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我想有個家了
若不是有醫生來到了病房,我的情緒會一直沉浸在那個夢裡,我甚至有一種錯覺,覺得那個夢境就是一個通道,連接了我和欒雨,這個夢境絕對不是來自於我的意識,因為這個夢境如果是由我的意識編織出來的,欒雨絕對說不出那樣一番話來……
醫生俯身檢查了我的身體之後,又向我問道:「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使不上力氣。」
「使不上力氣很正常,你氣血太虛了……除了這個,還有其他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嗎?」
我搖了搖頭,示意沒有,醫生點了點頭,又和常天明他們叮囑了幾句之後,便離開了病房。
……
「小韓,我不太懂你的做法,之前說好要盡量避免衝突,怎麼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奔著發生衝突去的?……現在這個局面,怕是沒有和平解決矛盾的可能性了。」
我依舊保持著之前的平靜向常天明回道:「不管我們是不是保持克制,這件事情都沒有和平解決的可能性……常叔,你是一個久經沙場的生意人,我覺得你能理解我的做法,也懂我為什麼會這麼做。」
「我……是大概能弄懂你這麼做的意思……可我還是不太相信,你心裡真的有這樣的狠勁兒……」
我沒有直接回應常天明,只是轉而向他問道:「那些打我的人,現在是什麼情況?」
「參與動手的一共有8個人,現在都已經被公安機關控制起來了,公安機關在等你這邊的傷情鑒定,我估計輕傷是沒跑了……然後看你這邊的態度,是不是願意接受調解……如果不接受調解的話,這8個人都會被判刑……其中有兩個是村支書的兒子,大兒子賈國盈你應該知道,後面用板磚拍你的是他小兒子賈國棟……這兩個人要承擔最主要的責任,因為賈國盈是最先動手的,賈國棟對你造成的實質傷害最大。」
「嗯……我可以接受調解,但是他們必須要同意大南溝改名這件事情,否則沒有任何調解的可能性……常叔,這件事情我就委託你和他們去談。」
「好……不過,我心裡還是有一點顧慮,畢竟他們都是景區里的原住民,現在把關係弄得這麼僵,我怕我們以後的工作會不好做。」
「這你就多慮了,常叔……就算是這次衝突,他們也沒有人受傷,真正受傷的人是我;另外,我對自己的設計和規劃都很有信心,所以景區最後一定會成功復興,等到景區復興之後,最大的受益人除了常叔你之外,就是他們這些原住民了,總有一天,他們會理解我的……不,不用等到景區復興之後,只要愛情無價這個活動能夠成功實施,他們就能立刻吃到流量的紅利……他們現在之所以這麼反對改名,只是因為還沒有得到好處,一旦得到好處,他們會忘了之前的這些不愉快……我覺得這就是人性使然。」
常天明在一陣思慮之後,終於對我點了點頭,隨即又對我說道:「小韓,你來幫我做事,也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我們還沒有實質聊過你想要什麼……你不用急著回答我,可以好好權衡一下,不管是錢,還是股份,我都會儘力滿足你的……」
短暫的沉默之後,我便對常天明說道:「常叔,我不想要錢,也不想要股份……我只有一個要求,等愛情無價這個活動成功實施之後,你可以在小城給我買一套房子……因為……我想有個家了。」
常天明點了點頭,當即便給了我答覆:「我最不缺的就是房子,也不用等到什麼活動成功之後了……就憑你今天做的這件事情,就值得我給你一套房子。」
說完,他又轉而對身邊的常餘利說道:「餘利,你現在就回去把觀瀾水景的那套房子的鑰匙拿過來……先把鑰匙給小韓,等他身上的傷好了之後,我就去和他過戶。」
「好,爸。」 常餘利應了一聲,便轉身離開了病房;這時,常天明又對我說道:「這是一套168平米的樣板房,裝修是請國內最好的裝修公司設計的,你直接就能搬進去住……另外,我剛剛說的話依然有效,你可以再好好想想,有什麼其他需求,可以隨時和我溝通。」
我依舊搖了搖頭,示意沒有其他需求。
……
常天明夫婦又陪我聊了幾句之後,便一起離開了醫院,病房裡就只剩下了黑足還在,我用手按了按依然有些暈眩的腦袋,向他問道:「我昏迷多久了?」
「整整一天。」
說完,黑足又以一種帶著極大感觸的語氣對我說道:「韓潮,說真的,之前在蘭州認識你的時候,我從來都不覺得你會變成今天這樣……你完全不是一個有野心的人,更不可能為了野心,把自己變得這麼狠……所以,你到底是怎麼了?……就算我後來去青島找你,你還是一副什麼都不在意的樣子……為什麼來了小城之後,你會發生這麼大的變化?……我已經完全沒有辦法把你和之前那個韓潮聯繫起來了!」
我盯著天花板看了很久很久之後,才帶著滿身的疲憊對黑足說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年紀到了,對家庭和事業都有了需求吧……」
「骨子裡的東西,是真的可以說變就變的嗎?」
「我有點累了,讓我再休息一會兒吧……」
黑足點了點頭,回道:「行吧,那我就先回去休息了……晚點,讓餘利過來照顧你吧,明天早上我再來換他。」
「嗯……」
我應了一聲之後,黑足便拿著自己的公文包往病房外走去,在他打開門的那一瞬間,他又回頭對我說道:「其實,我挺為你和欒雨可惜的……如果當時你能有現在這個決心,你和欒雨也不會走到現在這一步……你心裡一直都知道她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我的心一陣狂顫,隨即又產生了一陣如被尖刀戳中后的鈍痛感,我快要窒息了,因為我知道黑足說的沒有錯。
我突然比任何時候都想給欒雨打個電話,我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就是想給她打個電話……
我發了瘋似的找到了自己的手機,我記得她曾經用一個陌生的號碼給我打過電話,我總算是找到了這個號碼,再沒有任何猶豫,給她打了過去……