禪定基礎,方能著手修練。火候練練至五成,表面上的陽剛已經消失轉化,力道及體方才勁道爆裂,威力倍增,出掌時無聲無息,常被對方誤認為柔掌。


  老和尚的金剛掌已經有七八成火候,已經練至剛化柔的境界,想出其不意用這種絕學對徐飛龍行雷霆一擊,剛剛已然動了殺機。


  豈知徐飛龍表明無畏,可心底,對這老和尚,他也不敢大意,懷有戒心,及時出手將老和尚的掌力引開,並借力打力令掌勁向斜方向反震,把老和尚震得向斜方向飛出,免了掌力反震的危機。


  無塵方丈臉色大變,金剛掌竟然被破,心中暗暗叫苦,硬著頭皮說道:「老鈉恭候指教。」


  徐飛龍突然疾進,快過電閃,反掌一拂,近身出手。


  無塵方丈竟不敢接,急急左躍八尺。


  徐飛龍如影附形暴進,一掌抽出。


  無塵方丈不知剛才閃避時方位不對,閃至八僧的側方,這時仍不敢接招,挫身斜掠丈外。


  糟,身後的兩名僧人突然大叫一聲,「砰砰」兩聲倒翻在地,掙扎難起。兩僧距徐飛龍足有三米以上,竟被可怕掌風擊翻了。


  無塵方丈大驚,疼叫一聲道:「住手!」


  徐飛龍吸入一口氣,搖頭道:「老和尚,你不能怪我。」


  「你……」


  「你為何不接招?波及貴寺的僧人,過錯只能在你。」


  「你的功力已經驚人聽聞,掌力該可收發由心。」


  「我已經收了力了,只是沒想到你們寺里的人這麼差勁。一點風就吹翻了。」


  「你!你剛剛誤傷了老衲的師弟兩人。」


  「哼!你自己仔細看看吧!他們傷了嗎?我看是嚇暈了。」


  無塵方丈過去一看,那兩和尚果然是自己嚇自己。很快反應過來自己並沒受傷。


  無塵方丈不覺老臉一紅,尷尬的道:「你走吧!老衲不要你賠償本寺的損失了。」


  徐飛龍撇了他一眼,冷笑一聲,說:「沒見到笑和尚,我是不會走的。」


  「他在菜園子等你。」


  徐飛龍瞥了尚未爬起的兩僧一眼,有些不屑,於是道:「我去找他,找不到人,回來再找你們算帳。」


  說完,向北順小徑揚長而去。


  無塵方丈直等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遠處,方向同伴叫道:「鳴鐘,通知智圓小心,鳴鼓,令四周的施主們速速退走,免得枉送性命。」


  原來寺前四周的草木叢中,隱伏了不少人。他們都藏身窺伺著戰場,只要老方丈出聲相招,便會一擁而上。但無塵方丈知道利害,圍攻徐飛龍,等於是驅羊斗虎,沒有能接下一掌的人,人多了根本毫無用處,因此不敢叫這些人出來送死。


  遠出裡外的徐飛龍聽到了鐘鼓聲,自語道:「老賊禿已經將消息送出了,我得趕快些。」


  徐飛龍腳下一緊,快過電射星飛。


  菜園在望,中間孤零零地建了兩棟茅屋,茅屋前,圓臉團團笑容滿臉的笑和尚,踞坐在一條長凳上,烈日下,光頭上汗光閃閃,戒疤閃閃生光,一手抓了一條狗腿,一手握了一個酒葫蘆,目迎大踏步而來的徐飛龍。


  等他靠近,和尚用狗腿指了指頭頂上空的烈日,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算算你也該來了,日正當中,施主真準時。坐下啦!喝口老酒啃兩口狗肉如何?哈哈!」


  徐飛龍接近,抱肘而立,也笑道:「呵呵!大丈夫言而有信,說來便來。呵呵!你是笑和尚吧?」


  「哈哈!周邊誰不知我是酒肉笑和尚?」


  「呵呵!既然嘗酒肉,你何必披袈裟?掛羊頭賣狗肉,欺世盜名,玷污佛門?」


  「哈哈!你該知道,當和尚有許多好處,一不納糧,二不納役,三不怕無衣無食,四不……」


  「呵呵!算了,我替你說,四不怕殺人償命。」


  「不錯不錯,哈哈!」


  「笑話說完了,呵呵!言歸正傳。雲墨雙奇眼下在何處?」


  「哈哈!你該知道的。雲雷在函谷關浮雲小築,墨飛在浙江高橋村。聽說上次施主離開高橋村之後,他兩人各自返家,一年來並未外出,到他們家中去找不會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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