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話 阻攔
楊偉開著從街上順來的那輛車子往梅蒂婭指示的方向駛去，儘管說離開自家的範圍之後，這些怪物就消失無蹤了，但是楊偉知道此處的混亂信息必定不比自己家附近的少，只不過沒有體現出它應有的現象。
自家之所以會展現出如同好萊塢大片一般的場面，以楊偉那半吊子的知識都能推測出，很大原因是梅蒂婭這個秩序代表者激起了混亂氣息的敵意，而並不是自己家的附近情況更加嚴重，以梅蒂婭的說法，讓他最為不舒服的地區是在楊偉家西北方向的某個位置。
是市中心。
自己所生活的城市規劃實際上非常規矩，四個市區加上市中心距離都差不多，而這個侵蝕空間幾乎是剛剛好包裹了整個城市，那麼這個侵蝕空間的中心自然也就在市中心，而在這個空間內出現問題，源頭在市中心這種推算也算是合情合理。
一路上順暢到幾乎不可思議，這種時候楊偉算是慶幸自己的神性是個隱藏技能，不但自己用不了，敵人也發現不了，否則就他的戰鬥能力，估計進到侵蝕空間就會被那些怪物給生吞活剝了，也不知道他們喜歡吃十分熟還是七分熟人肉排，當然不管哪個對於楊偉來說都不太妙就是了。
隨著逐漸接近市中心，楊偉就開始逐漸感覺到不對頭了。車內車外的空氣開始逐漸蒙上一層膠質的奇特氣息，這種氣息讓人有點輕微的犯噁心。楊偉可不會天真地認為自己是暈車了，只能解釋為這是混亂信息造成的感覺。
想到這裡，楊偉不禁顰眉。混亂信息一般情況是無形無質的，不說代理人，作為普通人的自己肯定是無法感知到這些鬼知道是什麼的東西。但是現在自己能隱隱有些感覺了，這說明混亂信息的濃度已經超過了一定的水準，最少不是可以放著不管的水平了。
看起來這回麻煩不小啊。
這麼想來的楊偉把車子停在路邊，掏出手機不死心地又給虛空管理員打了個電話，可惜自己的老闆並沒有給自己面子，電話內傳出的只有忙音。
楊偉嘆了口氣把手機摔到了車子的副駕駛座上。他可不認為自己的老闆不知道自己現在正處在危急之中，這種情況已經不是他這個半吊子接應員可以處理的了，如果虛空管理員想管一管，估計早就聯繫他了，結果現在主動打電話都打不通，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自己的老闆打算讓自己下單人副本了。
這讓楊偉深刻地懷疑自己的老闆是不是早就料到會有這種情況的發生，故意把自己折騰成孤身一人的，甚至連那個必須吊在十米內的吊墜女神都沒跟在身邊。這種時候楊偉才認識到勉強還能當個肉盾的女神大人的重要性了，再不濟好歹也是個耐久無限的盾牆對吧，現在自己連個板刷都沒，萬一遇上什麼敵人的話，能仰仗的只有那三寸不爛之舌了。
好吧，能進到侵蝕空間的人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他估計也忽悠不出個什麼名堂來。
只能祈禱不要遇上敵人了。
這麼想著的楊偉嘆了口氣，重新啟動了汽車。不管怎麼樣，自己還是必須得去市中心看看，最少要明白那裡發生什麼了。說句難聽的，反正自己能復活，死得明白點，報告書裡面還能多加一筆，說不定還能少扣幾個鋼鏰買瓶黃牛喝。
汽車繼續向著市中心靠近，而楊偉的噁心感還在繼續不停地攀升，周圍那種混亂的氣息越發濃厚。原本只是有些膠質的空氣現在已經如同膠水般粘稠，每一次進出肺部都讓人感覺粘液在身體里進出，讓人幾欲作嘔，這讓楊偉好幾次有了打道回府的念頭，不過好在自己轉變主意之前終於看到了有價值的東西。
一個人站在道路的中央不閃不避地正對著自己的車，似乎已經再次等候自己多時了。
居然是福音社的社長兼教皇，史詩王爵。
史詩王爵有著一般人所有沒有的關於穿越的知識，所以他知道侵蝕空間的存在而可以進入侵蝕空間，這一點楊偉是不意外的。但是他居然出現在這種地方，這讓楊偉有些心生警覺。這裡已經極其接近市中心，連自己都可以感受到混亂的信息已經堆積到了對人身體有害的地步，史詩王爵怎麼都不可能不知道。但是他卻沒有選擇去安全的地方或者乾脆離開侵蝕空間，反而在這裡等著他的到來，想來必然有其目的。
而且肯定不是什麼好事，楊偉有這種預感。
離史詩王爵十米左右的位置楊偉停下了車，選擇了步行，而史詩王爵也靜靜地等著楊偉做完停車，下車，關門，鎖門等等動作，一步也沒有挪動，就好像是一尊石像一般站在原地，等候著楊偉過來找他。
