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話 好像也不是這麼摳門嘛
「節假日無休，食宿費水電費報銷，每月固定工資800人民幣……家中每住一名穿越者每月額外獎金500人民幣，五險一金齊全，穿越者的伙食費和破壞的個人財產可以由時空聖殿報銷……」楊偉抽動著嘴角把合同上面的內容慢慢地讀出來，「簡單來說就是，包吃包住，正規上崗，固定工資800？」
「你能簡單地理解就太好了。」虛空管理員微笑著點點頭，似乎很滿意楊偉的理解能力。
「理解毛線啊！你們時空聖殿財政危機了嗎？我大天朝正規上崗的最低工資水平線都不止800哎？」楊偉蹦了起來，也不顧場合踩在椅子上面指著桌子上的文件大喊道。
「我有一件事情要提醒你……」虛空管理員忽然臉色一變。
「怎麼了？我和你講，你別用你那套清正廉潔的理論來誆我，今天我就是要正面懟你這個神，這可是事關能不能吃上飯……啊！」楊偉熱血上頭正準備為了自己夢想的未來美好生活論證一番，一聲「咔嚓」聲就打斷了他的話，隨後他半個人就消失在了虛空管理員和鐵蛋的視野之中——他腳下踏的椅子破了一個大洞，他半個身子都陷進了桌子下面。
「這椅子是塑料的，承受不住你的重量。」虛空管理員嘆了口氣，說出了沒說完的話的下半句。
「我懷疑你們真的財政危機了……神用的椅子居然是塑料做的。」艱難地從桌子底下爬上來，楊偉苦笑道。
他這輩子凝聚起來最有勇氣的熱血因為一張塑料椅子還沒揮發出來就消散了。
「冷靜了？」
「冷靜了……」楊偉開始懷疑這張椅子是神大人故意弄壞的。
「好的，那就聽我慢慢說吧，首先別看這個工資這麼少，這可是一份美差，雖然上面寫著節假日無休，但是實際上要做的工作少的可憐，接應穿越者這種事情一個月能碰上一次就不錯了，你要最重要的工作其實是安置好這些異世界的房客。」虛空管理員用手指輕點桌子，因為楊偉過激的行為而有些凌亂地灑在桌面的紙張緩緩地聚攏起來恢復到了整理好的狀態——這一手讓楊偉微微一愣，儘管這不是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技巧，但是虛空管理員的動作就像是吃飯喝水一般輕鬆，充滿了簡約的美感。
「你和穿越者們不一樣，你是這個世界的原住民，所以你在接受這份工作的時候，同樣可以去進行其他你的世界原本的工作。穿越者們大部分不是傻瓜，他們絕大多數時候並不需要你來照料，九成的穿越者深諳將自己隱藏在人群之中的技巧或者乾脆融入社會，你需要僅僅是給他們提供穩定的居住環境而已。」
「簡單來說，你就算什麼都不做，一天到晚混吃等死，也能領每個月800以上的零花錢，這比殘疾人生活保障要高多了不是嘛。」虛空管理員用平穩的語氣解釋完一切之後，微笑看著被唬得一愣一愣的楊偉道，「是不是感覺當公務員挺不錯的。」
「聽你這麼一說……好像是挺不錯，但是我總覺得你好像刻意忽略了某個工作環節之類的……」楊偉坐到了破了一個大洞的塑料椅子上面，皺起眉頭。剛剛一下把他的思路摔斷了，但是他本能地感覺對方好像沒提到某個工作。
「另外就是順便調解一下可能發生的穿越者之間的衝突而已，不用在意。」虛空管理員擺擺手。
「這個哪裡是順便啊！別以為你說的和吃飯喝水一樣就真的是吃飯喝水了，這個才是高危工作好吧！？」楊偉一下就竄了起來，他感覺自己這樣上躥下跳得就和和彈簧一樣滑稽，只是考慮到自己工作的安全性，也顧不得什麼形象了。
而且楊偉那已經不大靈光的大腦現在大概完全忘記了還有不幹扭頭走人這個選項了。
「確實只是順便的而已，我應該和你說過了，穿越者們都是有理性的生物，最少比你更加能理解文化差異的問題。來到庇護所的穿越者都是經過嚴格篩選的，對於思想無法共融的人，他們會自主選擇避讓，用你的話來說，這裡就算橡膠皮衣巨人和小怪獸碰上了也不會二話不說拳腳相向。」
「我能吐槽你這個特別有我風格的吐槽嗎……」看著外貌聲音都和自己一樣的人在自己面前做出超級有自己風格的吐槽，這件事情只要是想象一下就能感覺到無比的怪異了，簡直就像是一面鏡子在吐槽自己的主人一樣。
