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話 降神儀式
之所以楊偉知道怎麼對付中二病，是因為他也曾經中二過。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此處不說也罷。
故此他知道怎麼剔除掉中二發病者話里那些沒有意義的類似於設定的東西，從而提取出真正有用的情報，這種能力被行內人士稱之為：中二病的共鳴。
先不論眼前林北風那些聖堂武士啊，艾爾啊啥的會不會被玻璃渣爸爸追究侵權費，那些東西其實就是類似於「設定」之類的玩意兒。對於中二病來說，只不過是為了讓自己的話語顯得更加高深莫測的修飾，真正有價值的，只有那個所謂的「降神儀式」。
這個一聽就不太妙的東西，說不定就和目前福音社奇怪的狀態有關。
「是的，神使大人。」對方相信了自己神使的身份，事情自然就好辦多了，林北風根本沒有半點遲疑，立馬把計劃和盤托出。
「我們福音社原本就是信仰真神的機構，和那些所謂的宗教不同，我們是與真神接觸過的。在『第一神』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被賦予了『起源聖器』的社長大人就開始背負這個使命了。依靠起源聖器，我們得到了神的賜福，而我們也從未忘記神的恩澤，以救助世人為己任。」
「大致意思就是拿到那個『起源之器』之後他們就開始幫助別人了，其實這個福音社是類似於宗教的機構。」楊偉輕聲把這神神叨叨的話翻譯給一旁一臉懵逼的一人一神聽。
「我實在無法想象你居然能聽懂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煌苦笑了一下。
「啊哈哈，直覺，直覺……而且我覺得這個所謂的『第一神』就是那個送給他們起源之器的人，我覺得大概是某個穿越者吧。」
「老大我覺得你曾經是中……」莉莉只有在禍害自家老闆的時候思維特別敏銳。
「住嘴！別忘了我手上還有四公主這個人質。」
「我錯了老大！手下留機！」
「那個，神使大人，我們做法有什麼錯誤的嗎？」、
一看楊偉忽然就和一旁的「神和不知名的小姑娘」開始嘀嘀咕咕的，林北風臉上掛上了驚懼，生怕自己做錯了什麼而被再次降以神罰——他已經把之前煌燒光衣服，楊偉給他的一腳和一拳頭當成自己對神無禮的神罰了。
「沒有沒有，你繼續說。」楊偉立馬擺手，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感謝神使大人。」林北風點點頭，「我們一直在兢兢業業地幫助別人為了得到神的垂青，終於，我們的誠意感動了神界，就在三周前，我們收到了一道『神諭』。」
「啊？神諭！？」楊偉感覺自己撿到了一個不得了的關鍵詞，但是隨即便發現自己失態了，因為林北風已經用有些疑惑的眼神看著自己。於是他立馬改口，「啊，沒錯，神諭，神諭。我只是只是知道作為凡人的你們居然可以聽到神諭，有些驚訝罷了，看起來你們的信仰真的非常堅定。」
「這都能給你圓回來……」煌第一次對這個接應員刮目相看了，只是不見得是好的方面。
「感謝神使的誇獎，我們一直為神服務，只為得到您們的認同，這是無上的榮耀。」林北風聽聞楊偉的話疑惑立馬就煙消雲散，面露喜色道。
「那麼，那個神諭內容是什麼呢？別誤會，我並不是不知道，我只是在考驗你的虔誠，作為神的信徒，有沒有將神的話語時刻留於心中。」
當神棍上癮的楊偉愈發輕車熟路，忽悠的話已經不需要經過大腦處理，只用神經末梢都可以源源不絕地口胡。
他終於有些明白那些扮豬吃老虎的起點爽文為什麼這麼受歡迎了，把別人耍的團團轉真尼瑪爽啊。
「遵從您的考驗，神使。那天我正在執行任務，腦中忽然接受到了神諭，一個沒有語調，沒有感情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直接印在腦海中的聲音？
楊偉和煌對視一眼，雙方都從對方眼裡讀出了驚訝，看起來他們兩個同時想到了某個神——那個高高在上，掌控著庇護所的虛空管理員。
隨時隨地把信息直接映入某個人的腦海之中，在他們的印象之中，只有那個強大的神可以做到。
當然，他們明白虛空管理員是不可能做這種無聊的事情的。別說這種小小的星球上面的宗教組織，就算是整個世界信仰他，他估計也是看一眼都欠奉。
那麼這個在背後支持這個福音社的難道是一個和虛空管理員相同級別的神明？
林北風並沒有注意到兩個人異樣的眼神，他此刻正閉著眼睛，虔誠地複述著自己當時所聽到的神諭。
「審判的時刻即將到來，世間污穢已無法通過幫助他人而清除。於是神決定親自降臨世間。屆時，一切的善將得到救贖，一切的惡將會終結，世界將永遠沒有紛爭，人們將永遠安居樂業，繁衍生息。」
複述完畢的林北風一臉自豪地仰著臉，等待神和神使的誇獎，不過他卻發現兩個人早就蹲道一旁開始竊竊私語了——只剩下一個藍頭髮的小女孩在惡狠狠地盯著他。莉莉還沒忘掉之前的事情，想找機會給這個大叔來幾腳呢。
「你覺得虛空管理員會說這種話？」煌用懷疑的語調低聲道。
「別鬧了，我家老闆最多就是來一句：『呦，楊偉，我來了，這裡是三百塊錢活動經費，你去兼職一下救世主把這個世界所有的黑惡勢力給我拔掉吧』這種話。哪有這麼高逼格。」楊偉立馬否定。
「那這個傢伙在瞎扯？」煌居然沒有吐槽楊偉眼中虛空管理員的做派，看起來窮酸神的欺壓員工的行為已經得到穿越者全員的一致認可了。
「也不像，應該是實話，他確實是接到了這道信息，我們再問點情報出來。」
說罷楊偉起身走到林北風身邊：「沒錯，剛剛我和神界的傳達室確認了一下你說的完全沒錯，你果然是最為虔誠的信徒。」
「感謝您的誇獎，這都是應該的！」
林北風居然連「神界居然有傳達室」這點都沒懷疑，看起來這大叔腦子大致只剩下那些宗教相關的迴路了。
「那麼，儀式進行得怎麼樣了？神界眾神都已經準備好降臨人間了，為什麼通道還沒打開？」
到這裡，福音社的人到底在幹些啥，楊偉已經差不多弄明白了。這個所謂的「神諭」應該就是一切的罪魁禍首，這個已經從慈善機構逐漸發展為宗教的組織，對神的信仰已經達到了如此如醉的地步。
做出了不符合身份的事情，就是為了這個所謂的降神儀式。楊偉不認為他們會沒有付諸實踐，只有可能是中途出了什麼問題。
「真是非常對不起……」一聽到這句話，林北風立刻臉色發白連聲道歉，「因為聖堂武士中出現了異端，以至於進行儀式最重要的東西『起源聖器』依然保留在叛黨手裡……」
「叛黨？」楊偉心中暗驚，這個組織居然還有人保持清醒？
「是的，沒想到他居然會在這種時候背叛神明，明明應該是最為虔誠之人……」林北風一臉悲痛，「聖堂武士第一席，澤拉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