終於楊偉走到史詩王爵面前的時候，他說話了：「其實你沒必要這麼做的，侵蝕空間裡面可沒人會偷你的車，接應員大人。」
「畢竟不是我的車對吧，又見面了，史詩王爵。」楊偉佯裝淡定地揮揮手。
「沒錯，又見面了，接應員大人，沒想到你真的來了，這讓我實在是意外，在我看來作為一個正常人，此刻應該遵從明哲保身的定理而遠離這個空間，你應該可以感覺到這裡的空氣已經不對了吧。」史詩王爵的臉隱藏在面具之下讓楊偉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他的語氣中潛藏著一絲疑問。
「沒錯，這裡簡直讓人難受。先不說我，你為什麼在這裡？」楊偉沒有回答史詩王爵的問題，反而反問道，「而且聽你的口氣，似乎早就知道我會來？」
「是的。」讓楊偉驚訝的是，史詩王爵沒有絲毫的隱瞞，直接把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那位大人認為您有可能會幹擾他的實驗，所以讓我把你留在這裡。雖然我一開始認為您不會來，但是不得不說，那位大人的預感一直比我要準確。」
「那位大人？」楊偉一愣。
「您應該知道我們福音社的各種異世界道具來源了吧？」史詩王爵忽然笑了起來。
「那個起源之器？這和現在的情況有什麼關係嗎？」楊偉沒想到史詩王爵忽然會提這個，雖然他得知起源之器是不存在的東西的時候，就像找史詩王爵問個明白，但是目前的情況顯然不是應該討論這件東西真偽的時候。
「沒錯，起源之器是個幌子，我們真正的異世界的道具來源是從一個穿越者手中直接獲得的。」史詩王爵轉動身體，側身朝向楊偉望向天空，像是在回憶往事一般，「那名大人，在我大學的時候找到了我，並且和我達成了一項交易，我幫助他完成他的實驗，而他會給我提供這些異世界的物品。」
「你是說……你大學時候偶遇的那名穿越者……現在還在這個世界？而且還一直為你提供異世界的道具？」
楊偉這回算是真的驚訝了，他還真沒有往這方面想過。
不過這樣一來很多事情也都說得通了，那個起源之器根本不存在，但是福音社口中的「第一神」卻是確確實實存在的，他一直以來隱藏在這個世界並且為了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與史詩王爵進行著秘密合作，而且這個合作整整持續了有十年左右。
但是這就有一點很很奇怪了，按理來說，他的行為應該最少沒莫七夜或者虛空管理員掌握了一部分。可是自己並沒有收到任何這方面的情報，在一名神通廣大的接應員和真神的眼皮子底下搞些小動作卻沒有露出任何蛛絲馬跡，他是怎麼做到的？
不知道是沒有察覺到還是無視了楊偉的疑惑，史詩王爵哼哼笑了幾聲，張開雙手，就像是要擁抱這片赤紅色一般：「沒錯，那名大人一直存在於這個世界之中，一直潛伏在陰影之中，所為的僅僅只是他那偉大的目標，而此刻，他的目標即將實現。」
「你說的是這片侵蝕空間！？」楊偉終於意識到了異常，而且是讓人驚愕的事實，不可置信的他只能用疑問句問出來，但是很可惜他得到了肯定的答覆。
「沒錯，人為打開的侵蝕空間，很讓人驚訝吧，我原本也無法相信，但是那名大人真的做到了。」史詩王爵面具后的眼睛閃著興奮的光芒，「這樣一來，穿越者之間流傳的侵蝕空間無法人為打開的說法被徹底終結了，那些迷失者可以離開他們的世界回家，而我，也將完成我的目的。」
「簡直瘋了……」楊偉看著如同癲狂一般的史詩王爵，這和他一直以來看到的那副沉穩冷靜的樣子大相徑庭。
「沒錯，我也覺得我瘋了。但是有什麼關係呢？我等這一刻等了太久，就和那些渴望回家的迷失者一樣，我也有自己必須要去的世界。為了這個目的，我將不擇手段。」史詩王爵把手放在臉上，緩緩摘下面具，而他的身邊逐漸浮現一些楊偉沒有見過的類似於石頭的東西，一看就不是這個世界的道具。
「所以，接應員大人，你如果願意好好地待在原地，等著一切完成的話，那麼我們就相安無事。」黑色的面具摔落地面砸的粉碎，而史詩王爵俊美的面容也展現在了楊偉的面前。只不過這張俊美的臉上三道刀疤如同撕裂了整張臉皮一般猙獰地遍布其上，完全破壞了它原本的美貌，反而看起來有些兇惡，「否則的話，就要讓你吃點苦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