不過楊偉也確實被虛空管理員的一席話說服了，想來一個神沒有騙自己的必要，那麼這份工作應該真的是一份非常輕鬆的差事，只需要簽下這份合同，剩下的就是混吃等死的生活。
而且只要能承受住一早起床看到一堆非人生物在自家的客廳遊盪的場景，那麼這份混吃等死還能變得更加豪華。雖然調解之類的任務聽起來可能有點危險，但是既然這名神已經承諾包復活幣並且承諾這種情況幾乎不會發生，那麼試著做一做也不是不可以。
「也就是說，只要我簽下這個，每個月就能白拿800塊錢？」楊偉縮著腦袋確認道。
「可以這麼理解，不過不是八百，而是一千三。」虛空管理員笑笑指了指一旁還團成一團的鐵蛋道，「你忘了這裡就有一個房客了嗎？」
「哎？鐵蛋要住我家？」楊偉驚訝地看著這條依然在努力解決自己纏成一團的小蛇道。
「俺一般不住庇護所，這裡氛圍不好。」鐵蛋翻了個身，就像是泛白的魚一般在桌子上來回抽搐著，就像一條上岸的泥鰍，但是這樣只能讓他身子打的結更加緊，「哥們兒你不介意俺住你家吧？」
「如果是鐵蛋的話……那沒問題。」已經確認這是條老好蛇的楊偉立馬答應了下來，五百塊錢呢，不拿白不拿。
「那就這樣敲定了，簽上你的名字，從此以後你就是給神賣命的公務員了，自豪一點吧。」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支黑色的鋼筆放在桌子上，虛空管理員笑道，「按照某些原始文明的看法，你就是神的代言人，從此之後要注意形象，不要給時空聖殿蒙羞。」
看著眼前的鋼筆，楊偉忽然也有感覺種莫名的使命感油然而生——儘管還有不少疑點，但是神畢竟是神，就算自己是個包吃包住每個月領八百的打工仔，也是掛在神的名下的，煤老闆的秘書和國家總務局的門衛級別能一樣嗎？
壓制住內心激動的心情，楊偉拿起鋼筆，輕輕扭開筆帽清脆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中：不愧是神的鋼筆，開蓋的聲音都不一樣……
「神大人……這鋼筆，沒筆頭……」楊偉苦笑著舉起沒有頭的鋼筆道。
「啊抱歉抱歉，拿錯了，唔……我新買的鋼筆放在哪裡了？」虛空管理員馬上尷尬地笑笑收回了楊偉手裡的鋼筆，然後開始在衣袋裡翻找起來。
雖然說工作條件差了一點……時空神殿不會真的財政危機了吧？
「好了，這樣一來你就正式入職了。」檢查了一遍楊偉在合同的每一部分都簽上了自己的名字，虛空管理員滿意地點了點頭，而一旁的楊偉已經是一臉生無可戀，剛剛短短的時間內眼前的神大人掏出了三支壞掉的鋼筆，兩支用乾的圓珠筆和一支寫了兩個字就熄火的中性筆，最後他還是拿著一根中性筆的筆芯簽完這份合同的。他剛剛多次懷疑自己的選擇到底是不是對的——連一支完好的筆都沒的部門，真的發的起他的工資嗎？
「放心吧，錢方面絕對沒問題，之所以筆有問題……恩，我不經常用這種東西。我需要什麼都會直接召喚出來，這片空間整個都是概念組成的，在這裡我可以隨意弄出任何東西，但是這份合同你必須帶出去，所以必須依靠實體的物件來修改它。」虛空管理員大概看出了楊偉的擔心，微笑道。
「你這麼一說我就放心了……」楊偉鬆了口氣道，「那我這就回去了？」
「還沒呢，還有點福利沒給你。」虛空管理員忽然站了起來，「你沒有好好看合同吧，裡面寫著，時空聖殿可以派發給戰鬥力不足的接應員一定的援助人員，援助人員生活起居費用報銷，但是沒有房租獎金。」
「哎？有這條？」楊偉慌忙翻了一下合同，然後發現確實在最後一頁最末尾的PS里有這條。
合同還有PS？
但是現在楊偉沒有精力吐槽這點，他關注的是這條可疑的PS的實際意義。
幫手！神派來的幫手！虛空管理員大人在上，自己不該懷疑你的品格的，你一點都不摳門。
「那個，我的幫手是什麼樣的人？」楊偉看著雙手張開正準備打開傳送門的虛空管理員，楊偉緊張地咽了一口口水道。
「如果我說是一名神呢？」虛空管理員神秘一笑，一道藍色的裂隙在空中張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